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訓練場的路上，徐梔心裏亂糟糟的。

面對‘神祕’，她的心底深處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這些人渣死在這次襲擊裏，也算是爲社會作出貢獻。

所以在一開始她袖手旁觀，直到聽到求救聲時，才選擇出手。

回來的這些天，徐梔幾乎每晚都會夢見那片血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在那片模糊的喊叫聲中，似乎還多了老張的聲音。

【怎麼了，就一萬五千字而已，不用這麼沮喪吧】

“阿司，我。”

徐梔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一個夢而已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

【好啦，我明白。你不會是在等我說那句話吧】

徐梔有些疑惑，那句話是什麼話。

“說什麼啊？”

阿司清了清嗓子，

【你做得很好，孩子】

噗。

徐梔沒忍住笑了起來，“大膽混沌！快從阿司身上滾下來！”

被逗笑的徐梔轉身看向身後，窗前已經沒有葉梵的身影。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葉梵。

三天前，徐梔正要吟誦禁咒傳回集訓營時，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悄然出現在她身後。

又是一個神祕嗎。

徐梔眉頭一緊，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樣。

“不要插手既定的因果。”

徐梔心中一驚，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

如果說有，那一定是‘窺祕者’，但窺祕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說完，他朝街邊快速走去，徐梔沒有多想跟着他來到街上。

這裏燈火通明，他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了身邊女人的胳膊，一陣黑影閃過，女人走向徐梔。

“這盤棋，早已布好，任何一枚棋子的改動，都會掀起滔天巨浪。”

說着，身後一輛疾馳的卡車迎面撞來，在要撞到女人時，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這一場面甚是詭異。

司機顫抖着身子從車上滾了下來，周圍的人瞬間跑向這邊。

她高舉雙手，像是在向徐梔展示，什麼是既定歷史：就算她不躲，也能在這場車禍中生存下來，這就是屬於她的歷史。

徐梔眼中的寒光乍現，這是要阻止我嗎，語氣不善道，

“沒錯，在這盤棋局中，所有人都是棋子。但你的那位無上存在有沒有告訴過你，布局者亦是局中人。”

窺祕者沒有言語，注視着徐梔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祂居然看不清她的命運，但也沒有繼續執着。

“只有無所畏懼的暴徒才能篡改歷史，而你，不是命定之人。”

徐梔了然，“我確實不是命定之人。但只要願意付出代價，也不是不能改變。”

徐梔看向周邊喜氣洋洋的景象，眼裏浮現出溫柔，“現在的這一切，是他舍命換來的，我不會搞砸，我只想守護。”

窺祕者不知徐梔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祂的話已經帶到，一抹黑影從女人身上鑽出，消失在夜色當中。

“對不起，我撞到你了嗎。”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她剛剛要幹什麼來着，好像忘了。

徐梔搖搖頭，朝身後走去。

【祂只是帶話，不會對我們做什麼，放心吧】

“我知道。”

徐梔抬頭長舒了口氣，緩緩開口，“阿司，在他用命布置的這條時間線裏，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另一個結局發展。

高天原的狂神不會襲擊大夏，劍仙能好好的成長，溼婆怨不會被奪，衆神會成功歸來，神戰也不會落敗。

這條時間線堪稱完美，唯獨他，卻死了。

成神是他的命運，我不會插手，我只想保護好他。誰，都不能阻止我。”

……

“阿梔，怎麼樣，袁教官沒爲難你吧。”趙薇薇拉着徐梔的胳膊，把上前的王免給擠了出去。

其實，趙薇薇早就知道徐梔偷偷翻出宿舍的事情，只是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所以沒有出聲。

直到後半夜徐梔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回到宿舍，她才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沒有呀，只是讓我寫個檢討。”

趙薇薇松了口氣，只是寫檢討，看樣子不是什麼大事。

“一萬五千字。”

嗯？？多少，一萬五！

“你把袁罡辦公室炸了啊。”

嶽桂揉了揉耳朵，確定自己剛剛沒聽錯，一萬五千字，這哪裏是檢討，簡直是上刑。

徐梔無奈的笑笑，誰讓下命令的是葉梵呢，葉扒皮的名聲算是被他自己打響了，不僅安排工作狠，就連寫個檢討都比別人狠。

袁罡莫名其妙就背上了這頂大鍋，送走陳夫子的他，打起了噴嚏。

……

食堂，鑫恆咬了口飯團，“我聽說，每年的集訓營在結業前都會有一個考核。”

李玄滿不在意，有就有唄，自從增加理論課後，這大大小小的考核就沒斷過，他寫得手都抖了。

嶽桂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只要開始喫飯，嶽桂在意的就只有飯。

反倒是孫田屏有些好奇，“考核，考核什麼。”

王免盛了碗湯遞給徐梔，眼裏露出一絲擔憂，

“是有這麼一個分數考核，每年新兵集訓快要結束時，教官們會根據每人的表現打分，然後進行排名。”

徐梔沒有插話，只顧着喫飯，出營以後可就喫不到這麼好喫的飯菜了，不對，應該說，可能喫不到幾口熱飯了。

所以還是先喫飯吧，不管考核怎樣，都不會改變她要進入特殊小隊的決心。

這次的檢討徐梔寫得很認真，一個錯別字都沒有，字跡工整娟秀，態度誠懇，她不信葉梵會拒絕她進王免的小隊。

“我還以爲是什麼呢，排名，不就是學校裏的期末考排名嘛。”嶽桂咂咂嘴，“一點新意都沒有，都已經進軍營了還搞這一套。”

譚香有些疑惑，“排名？要實行末位淘汰制嗎。”

王免搖搖頭，放下了筷子，耐心解答起來，“排名只是用來確定結業後個人的去向，並不會淘汰學員。”

孫田屏點點頭，嶽桂停下動作，看向王免，“我們結業後，不是就成爲守夜人了嗎。”

“對啊。”徐梔喝了口湯，插話道，“但總不能讓大家都去一個守夜人小隊吧，分數排名就是很好的分配依據。”

王免接着徐梔的話，“沒錯，在清剿神祕的行動中，難免會有傷亡出現。

爲了補齊各小隊的人員缺口，我們結業後，會加入不同的駐守小隊。

根據城市級別的不同，對駐守小隊的配置要求也就不同，分數排名能更好的劃分我們的歸屬。”

譚香放下了筷子，有些不舍，“就是說，我們要分開了。”

她看向徐梔的眼裏滿是不舍，可徐梔的眼裏只有碗裏的大雞腿。

趙薇薇也沒了胃口，“那，只要分數接近，是不是就能分配到同一個地方。”

見徐梔還在對食物下手，趙薇薇有些無奈，小沒良心的，馬上就要和我分開了，一點不舍都沒有。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王免盯着不爲所動的徐梔默默嘆了口氣，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嘛，怎麼都不擔心會和我分開。

“我猜王免肯定會留在上京，畢竟你可是神明代理。”

李玄崇拜的目光看着王免，仿佛是個迷弟。

孫田屏也點頭認同，“說不定還會調入特殊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