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男童女的腦髓煉的！”
他話音未落，祭壇突然迸發強光，整座地宮開始劇烈震顫。
林青穩穩站立，但周遭之人卻被掀翻在地。
只見白玉祭壇裂開道縫隙，裏面傳出鐵鏈拖曳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封住祭壇！”
林青氣力轟然噴發，玄色光芒開始在整個空間內彌漫，
原本陰沉詭異的氣氛剎那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偉岸光正，像是天地浩然之氣突兀降臨！
“要塌了，走！”
林青發出一聲大喊，軍卒們以及拓跋硯都飛速向後跑去，
“大人，走！”
“你們走，不用擔心我！”
林青大喝一聲，維持住空間不倒塌！
一刻鍾之後，軍卒們以及拓跋硯等人狼狽地衝出甬道，
林青也飛速鑽了出來，看着前方轟然倒塌的宮女大殿，以及彌漫的種種灰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還有八處。”
“什麼？”林青猛地回頭，目光直直地掃了過去，
拓跋硯癱坐在斷碑上，盔甲縫隙裏鑽出只血蜘蛛，被他兩根手指捏碎，
“升龍城地底共有九處祭壇，按北鬥七星以及南北方位排列。”
他慢慢伸出手，掌心躺着塊帶血的玉佩。
林青用刀尖挑起玉佩，發現背面刻着細小文字：
“丙子年三月初七，取左賢王部童男九百。”
他瞳孔驟縮，丙子年正是赤林城破城之日。
“這些祭壇...”
“都是三年前建的，先有的祭壇，再有的皇宮。”
拓跋硯抹了把臉上的血污，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童男之血可續命，童女之血能解毒。”
蘭雲川突然從遠處跑來，甲胄上沾滿青苔：
“將軍！”
東市井的枯井裏發現暗道，井壁刻着和這玉佩相同的契文！
“他攤開掌心，幾片帶血的陶片上畫着蜿蜒符號，詭異難明。”
“報——”
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急匆匆說道：
“東郊亂葬崗發現祭壇！八十一具童屍擺成九宮陣，中央...中央...”
軍卒突然幹嘔起來，
“中央供着件龍袍，裏子縫着三百六十五枚孩童乳牙！”
“行了...”林青忽然擺了擺手：
“找出剩下的地宮，將所有發現的地宮都摧毀吧。”
拓跋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是！”
但周遭的軍卒們可不會多想，而是快速去執行命令，
等到一些軍卒離開後，拓跋硯忽然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已晉升三品，壽數只有一百，不想續命？”
林青一愣，有些茫然地回過頭來，
“還能給武夫續命？”
“呵...”拓跋硯嗤笑一聲：
“當然能...只不過效果有限，
當年爲拓跋氏那位二品續命，血流成河也不過維持了他幾年的壽數。
但...你是三品，若是花下一些大力氣，還能續命很久..”
拓跋硯的聲音抑揚頓挫，像是有種魔力一般，在誘惑着林青去做此事。
但林青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
“省省吧，本公如今還年輕，要用到這等法子還要幾十年，日逐王不用操這個心。”
說完，林青冷笑一聲，
他的三品可沒有天地桎梏，
至於壽數一百...更是無稽之談，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
拓跋硯坐在那裏，臉色有些詭異，輕哼一聲：
“話別說得那麼絕對，你們中原人也有這等法子，
你現在還年輕，對於這等東西不屑一顧，
當你真正面臨死亡之時，
就會抓住所有一切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青瞥了他一眼：
“日逐王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如今也是三品，要比本公早死很多年。”
拓跋硯臉色一僵，拳頭猛地緊握！
......
暮色漸濃時，一名灰頭土臉的斥候跌跌撞撞衝進臨時營帳：
“將軍！東市綢緞莊下發現地道，往北延伸，並且有大隊人馬走過的痕跡。”
林青正擦拭着染血長刀，聞言猛地起身！
很快，林青來到了地道所在，依舊是如以往那般，林青打頭，向裏面探查。
衆人舉着火把衝進地道，黴味混着腐土氣息撲面而來。
地道壁上每隔十步嵌着燭臺，火苗在穿堂風中明明滅滅。
蘭雲川蹲下身，指尖捻起地面上半枚馬蹄鐵：
“大人，鐵屑還沒生鏽，最多是三日留下的。”
他抬頭時，火把照亮洞頂新鮮的刮痕，
“馬車頂棚蹭的，載重不輕。”
拓跋硯突然用刀柄敲了敲石壁：
“聽回聲...這地道是用夯土混着糯米汁築的，十分結實。”
林青表情平靜，靜靜聽着他的話。
這時，前方探路的親衛突然驚呼，幾具蠻兵屍體橫陳拐角，咽喉處整齊的切口還在滲血，身旁滾落的包裹裏，散落着半塊乾國通行的路引。
林青蹲下來翻看路引，指腹擦過上面模糊的印鑑，是赤林城所發放...
他繼續向前走，神識蔓延，一眼就看到了轉角石壁上的文字，
一個歪歪扭扭的“乾”字，旁邊還有半幅箭頭指向北方。
“有人在留記號。”蘭雲川蹲下身，發現刻痕邊緣還凝着暗紅血跡，
“大人，不到兩日。”
“繼續走...”
不多時，地道突然豁然開朗，衆人舉着火把踏入一處圓形石室。
穹頂繪着星象圖，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卻與實際完全顛倒。
林青的目光被地上凌亂的腳印吸引，
其中一雙繡着金線的女鞋印旁，拖拽出長長的血痕，腳印盡頭，半塊玉佩在火把下泛着溫潤光芒。
“是乾人女子的佩飾。”
蘭雲川撿起玉佩，背面刻着纏枝蓮紋，
“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
他突然渾身一震，“大人，赤林城被擄走的百姓裏，有不少官員家眷。”
林青點了點頭，看向一面封閉牆壁，手中長刀掃過，玄色的光芒一擊便將牆壁一分兩半，
譁啦啦的碎石掉落，露出了後方堵塞倒塌的通道。
蘭雲川猛地瞪大眼睛，
“大人，神武皇帝他們應當就是從這裏跑的...來人，清理甬道！”
“不用了...”林青擺了擺手：“通道往北將近三十裏，已經盡數坍塌，
派千人斥候向北而行，搜查三百裏，務必找到蠻國潰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