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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腹部流淌着的血液,感受着麻醉劑的逐步消解早川月彌視線略過還在昏迷的風見裕也等人,他神情隱隱透着冷淡。

爲了無關緊要的人束手就擒……維護警察的外表令人厭煩。

門外傳來腳步聲,早川月彌微微撐起身體,聞聲而望,在見到進來的四人後,眉間蹙起漸消,他出聲問道:

“普拉米亞被捉住了?”

“對。”

降谷零看着強撐着起來的早川月彌,像是明白什麼,他解釋道:

“池小姐的事情我們會繼續跟進的,有了普拉米亞……”

“咳咳。”

借着萩原研二的攙扶,仰面靠在牆壁,早川月彌在環視四人後,他道:

“你們都過來嗎?”

被這句話提醒,降谷零意識到什麼,臉色大變,他猛然轉過身,還沒等他走幾步,槍聲從遠至近響起。

就在降谷零再次趕到那間屋子時,眼前一幕落入眼底:

水泥所構成的地面上,血液從普拉米亞的頭顱中流出,她怒瞪的雙眸死死盯着伏見千明,胸口停止了起伏,松開的手指上有抓握什麼東西的痕跡。

聽見有人來了,伏見千明側過臉,她原本平整的僞裝上一道刀痕顯得格外清晰,瞥了眼降谷零後,她眼眸垂下,落在地面上死去的普拉米亞身上,道:

“ Böse Menschen haben keine Lieder.Auge um Auge, Zahn um Zahn.”(惡人永無寧日)(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

事已至此,擺在眼前的信息都指向一個結論,再多深入也於事無補。

降谷零深深地看了眼伏見千明,沒有過多再說什麼,在俯身確定普拉米亞已經完全死亡後,在即將轉身離開前,踏出的步伐一停,回想起她剛才說的話語,他回頭告誡道:

“切寧,也許對於現在的你很難……但請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心。”

說完,在伏見千明怔住的神情中,降谷零的身影沒入門後。

而重新安靜的地下室內,獨留外風從走廊灌入沙沙作響的聲音。

伏見千明輕輕抬起眼眸,她將那柄刀的把手擦幹淨指紋再次放入口袋的同時,臉上的怔住已經被冷漠取代,並毫不遲疑的從這間彌漫着血腥味的房間離開。

活人總會透露出情報,只有死亡的人才令人安心。就如同伏見千明現在不能承受任何一分一毫“身份”提前暴露的風險,而她的布置也不能被這一個小小角色威脅到——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概率。

……

“普拉米亞死了?”

縱然在聽到剛才槍聲後,諸伏景光心底一直有這種猜測,但他還是開口詢問道:

“爲什麼?”

“她身上還藏着刀,試圖殺了切寧,卻被她反殺了。”

就着剛才的表面情景降谷零簡單解釋後,他又對早川月彌道:

“早川,你放心,普拉米亞動用這麼多炸彈材料,應該都是那個幕後的人提供的,我在公安內部特地標記了那些人,我們可以通過這些人的活動範圍把人選縮小。”

只是,有很大可能那個人並沒有進入公安系統標記,並與他“碰面”過,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選擇這條線路的原因。

但是……

降谷零望向早川月彌,被簡單包扎的青年臉色蒼白,就在他口脣翕動,要說什麼時,放在口袋的手機震動。

與此同時,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手機也開始依次響起,望着來電顯示中熟悉的名字與不斷的撥打記彔,從中窺見有大事發生的他們來不及思考這邊的信號幹擾儀是不是那個名叫“切寧”的女人拔掉,就連忙接通電話。

“松田!萩原!警察廳發生了爆炸,你們現在立刻趕到它周圍實施救援拆彈清除工作!”

“早川!警察廳發生了爆炸案!我們需要你立刻回到警視廳追查嫌犯!”

急切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這則消息帶來的效果也是顯著的,在與上級溝通後,在降谷零按時趕到的部下的幫助下,機動隊兩人又踏上回警視廳的道路。

伴着負傷的早川月彌在車內與松本清長交流自己受傷的事實聲音中,諸伏景光拿着藥箱正在幫他處理傷口。

面對這位得力下屬的受傷,通話中的松本清長準備調令別人的時候,他旁邊的嘈雜聲忽然大了起來。

捕捉到嘈雜聲裏充斥着責罵與問訊的字眼,聽出松本清長的爲難,早川月彌開口同意道:

“我會接手這件案子,在我趕到之前,可以讓三系的目暮警部手下的佐藤警官先行排查,松本警視長。”

既然要強留他去偵破,至於這件案子究竟是什麼結果,那就由不得這羣“大人物了”。

掛斷電話,早川月彌系好扣子穿好外套,他略微垂下的靛青色眼眸湧出些許暗流。

比起這件注定結果的案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怎麼樣?”

玩家欣賞着火光衝天的警察廳,連她偏過臉上映着紅光,道:

“先殺一些,就算是清理垃圾吧?”

“應該會有漏網之魚吧。”

近乎能感受到從車窗外的熱浪,池故淵關上車窗,神情自若試探道:

“這種程度的爆炸,警察廳後續查漏應該能知道內部有人爲福山雅治提供方便——提前在其中安放炸彈。”

“啊……”

玩家擺擺手,作爲借合作理由親自前往過幾次並下手安放其餘炸彈的她不在意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那個玩家能撐住就撐住唄,不能接住這種“富貴”也只能開下一檔,本來這種事情自己就該留意,她不也按照約定幫他殺了不少競爭對手,就是他的競爭對手有些多嘛。

變相坑了同類玩家的玩家一點也不心虛,對於她來說,什麼都沒有自己的想法重要,而這次中途拋棄普拉米亞也只是看到了比純粹變態的炸彈狂更神祕更天然的池故淵。

“好了。”

把車子開到角落處的玩家打開車門,她笑眯眯的俯身邀請着池故淵,對其伸出手道:

“池小姐,我們走吧。”

與之前幾次不同的是,池故淵沒怎麼思考,就將左手搭上眼前人的手腕,借力起身離開車內。

對於池故淵這種變化的態度,玩家脣角勾了勾,也就沒有注意到後排座椅上留下的一根黑色頭發。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