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像參觀展館似的，散着步就通關了霍老太太模擬建築的‘張家古樓’。

出口剛好就在之前的那間會議室內。

凌清歡抬手看了下時間：“時候不早了，我讓人訂菜，就在這兒喫？”

吳邪等人受寵若驚，還以爲要餓着肚子回去才能喫呢。

幾人紛紛點頭，就在這裏喫，剛好還方便談事情。

吳邪和解雨臣都是被上一輩人坑的，他們也想在覆滅‘它’的事情上助力一把。

張家古樓和張起靈這個人，就是整件事情關鍵的核心點。

毋庸置疑，只要跟在張起靈身邊，就能順藤摸瓜抓到‘它’的人。

不過，不管是解雨臣還是吳邪，都不知道凌清歡會不會同意他們跟着接下來的行動。

想開口又沒那個面子，一時間心裏糾結不已。

兄弟倆你給我使眼色，我給你擠擠眼，看上去很滑稽。

說實話，凌清歡對解雨臣的觀感很不錯。

他不像吳邪，經常會幹些沒分寸的事情。

身手也不錯，在西王母宮就沒有拖過後腿。

所以幹脆主動開口：“你想跟着我們一起進張家古樓？”

解雨臣微微一滯，旋即鄭重的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有些無理，畢竟那裏是小哥家的祖墳。只是我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在調查魯黃帛書的事情，乍然要放棄說一句沒事，那是假的。”

“而且我也想借此查出藏在解家暗處的那些老鼠。”

“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不會自找沒趣。”

比起吳邪好奇心爆棚，且到處亂竄找三叔。

解雨臣更有自知之明，也更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麼。

語言上的分寸，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

至少凌清歡聽了，不會覺得不舒服。

不過那裏畢竟是官官家的地盤，還是要問一下主人的意見。

凌清歡側目詢問。

“聽你的。”清冷的聲音裏有着只有凌清歡才能察覺到的乖巧。

她脣角微揚，莞爾一笑：“既然這樣，那就跟着吧，而且吳三省不是也說了，這其中涉及了千裏鎖，需要兩邊配合？”

“雖然我是打算大家一起行動，但萬一這個方案行不通，剛好還能有備選方案，讓阿寧帶人跟着你們，到時候分頭行動。”

解雨臣聞言，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繼而展顏一笑：“合作愉快。”

凌清歡語氣輕松道：“既然已經要一起行動，想必這些年你調查到的線索應該也不少吧？不如交流交流？”

剛好訂的飯菜送到，大家直接隨意找了位置坐下，就在九門開會的這張會議桌上喫晚飯。

沒有食不言的規矩，解雨臣將自己調查到的信息分享出來。

“我查過我手裏的魯黃帛書來源，是從北京琉璃廠裏流出來的。”

“琉璃廠？這地方我熟悉啊。”王胖子來勁了，一桌子大人物，他一直也插不上話，這對話多的他而言，真是要了老命。

“是一個叫金萬堂的人，你認識嗎？”解雨臣問。

“大金牙？”

“金萬堂？”

不止王胖子，吳邪也從一桌子大餐裏抬起頭。

“這帛書和他有關？那就對了，他應該也是我三叔安排的人之一，當年就是他用拓印的帛書把我勾去了七星魯王宮。”

解雨臣輕抿薄脣，微微頷首：“那我還真沒找錯人。”

“老板。”

阿寧忽然想起來，“我記得裘德考以前也在琉璃廠一位神祕賣家手中，買到過一份魯黃帛的拓本。”

凌清歡饒有興致：“這人膽子夠大啊，我記得九門和裘德考關系不好啊，他居然兩頭喫錢，這是喫了熊心？還是喫了豹子膽？”

阿寧看到她的態度，問道：“老板，我找人把他帶過來？”

“嗯。”凌清歡微微頷首，眉間透着一抹漫不經心，“看看他還知道哪些祕密。”

....

