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維森特按響德思禮家的門鈴時,佩妮•德思禮一副警惕的模樣。
“你想幹什麼?我們可沒有傷害哈利波特。那個不聽話的混小子,只是讓他在房間裏關禁閉而已,這種小事,是像你們一樣奇怪的家夥,也沒有權利去管。”
她對哈利和維森特的態度非常的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在友好的那一列。
“我不僅僅是爲了哈利而來,我是爲了你家而來的,德思禮太太魔法世界有非常多神奇的生物。我觀察到有一部分好像偷偷的進入了你的家裏,我的目的是解決你們的問題,如果你們不需要的話,那就當我只是來問好的吧。”
維森特神情冷淡,並不像是爲哈利擔心的模樣。
在德思禮加對哈利最嚴苛的懲罰就是關禁閉和不讓喫飯。對於小孩子來說,這的確是非常殘酷的行爲。
可哈利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可是能和三頭犬鬥智鬥勇,硬剛過伏地魔的巫師。
根據這點,來自於普通人的折磨。相信哈利應該還能再扛一扛。
堅持住哈利,維森特已經在救你的路上。
佩妮•德思禮不確定自己是否要相信面前這個男孩,他給自己的感覺很不好。
自己還小的時候也曾遇見過一個怪胎何維森特不同的是那個怪胎,家裏條件非常差,而且還帶壞了他的妹妹。
他對這種怪胎沒有好感,對以前的那個男孩如此,對現在的維森特,包括哈利都是相同的態度。
他們只會帶來不幸那種流淌在身體裏無法去除的東西,從來不是天賜的禮物。
讓他們和普通人割席,成爲另外的完全拋棄家庭的另一種人,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他們只是怪胎,永遠無法再融入人類社會的怪胎。
不知道佩妮•德思禮想到了什麼,她的目光逐漸復雜起來,維森特可不想莫名成爲被牽連的對象,立刻轉身就要離開。
想要達成他的目的,可操作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趕在對方無法接受的時候硬要強行突破。
“等一下。”
佩妮•德思禮突然開口主動叫住了維森特。
“那種東西會威脅到人的生命嗎?”
維森特不知道德思禮一家對巫師和魔法世界究竟有什麼樣的誤會,不過他很滿意自己剛才的語言和他本身的刻板印象,形成了這種奇妙的效果。
他們越恐懼自己要做的事情,才會越順利,恐懼是強有力的情緒之一,人在強勁情緒的驅使之下,容易失去理智,從而做到許多平常絕不會做的事情。
哈利曾經就試過達力•德思禮害怕的時候,也會嚶嚶嚶的撲進母親懷裏哭泣。
“我必須得親自確認過後才能告訴你答案,不同的魔法生物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都是未知的。有些魔法生物親近人類,而有些則懷着極度的怨恨。”
魔法世界這種地方,一個惡作劇的門把手都可能對麻瓜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常出現在麻瓜家庭裏的魔法生物倒還好些,萬一哈利所形容的是帶有攻擊力的不明生物,可能還會驚動魔法部。
巫師保護法在上頭壓着國際巫師聯合會。最近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英格拉姆。他可不想主動把把柄遞到魔法部跟前,讓自己成爲被關注的一員。
佩妮•德思禮咬了下脣,細瘦的胳膊撐着門框,似乎有些無力。
維森特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但能感覺到她從身體裏透出來的恐懼和無力。
真的就這樣恐懼魔法嗎?
哈利的母親是巫師,佩妮•德思禮是哈利的姨媽,按理說,巫師在小的時候就會顯露一部分魔法天賦,哈利的母親又去了霍格沃茨求學,佩妮•德思禮應該從小就接觸巫師,她的恐懼態度從何而來?
