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這人,對任何問題都會認真回答。
而且思維敏捷,在分心加上初次下棋的情況下,還是和張炆下得有來有回。
最後在棋盤逐漸亂起來的情況下,張炆憑借自己的棋感贏下了對局。
一局過後,藍老已經熟悉了規則,興趣使然,遂和張炆再下一局。
張炆則繼續邊下邊提問:“藍老,您說,爲什麼真氣要被分成三五呢?僅僅是產生方式不同嗎?”
藍老講解道:“當然不是,這在很多情況下都有體現。比如,在修煉時,你的功法可以由一種真氣化生,也可以多種,但無論怎樣,要麼局限於五行、要麼局限於五炁或五煞,例如,你的功法顯然依靠的是風炁和冰炁來增長修爲,如果你要再使用其他的屬性,也只能在光、雷、御裏面挑。”
“再說煉丹,這個要求就高了,基礎便是必須使用三種不相幹的真氣,五行之一加上五炁之一再加上五煞之一,才能進行丹藥煉制。”
“有一種修士掌握一類特殊技法,我們稱他們爲煉血師。這類技法只能由五煞真氣來施展。”
“……”
張炆感覺這講解頗顯得長篇大論,但是很詳細,他倒是聽懂了。
於是張炆繼續問道:“藍老,您聽說過,千鈞卦嗎?”
“很早我就知道,當年櫻兒失蹤時,我卻沒有往這方面想。唉……”
藍老的神情流露出一絲悲傷,但張炆也沒停止發問:“那這功法的原理,您知道嗎?”
“知道,這功法十分簡單。只對天資和體魄有要求,你當年應該經歷過殘酷的選拔吧?”
張炆點點頭,那選拔確實殘酷。
藍老繼續道:“不過,修行起來卻也十分艱難。千均卦築基之後,需要將築基的同類修行者當作爐鼎吸食,滿了一千之數,才能突破凝丹境:這時候要想提高境界,也是同理!只要不斷吸食同類修行者,每個階段滿了一千之數,就能持續突破。”
“這……這種功法,不是坑人嗎?”
“乍一看確實是坑人。但是啊,修行一路,能達到凝丹境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就在這都城之中,千千萬萬的士兵不過築基而已。有的人爲了修爲,選擇一些旁門左道並不稀奇。”
“草菅人命,只爲了修行。”
“宗政帝國幹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星璇可是明文禁止的哦。”藍老順勢一子落下,局勢發生了巨變。
張炆沒有過多思索,反而繼續提問一個重要的問題:“藍老,靈脈試煉的過程,您能和我講講嗎?”
藍老飲了一口茶,似乎眼前這個後輩很好地滿足了老年人好爲人師的心理,遂不厭其煩地講解起來。
“兩千多年前,星辰帝國老祖身死,彌留之際留下最後一口氣,保護了自己的身軀。但也成了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此後,星璇葉家、星垂許家、星耀鄒家、星旗裔家每個家族每一輩都會出現靈脈,也只有靈脈的子孫會出現一個靈脈。”
“身負靈脈,可以在二十五歲之前用自己的血喚醒先祖的軀殼,接受先祖的功法傳承。但是在傳承過程中,先祖周圍會產生結界,結界內會出現先祖的一小片靈氣化成的屍魁,那屍魁沒有神智,只知道攻擊。”
“因此需要有一個同樣不到二十五歲的人在周圍擔任保護的角色才行。如果年長者在則會破壞傳承儀式。有意思的是,護法者人數越多、修爲越高,屍魁的戰力也越強。”
張炆輸了……
是的,藍老只下了兩局,就把張炆贏了。
“藍老,咱們再下一盤。”
“好啊!”藍老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主動收拾起棋子。
…………
“你說他不在?”葉櫻皺着眉頭,語氣威嚴。
僕人小心翼翼道:“小人去的的確是玉清宮側殿,張公子真的不在那裏。”
葉櫻十分不悅,一旁的貼身侍女喬兒見狀一腳踹開僕人道:“這點事都做不好,幹什麼喫的!”
葉櫻見此,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麼,氣一下消了大半,急忙道:“好了好了!這事不怪你,下去吧。”
張炆怎麼會不在呢?難道他知道自己要邀請他來喫家宴,所以躲着自己?
葉櫻心中升起一陣失落,她發現這個猜想完全有可能。
在葉櫻心裏,張炆的頭腦之聰慧,遠超其實際程度。“難道,他猜出了是我自導自演,又不好點破,所以選擇躲着我?”
葉櫻突然就對自己的小聰明一陣懊惱。
喬兒眼見時間快到,提醒了句:“公主,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去吧。”
葉櫻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傷感,道:“走吧。”
皇後設宴的位置在後宮諸殿與皇宮正殿中間的中和殿。
除了葉家和羅家的人,皇上還特許了幾名大臣參加晚宴,以示恩寵。
葉櫻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有許多皇室子弟尚未來到,晚宴尚未開始。
葉崇在和幾位受邀的大臣議事,羅悅本和其父羅歧以及幾個羅家人坐在一起,皇後在他們旁邊正在和羅歧交談,葉松和羅悅炘在另一側和幾個公主皇子閒聊中。
葉櫻走向葉松那一羣人,裏面的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女孩急忙閉了嘴。
“葉萱,你在說什麼呢?”葉櫻表情嚴肅,外加身高和年齡的加成,葉萱一下子就閉嘴了,挪着小碎步就躲到了葉松身後。
一旁的羅悅萌見到葉櫻則上前道:“櫻姐姐,我們剛才在聊,你當了女皇之後,打算收幾個後宮。”
“沒個正形!”
葉楊則問起葉櫻:“姐,怎麼沒把張公子領來給我們看看?”
“這是家宴,領外人做什麼。”
衆人又閒聊了幾句,羅悅炘卻找了個機會將葉櫻拉到一邊,來到一個能看到羅悅本的角度問道:“表妹,你是不是不想納悅本?”
羅悅炘的爲人葉櫻信得過,小時候還經常給她帶各種南鬥城買不到的好玩的。
因此葉櫻回頭瞄了一眼心虛的葉萱,後者急忙躲避了葉櫻的眼神。葉櫻算是猜出他們聊的內容了。
葉櫻對羅悅炘推心置腹道:“炘哥哥,你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放心讓他去做嗎?”
羅悅炘點了點頭,也算是心領神會了,於是提醒道:“按我對他的了解,我猜,他當你的男妾都願意,你要是真想擺脫他……”羅悅炘看了看葉崇,繼續道:“還是應該早和陛下提才行。”
葉櫻優雅地笑了幾聲,道:“炘哥哥坑起弟弟來,也不含糊吶!”
羅悅炘無奈道:“他深得長輩喜愛,行事離經叛道,我已經不得不幫他擦了好多次屁股了,再任由他荒唐下去,我遲早要當着長輩的面撕破他的臉!我倒是無所謂,可到了那一步,恐怕他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葉櫻收起臉上的笑意,她明白,真到了把羅悅本的事都露出來那一步,她這個表哥就毀了!長輩們臉面受挫,不會有人在給他機會的。
“你擺託他,我把他名正言順地收入麾下,讓他喫點苦,總好過一事無成。”
其實葉櫻如果納羅悅本,那羅悅本將來也再無任何憂慮,只是葉櫻既然不想要他,那將來可就沒人庇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