阿寧辦事效率高，他們這廂剛喫完飯，坐下來品茗閒聊，人就被綁過來了。

“你們不是仙姑的人，快放開我！”

“知道我是誰嗎？再不放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門外響起大金牙尖銳的叫罵聲。

“給我老實點！”

夥計冷聲警告，緊接着就響起大金牙的哀嚎聲。

“哎呦喂，疼疼疼疼...松開松開，老骨頭要廢了。”

兩個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體格壯碩的夥計，提溜着頭發灰白，長相鼠系的瘦小老人走進來。

金萬堂被丟在了地上，腿一軟跪在了吳邪跟前。

他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微微一愣。

吳邪呲着大牙花，露出燦爛的笑容，衝他打招呼：“金爺，好久不見吶！”

是熟人。

金萬堂視線看了一圈周圍，見都是些小年輕，以爲他們都是吳邪的朋友，心裏那點緊張恐懼頓時散去，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雙手往後一背。

開口就把潑皮無賴的爹味氣質給拉滿了。

“原來是你小子把你金爺綁過來的，這我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你知道你耽誤的這些時間，你金爺我得損失掉多少錢嗎？我跟你說，這錢你可得賠！”

凌清歡可是想趁着進張家古樓辦事之前，和自家官官好好再親熱一波，怎麼會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點小事上。

她只是稍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自有人幫她解決煩惱。

一分鍾後，沒骨氣的大金牙跪地求饒：“姑奶奶，姑奶奶，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問您問，我知道什麼都給你兜出來。”

黑瞎子輕嗤一聲：“早這樣不就完了，浪費時間。”

凌清歡單手支着下頜：“就從魯黃帛書的來源說起吧。”

金萬堂頂着那張鼻青臉腫的腦袋點點頭。

“這一切啊，都要從我跟仙姑相識說起......”

金萬堂是個說書的好手，繪聲繪色描述出來的畫面，代入感極強。

如果他別夾帶私貨，把自己暗戀霍老太太那點破事編在故事裏，會更好。

金萬堂知道的也有限，畢竟那次行動中，他就是個小人物，當時被邀請過去，就是充當魯黃帛書的翻譯員工。

他苦着一張老臉：“您幾位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我都說完了，能不能放我走啊？”

凌清歡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擺了擺手讓夥計把他帶出去。

她結合黑瞎子提供的消息。

阿寧提供裘德考的消息。

解雨臣和吳邪從兩只老狐狸那裏逼問出來的消息。

以及張起靈本人回想起的記憶，加上從假張起靈那裏嚴刑逼供的消息。

總結出在遇到她之前，張起靈這幾十年間發生的事情。

在張家徹底分崩離析後，張起靈得知有人在找他，就帶着青銅門的祕密找到老九門，希望能借助九門的力量守護終極。

而那時的老九門幾乎是張大佛爺的一言堂，張大佛爺所處的位置，也讓他成爲某些人手裏尋找長生的棋子。

於是雙方達成約定，張起靈幫忙找張家古樓，九門則在事後輪流守青銅門。

可事情壞就壞在，那場九門精銳盡出，由官方組織的全國最大的盜墓行動中，損傷慘重。

解九爺是九門中最精明的人，更是一個標準的商人。

早在之前張大佛爺被領導命令清理九門時，他和姻親吳老狗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所以那次，兩家人並沒有出多大力，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實力。

除此之外，霍老太太和紅色聯姻，也很大程度上保留了霍家的老底。

這場行動後，九門衰落下來，沒有人去履行守護終極的約定。

更可恨的是，黑瞎子說過，張起靈也因爲救人失憶了，被關在格爾木療養院將近二十年。

格爾木療養院就是爲張啓山建造的。

可想而知，關張起靈的人就是張啓山。

他把行動失敗的黑鍋，全都推在了失憶的張起靈身上！！

凌清歡氣憤不已，胸膛不停的起伏。

就算張起靈安撫她，她也還是很抓狂。

聽完她的分析總結，解雨臣眉心緊鎖：“我之前從解連環那兒也聽到過一些當年的事情。”

“聽他說過，當年是我爺爺和吳老狗老爺子聯手，替換了一部分看守格爾木療養院的人，才成功救出小哥。”

