今天天氣不錯。
風吹過黑湖掀起漣漪,陽光碎成金箔,最巧手的裁縫都做不出這身衣裙。陽光格外好,樹下的陰影配上徐徐涼風,最適合睡覺了。
維森特躺樹下,當然不是打人柳,他嘗試過了,這棵樹脾氣倔,真是半點兒不能靠近。
而且這棵樹附近也沒有種植任何生物,很有領地意識。
他查過霍格沃茨的記彔,圖書館中不是只是各種古籍,學校的部分可公開信息都有小冊子專門記下來方便學校舉行活動、進行新的調整時,級長以及有需要的學生可以及時找到需要的信息。
上面記載裏鄧布利多種下打人柳保護學校的時間,卻沒有打人柳的具體位置。
維森特還以爲這種樹只會種在學校外側,種成一排,沒想到還可以單獨種植。
他沒有特意去找有關打人柳的資料,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他不會哪天想不開去找打人柳碰一碰誰的身體更堅硬,
攤開的變形課課本蓋在臉上,維森特難得有這樣閒暇的時光。
不用去思考奇洛和他沒有身體的背後人,不用擔心哈利和德拉科吵架——每次哈利的事,他說他不在意,只是他說而已,哈利是他認識時間最久的活人。
臉上的書忽得飄起來,驟然亮起的環境讓維森特忍不住眯起眼睛。他扭頭看去,課本飄飄搖搖落在西奧多的手上,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魔杖。
“不去想辦法說服哈利·波特,還有心情在這兒躲懶睡覺。”西奧多順手把書扔回去。
維森特一把接住:“你不是在做德拉科的思想工作嘛,承上啓下,你總得先承上。
“和德拉科談的怎麼樣了,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
他往邊上挪了一點兒,將不大的樹影分享給他。
西奧多嫌棄地看了一眼,直到維森特又給他變出一塊足夠他一個人打滾的野餐布,才勉強願意坐下:“德拉科對哈利·波特的沒好印象的原因我們都清楚,他受不了委屈,得格蘭芬多先開口,斯萊特林可不會主動求和。”
維森特收起自己的魔杖,將書塞回包裏:“看得出來,你很贊同他的想法。”
“我是個斯萊特林,維森特,難道我該向着格蘭芬多嘛?雙頭蛇能咬死我,還是你更希望它咬死哈利·波特。”西奧多看着遠處的黑湖,語氣平靜但是一點兒也不禮貌。
維森特溫聲:“我以爲你特意來找我,是想和我分享你的結果,不是挖苦。”
看來昨晚的談話沒有那麼順利,又不是很糟糕,不然西奧多可沒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
哈利以爲維森特是爲了瞞住挪威脊背龍的事情才和德拉科合作,德拉科以爲西奧多是爲了未來馬爾福的支持想要接近他。
只有他們倆知道,挪威脊背龍只是一個送上門來的契機,正好讓他們有理由和德拉科·馬爾福扭轉關系。
“馬爾福認爲老諾特不會照顧孩子,我也覺得老馬爾福不會照顧孩子。”西奧多身體向後,雙手支撐着,以一個放松的姿態開始說話。
“斯萊特林裏那麼多的純血家族,有誰和德拉科一樣,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救世主哈利·波特不對付。馬爾福將來一定會進入魔法部,繼承他父親的位置,如果他和哈利·波特關系特別差,很難說不會碰到救世主的粉絲。”
維森特點頭:“你的同齡人,我是說在魔法世界長大的小巫師,近幾年出生的,有幾個不是聽着黃金男孩的故事長大的,德拉科最開始絕對想過和哈利交朋友。我和哈利在對角巷的時候就見過他了,他太傲慢,聊不下去。再見面是和霍格沃茨特快上,他也想去找哈利,但是哈利先認識了羅恩。”
“韋斯萊和馬爾福,純血家族都知道他們的恩怨。”西奧多知道後來的故事,“可馬爾福家就沒有交朋友的經驗。直接對着他說‘我可以幫你’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果不其然,哈利拒絕了德拉科伸出的手。
衆目睽睽,馬爾福的臉面幾乎被踩在地上,尤其是在韋斯萊面前。
西奧多一錘定音:“他會爲這事記恨一輩子的。”西奧多毫不誇張。
維森特:“不見得,畢竟現在多了我們在想辦法。”
“我們?誰允許你用這個詞了?”
“也許是某個承諾會給我一份工作的斯萊特林。”
西奧多給了他一個受不了的眼神才繼續道:“昨天,德拉科心情不錯。不得不承認,哈利·波特的確對他影響很大,一個完美的時機,於是,我問他:
‘德拉科,你覺得,哈利·波特這個人怎麼樣?’”
“以朋友的身份?”維森特提問。
西奧多的話停下來:“你怎麼會覺得,我和他是朋友,至少現在不是。我在斯萊特林…沒有朋友。”
他沒有覺得失落或是難過,相反,他很激動。維森特似乎問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他想和一個人分享些什麼。
他以前從不這樣,諾特莊園裏,大多數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同齡人只會出現在宴會上,散場後,他們沒有任何聯系的意義。
他只和自己分享他的想法,但是現在,可能是陽光太好,他忽然認爲,多說幾句話,也沒什麼。
家主都會有一個值得信任的魔藥師,他現在也有了一個可以聊天的人。
於是,西奧多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