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雙深紫色眼眸將貝爾摩德的情緒盡收眼底,池故淵將芯片插入電腦,漆黑的屏幕面進行加載,等候的途中,一閃一閃的呼吸燈映在她的側臉。
燈火通明的研究所內,數據線盤根錯節的鋪在屏幕後方,焦急的研究員不停地維持着系統程序的運行,眼底烏青濃重。
深着常服的辻萊走上前,在研究員着急忙慌的神情中,她在掃了眼屏幕上出現的問題後,指尖按了幾個鍵盤,一臉無語道:
“這點小事也要找我來?你們這些研究員也太不管事了吧?”
這還不是怕擔責任……
聽到這段話,旁邊的研究員眼角一抽,在瞟了眼辻萊後,她不禁腹議。
現在她們科研組因爲這個高中生的到來水漲船高,連生化實驗室都要爲這個讓路,更別說這些東西本身就全在按照她的想法擬用程序,要真在她們手中出了什麼運行失敗的事情……
悄悄看了眼守在門口的黑衣人,研究員不由在手心裏捏了把冷汗。
辻萊沒什麼事,她們死的概率可高多了。
“都說了。”
辻萊眯着眼睛環顧着各個電腦的程序等式,指出其中一名研究員的錯誤道:
“辛多拉的數據和方程不都給你們了嗎?照着弄就行了,別搞出什麼自由發揮。”
“他們使用這種落後程序等式只是因爲他們太過蠢笨。”戴着眼鏡的研究員語氣傲慢的反駁道:
“轉換更便捷快速的等式才能讓系統運行更加流暢。”
“你覺得自己的認知是正確的,現在自己就可以繼續下去,我可以將這一切交給你,我退出。”
面對這種倚老賣老的人,辻萊棕色的眼眸略過他的面龐,出聲嘲諷道:
“可惜,你還沒有這個能力。”
聽到裏面的動靜,門口的黑衣人聞聲進來,並在眼鏡的研究員帶走。
在走之前,他們還不忘對辻萊解釋道:
“這位先生還是太過激動,按我們boss的意思……實在不利於研發的環境,我們很快會聘請新人過來填補空缺。”
黑衣人幾乎明確是拉偏架的行爲,讓在場原本蠢蠢欲動想要以後搶佔領功勞的研究員們心底一陣後怕。
【烏丸蓮耶提前囑咐他們聽你的?他還挺懂得拉攏人才。】系統看着戴着眼鏡的研究員一臉灰白的被帶走,嘖嘖稱奇並告狀道:
【不過,這羣研究員咋養的這麼傲慢啊?剛才你說話的時候,有幾個在底下一直蛐蛐呢。】
〖比起生化實驗室需要研究讓人返老還童的藥物,科研組在此之前長期接觸的都是正常的公司負責人,做的都是復刻技術與研發新式醫療器械的目標,危險系數要小很多。〗
拉出已經騰出的椅子坐下,辻萊邊手動修改着電腦裏的程序,邊回憶道:
〖而烏丸蓮耶招過來的人才,黑衣人也不會對她們做什麼,長年累月下來,是人的地方都有爭端,但這種爭端對於烏丸蓮耶來說正好,一羣互相鬥爭的人,才更好掌控。不過……剛才還是有看的明白的人。〗
【哦!】提起態度這件事,系統忽然想起一個人,它問道:
【之前那個給你打針的人,原先態度那樣,是不是以爲你是什麼試驗品,結果白酒找了他一下,就滑跪的這麼明顯,是不是知道白酒是幹部真的會殺人,所以才慫了。】
〖只能說……那羣瘋狂科學家,還沒到達不要命的這種程度。〗
按下最後一個鍵,辻萊起身看了眼屏幕上的進度條,示意這羣人繼續盯後,就打着哈切又出了門。
〖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要爲家裏人多想想。〗
【其實說起來……這裏還算比較公平?】系統不免吐槽道:
【也沒有學術造假啥的?】
〖那是因爲在這裏學術造假……可真的會死的。〗
回到研究所準備的房間內,辻萊仰躺在牀上,閉上眼養神休息:
〖烏丸蓮耶對於涉及自身的生化實驗室,和科研組內部的復刻出的醫療器械都是格外注意,且看把這間研究所布滿的黑衣人就知道了,有什麼異動,直接處理掉,今天算是挑一個典型,用來殺雞儆猴。〗
【呃……按這個進度下去,那等弄好遊戲艙,咱們咋忽悠烏丸蓮耶啊?】系統拉了拉視野,憂心忡忡道:
【他就算不是專業的,按今天你說的這些,估計會有人告訴他這其實是個遊戲世界?遊戲艙?】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能媲美澤田弘樹的人,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嗎?〗
從牀上撐起身,辻萊緩緩睜開的雙眸中閃過一道銳利,倏地道:
〖你聽說過《皇帝的新衣》嗎?〗
——
隨意將這本純英文的童話書合上,池故淵視線轉向從門口走回的諸伏景光,他手中握着一疊信件。
在茶幾上將賬單歸類分別時,其中有一封寫着“委託”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拆開這封信,將裏面的內容瀏覽完後,諸伏景光神色微變,眉眼蹙起。
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池故淵抬眸望着諸伏景光,從茶幾上託起杯底,飲了一口水,語氣猜測道:
“是有人給你的委託?”
這裏也就諸伏景光是個偵探……只不過,他應該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住址。
眼眸微眯,池故淵的目光略過沉默的諸伏景光,貓眼青年糾結的神情愈發明顯。
而且,看他的模樣,這件事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
覺察到池故淵的視線,諸伏景光抬眼看她了一會後,眼眸垂下,指腹合上信紙,他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問道:
“故淵,你是不是有個叫做川崎的同期。”
“這封信提起我了。”
放下杯子的手指輕滯,思緒瞬間百轉,池故淵側過臉,語氣篤定道:
“川崎是我的高中同學,這封委託信與她有關?”
“嗯,她在信封上說,曾經在給這棟的某家孩子補課的時候,詢問過我們的家庭住址。”
諸伏景光將信紙遞給池故淵,語氣頓了頓道:
“她在信中的意思是,這封信件是會在她被人殺死後寄出……所以,她現在可能已經死亡。”
“你想讓我去看一眼川崎是否死亡。”
池故淵一眼就看出諸伏景光剛才的遲疑原因,於是她指腹摩挲着下頜,思索決定道: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麼事情,你想要報警和私下調查都可以。”
說完,池故淵從沙發上起身,背過身的那一剎那,她神色斂起,眸中愈深,隱晦地睹了眼旁邊頷首後跟過來的諸伏景光。
她在高中時從來不是什麼熱絡性格,與這位川崎也只是同桌關系……如果說明面上有什麼人會來針對她設置一個粗糙的棋局,最大可能也只會與這位“死去”的臥底先生有關。
打開儲藏室的門,灰塵的氣味從鼻腔湧出,池故淵微微偏頭,諸伏景光見狀,在徵詢她的意見後,主動上前將放在高架上的箱子搬下來。
打開塵封已久的木箱,池故淵拂開同學彔上的灰塵,沒翻開幾頁的她,在瞥見這個地址後,眼眸中彌漫起興味。
這次的動機……還真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