維森特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眼神看向他身後的客廳,只開了條縫的門板遮住了屋內絕大部分的情形,他甚至都沒有辦法確認家中除了佩妮•德思禮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不過,維森特判斷,這種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見到真人。
家中的汽車少了一輛,德思禮先生肯定不在家,達力•德思禮要是在家的話,現在根本不可能會是這麼安靜的狀態。
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大聲的呼喊他的母親,更別說讓佩妮•德思禮站在這和他好好說上這麼長時間的話。
佩妮•德思禮注意到他的視線,便把門又關的嚴實了些:“下午吧,你下午再過來。”
她沒有辦法獨自面對一個巫師,即使知道他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明在哈利面前,她還能夠強撐出一副無所畏懼的刻薄模樣, 可真要讓她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巫師,佩妮•德思禮才發現,原來自己從沒有走出過過去的陰影,仍然在原地踏步。
“我會造訪的,德思禮夫人,今天下午我會準時來訪,希望你也能做好準備。”
維森特準備離開,佩妮•德思禮卻又忽然開口:“你要怎麼幫助我們?你根本沒有辦法使用魔力。”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夫人,畢竟我才是真正的巫師,而您只是道聽途說,知曉了一些巫師的事情。”
維森特根本沒有回頭,只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子。
直到身後的門合上,旁邊的建築裏再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佩妮•德思禮的才重新縮回自己的房子裏,狠狠的把門鎖上。
魔法,魔法——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試圖讓自己成爲一個正常人,沒有怪胎的妹妹,沒有偏心的父母,她找到了一個全身心將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爲什麼這種該死的東西仍然要纏上她?
生活總是對努力奮鬥的人,除以刻薄的懲罰,她甚至都選擇接受懷胎的妹妹和她根本不着調的丈夫——佩妮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過,詹姆斯•波特這個連名字聽起來都普普通通的家夥,除了有一副好皮相,總覺得根本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配得上她的妹妹。
事實也確實如此,她的妹妹死了,還給她丟下了一個一歲的孩子。
那她能怎麼辦呢?她不能真的把這個孩子丟出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妹妹唯一的孩子死在外頭,死在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威脅之下。
可她也沒有辦法對這個長着另一個人臉的孩子報以什麼好態度,更別說這個孩子還和她的妹妹一樣,是個怪胎,從血液裏就帶着去除不掉的怪異之處。
在某些事實真的確認以前,佩妮一直懷抱着某種希冀的態度,如果他是個正常人就好了,如果他不像莉莉一樣就好了。
佩妮想着,就算他以後沒什麼本事,只是個普通人,自己至少能夠把他養大,至於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魔法,該死的魔法!永遠無法放過她,永遠在她好不容易對生活有了更多期待之後,又狠狠將她推入深淵當中。
只要別再傷害她的家庭,別傷害她的丈夫和孩子。
佩妮•德思禮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正如自己當年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打開門只看見襁褓中的孩子和一封鄧布利多寫的信一樣。
*
有關魔法和奇怪生物的事情,佩妮•德思禮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弗農•德思禮和達力•德思禮回家喫過午飯,她也只是安靜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半個字也沒有提。
弗農•德思禮現在可輕松多了,自從知道哈利•波特這個混小子根本沒有辦法在家裏使用魔法,他的心情簡直比暖陽照樣還要歡快。
之前對他的所有恐懼和警惕,似乎都如煙一般輕飄到了空中,風一吹,瞬間散的無影無蹤,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把哈利•波特關回房間裏,就像以往把他關進樓梯間裏一樣。
不需要擔心自己會承擔任何的報復,他只是做了一個家長該做的事情,他們可是哈利•波特的監護人啊。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維森特到來之前。
陰沉沉的午後,門鈴突兀地響了起來。弗農·德思禮先生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大口嚼着油膩的培根三明治,一邊看着電視裏無聊的球賽,被這突如其來的門鈴攪得心煩意亂。
他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嘴裏嘟囔着:“真見鬼,沒禮貌的家夥,一直按門鈴,真是不知道家裏人是怎麼教育的。”
他粗壯的身軀在沙發上艱難地挪動,起身時還不忘狠狠瞪一眼門口,仿佛這樣就能把打擾他的人嚇退。
打開門,隔壁平日裏總是坐在院子裏看書的小男孩,就站在門前。
弗農•德思禮和他沒什麼交集,只知道這家夥和家裏的怪胎一樣,同樣會點魔法,不過現在弗農•德思禮可半點都不會感到害怕了。