“之後小哥就進了當時的考古隊，直到西沙之後，他就消失了很長時間，再次出現，就是在你身邊。”

凌清歡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如果解連環沒有騙解雨臣，解雨臣也沒撒謊的話，單純就這件事情論，她也該感謝解家。

凌清歡默默把解家和吳家從族譜消消消威脅中移出去，不包括解連環和吳三省。

畢竟這倆老狐狸在她這兒的信用度爲零。

天色已晚，凌清歡和張起靈坐車回家，下車前，她神神祕祕的從阿寧那裏拿走幾本古籍。

天很黑，但架不住張起靈眼神好使，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到了《**圖》

他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

剛洗完澡，凌清歡穿着睡衣跪坐在牀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斥着激動，衝他招手。

“官官，給你看樣好東西。”

張起靈好奇的爬上牀，身上帶有凌清歡特意爲他制作的古皁香氣，清冷淡雅。

“這是什麼？線索嗎？”

張起靈認出她手裏的幾本古籍是剛才下車前拿的。

到現在，他都以爲是和張家古樓有關的線索。

凌清歡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一副想笑又要忍着的模樣。

她把書往張起靈手裏一塞，你自己看。

張起靈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低頭翻開古籍封面。

那張俊逸的臉蛋上，表情先是震驚，然後不敢置信，緊接着慌亂無措、害羞，到最後一臉窘迫卻認真的觀摩學習。

凌清歡都要笑死了。

她清了清嗓子，帶着笑意問：“怎麼樣？”

張起靈耳朵微紅，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委屈之色。

“我不好？”

壞了，給男人搞自閉了。

凌清歡立即反駁：“怎麼會，你很好啊。”

“那這是什麼意思？”張起靈認真的指着手裏的春宮圖問。

凌清歡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向他湊近：“夫妻生活有助於感情和諧，我們以後可是要相處好幾百年呢，多學習學習總沒錯吧？這可不是給你一個人的，我也要學呢。”

張起靈思索她話中真假，仔細想想好像有點道理。

黑瞎子說過，夫妻之間要有新鮮感。

讓他不要那麼無趣，不然歡歡會膩的。

看着手裏的三本春宮圖，張起靈眼神中閃過堅定之色。

他將其中兩本放到牀頭櫃裏，剩下那本打開第一頁，對凌清歡說道：“今晚這個。”

凌清歡看了下圖，沒什麼難度，不過也比他們一成不變的男上女下有意思。

於是爽快點頭：“好啊。”

這一晚，張起靈和凌清歡孜孜不倦地向古人學習。

第一頁結束，還有第二頁，第二頁結束，隨手還能翻一頁。

張起靈也漸漸體會到新奇感。

只有凌清歡，不經意間看到幾張難度極高的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在阿寧準備物資和訓練手下的這段時間，家中無人打擾。

由於晚上體力比拼總是被碾壓，凌清歡咬咬牙，果斷喫上了鍛煉身體的苦。

只是想提升身體耐力，倒是不需要像張起靈小時候那麼苦，

練了好些天，輪到張起靈驗收成果。

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無意中散發出的愉悅感讓凌清歡明白，他很滿意。

以至於原來還比較體貼的男人，得寸進尺了。

凌清歡：“......”

可惡啊，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她暗戳戳把那三本教學書銷毀，以爲要重見天日時。

才發現張起靈早就把內容都記下來了。

凌清歡：（ •᷄ࡇ•᷅ ）

所以又菜又愛玩的人，是自己嗎？

這天一大早，張起靈正在做俯臥撐鍛煉。

凌清歡打着哈欠，坐在他背上，雙眼迷離的數着數。

上輩子十幾年後短視頻裏刷到的場景，沒想到零四年她就體驗到了。

官官現在真是越來越活潑。

大清早把她從被窩拉出來，就是爲了讓她當輔助鍛煉工具？

這麼引領潮流的鍛煉方式？到底誰教他的？

王胖子？還是黑瞎子？

肯定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