“你來幹什麼?想給哈利•波特說情嗎?我可告訴你,他損失了我一大筆生意,造成的損失,你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想象,我沒有把他攆出去,已經是非常仁善的表現了。”弗農•德思禮洋洋自得,自以爲自己說出了多麼具有威脅性的話。
維森特可不會因爲他幾句話就被嚇退,他只是看着弗農•德思禮,冷靜且清晰地說道:“德思禮先生,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學生,這件事情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我就不再贅述,我來是想告訴您,您家中似乎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生物,這可能會給您和您的家人帶來不小的危機,而我或許能幫上忙。”
一看到弗農•德思禮展現出來的態度,維森特就知道佩妮•德思禮什麼都沒有說 。
沒關系,不過就是再重復一遍,維森特有的是時間,該擔心的是德思禮一家,他作爲幫助者,從來不需要爲被害者擔心,反正他也不是誠心想要幫助他們。
弗農·德思禮先生一聽這話,眼睛立刻瞪大了鼓鼓的想像要掉出來,可還是保持着滿臉的不屑與懷疑。
他雙手抱在胸前,那臃腫的肚子越發顯眼,大聲吼道:“什麼魔法,什麼奇怪生物,你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趕緊給我滾蛋,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他的聲音又粗又響,帶着一貫的傲慢與粗魯。
他不僅在說話,而且還左右張望,既不希望自己的做法讓鄰居產生誤會,又不希望讓其他人懷疑他在談些瘋話。
這時,佩妮·德思禮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過時的碎花圍裙,頭發整齊地挽在腦後,和早上的狀態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是神情間看着更加疲憊。
維森特可以確定,那絕不是因爲家務勞動才產生的疲憊。
聽到弗農的叫嚷,她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沒有像弗農那樣立刻驅趕維森特,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她只是保持着沉默,可沉默的姿態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弗農注意到了妻子的異樣,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
他一百個不相信這個自稱巫師的小子,根本不願意接觸什麼魔法巫師之類的東西,但爲了安撫妻子,也爲了讓自己能安心享受這平靜的生活,他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說:“好吧,就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最好別搞出什麼亂子!”
這種毫無水平的警告,對維森特來說不痛不癢,連點情緒波動都不願意回饋給他。
維森特剛踏入家門,就聽到一個尖細又帶着挑釁的聲音傳來:“未成年的小巫師不允許在校外使用魔法,你要怎麼幫助我們?”
說話的是達力·德思禮,他正坐在堆滿零食袋的地板上,肥胖的手指還塞在嘴裏,臉上帶着一種慣有的驕縱與無禮。
從今天早上佩妮•德思禮的話,維森特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看來魔法部是給哈利發了信件。
他就說嘛,德思禮一家什麼時候這麼有膽色了,在知道哈利是巫師的情況下,還敢對他那麼不客氣。
前兩天不知道哈利不能使用魔法的時候,他們一家對哈利可謂是處處忍讓,不管哈利。說些什麼話,他們也只能在口頭上斥責,沒辦法再像以前似的把它當做一個不需要思考情緒的物件隨意處置。
現在呢,知道哈利不能使用魔法之後,他們又原形畢露,直接就把人丟進了樓上的閣樓裏。
如果哈利能夠自由行動,昨天晚上。他就能在。院子裏看見哈利,最遲今天早上哈利也該出來和他打個招呼,可一直都沒有,這也是維森特上門的理由之一。
總不能真讓孩子在快過生日的時候關在屋子裏吧,這多少有些過於悽慘了。
維森特向來自認爲是一個體貼又善良的人,面對這種強行欺辱的事情,他怎麼能夠不做出回應。
等回了霍格沃茨,還得讓哈利把這件事說給鄧布利多聽才好,好告訴他自己是一個多麼一心向善的好孩子,最好再讓格林德沃離他遠一點,別總是想着給他灌輸一些邪惡的思想。
好的魔法技巧當然要學習可格林德沃那一套,改變魔法界的東西。維森特半點都不感興趣。
得到了德思禮先生的首肯,維森特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自信:“達力•德思禮,魔法的力量可不只在咒語和魔杖之中,我有我的辦法,如果嗚嗚是只能用魔杖使用一些,再簡單不過的魔法,我們可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世界裏生活這麼多年,而你們卻一無所知。”
他說完,又上下輕掃達力•德思禮:“巫師的事情,麻瓜們是搞不懂的,聽說你在上學呢,我以爲你大概能懂什麼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維森特話中的挑釁意味實在是太濃重了,達力•德思禮幾乎下一秒就要跳起來,用他肥碩的拳頭狠狠砸在維森特的臉上。
可是他忍住了,萬一面前這家夥說的真的是實話,他的確有什麼不能控制的方法造成可怕的結果,自己可不想再像上次似的,身後長出一條豬尾巴。
過去的陰影仍然盤旋在達利德思禮的心裏,言語挑釁歸言語挑釁,他是絕技,不想再因爲這種事情付出莫名的代價。
見達力•德思禮只是一味的瞪眼,維森特便開始在房間裏仔細地查探起來,眼神專注而敏銳,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而德思禮一家則站在一旁,用懷疑又警惕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