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比試自然不像練箭時一樣，只在百米之外立一個靶子。
第一輪是百米之外靜止的靶子。
第二輪是全副武裝的禁衛軍舉着靶子移動，他們穿着特制的護具，十分沉重，爲的是就算射手射偏了，也不會受傷。
第三輪是一根木棍上系着一排青果，蕩起來後射穿，射穿青果越多自是越厲害。
顧長思初學，沈景澤想她先嘗試一下剩下的兩種，不行他們只比第一輪。
顧長思拒絕，“直接開始就行。”
不管怎麼比，萬變不離其宗，後兩輪考驗的除了準頭，還有觀察和預判能力。
陛下下令，宮人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
沈景澤道：“大家不必拘束，第一名可以要個賞賜。”
顧長思興致缺缺，剩下幾人行禮稱是，那兩個禁衛軍暗中對視了一眼，躍躍欲試。
每人每輪十支箭，爲了比賽公平，所有人統一的弓箭。
第一輪，所有人都是箭箭正中靶心。
顧長思不會顧及沈景澤的帝王身份，塗飲醉和段衛和沈景澤相處多年，知道沈景澤說不必拘束，那就是真的不用拘束。
那兩個禁衛軍本就有想要的東西，陛下待身邊人寬厚，他們也就沒考慮太多。
唯有睿王，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失誤一下，結果看其他人是毫不客氣，便索性歇了心思。
他還是五皇子的時候，太子、四哥與他年歲相近，幾人時常一起上課，他從開始就沒有爭奪那個位子的念頭，在太子面前也算自在。
但是太子登基成了陛下，他便選了封地離京。
三年孝期過，如今是第一年開秋獵，也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回京。
面對三年未見的皇兄，他有些摸不清楚，不免有些忐忑的。
第二輪尚未開始，陛下帶人在此比射箭的消息就在獵宮傳開了。
孟修意拉着李雲姝和傅含煙都來了。
曲望舒本來不想來的，但是聽說顧長思也在，便急忙跟來了。
睿王瞥了一眼圍觀的妃嬪們，放眼望去粉色鵝黃，華麗的宮裝和滿頭珠翠。
又轉頭看向穿着勁裝的顧美人和寧妃，一個後宮兩個風格，個個驚豔。
嗯，皇兄豔福不淺。
孟修意看見顧長思和塗飲醉的打扮，低聲碎碎念道：“不成體統。”
身爲後宮嬪妃，如此裝扮，上不得臺面。
在宮中皇上縱着便罷了，如今還有外人在，讓人看笑話。
話中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妒忌。
不可否認的是，此時場上的顧長思和塗飲醉顯得格外耀眼。
李雲姝在旁聽得清楚，悄悄拍了她胳膊一下，“慎言。”
傅含煙看着顧長思的身影，一時的恍惚。
顧長思好像從來都是如此，很得陛下歡心，她自己也想嘗試一下那從未穿過的勁裝了。
由着她們圍觀，比賽繼續。
第二輪開始。
禁衛軍舉着靶子在場地上快速移動。
塗飲醉久未練習，失誤射偏一個。
睿王也恰巧空了一箭，是不是失誤無人知曉。
顧長思和塗飲醉同時從不同方向射中一個靶心。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
幾人比的開心，圍觀的人看的心情復雜。
曲望舒道：“寧妃姐姐和長思好厲害！”
傅含煙輕聲附和了一聲，“嗯。”
曲望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李雲姝笑道：“今日算是開眼了。”
她從不知道，顧長思的射術能有這麼好。
孟修意的眉頭越發的皺。
顧長思裝扮不成體統，如今還學這些粗俗東西，在外人面前賣弄，還言笑晏晏。
第三輪，一排是五個青果，難度比起前兩輪直線上升。
顧長思第一次這麼玩，第一箭只中兩個，第二箭中四個，找到感覺後，後面八箭全中。
段衛身爲禁軍統領，這也是日常練習的項目之一，全中的有八箭，和顧長思齊平。
沈景澤終究因爲平日裏公務繁忙，久未練習，全中七箭，塗飲醉也是七箭。
睿王六箭。
那兩個禁衛軍也是六箭，段衛冷冷的看了那兩人一眼，給倆人看出一身冷汗。
三輪下來，贏的是顧長思和段衛。
幾人聚到一起，李雲姝一行人行禮問安：“參見陛下。”
沈景澤道：“平身。”說着轉頭將弓放到一旁宮人的手中託盤上，拿過李尤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長思，段衛，你們想要什麼？”
睿王對着李雲姝一行人遙遙行了一禮，李雲姝等人福身回禮。陛下在說話，她們也不敢多言。
段衛抱拳道：“顧美人初習箭術，臣練習時間甚久，算不得贏。”
說的有一定道理。
但是這是沈景澤一時興起，根本不考慮這麼多，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他沒區別。
顧長思嘖了一聲，拿着手帕仔仔細細的擦着手指，頭也不抬道：“陛下富有天下，你替他節儉什麼。”
段衛：“……”好有道理。
塗飲醉低頭一笑，顧長思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睿王被這顧美人的話驚到了，這話一股子匪氣。
三年不見，京城都流行這風格了？
沈景澤笑着搖頭，附和道：“對，不用替我節儉。”
顧長思率先道：“我要獵場自由行走權。”
沈景澤道：“這是自然，這個不作數。”
他早就安排好了，不會再出現行宮時的混亂了。
“那我要錢，”顧長思將手帕遞給宮人，也不客氣，“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顧長思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銀票。”
路上方便攜帶。她臨華宮庫房裏的都是金銀錠，還真不好拿。
她得爲離京做準備了。
除沈景澤，其它幾人不明所以。
睿王倒是有一股找到知音的感覺，錢嘛，誰不喜歡。
他就喜歡商賈之術，靠着他的身份，如今的店鋪錢莊也是開遍天下了呢！
沈景澤的笑意有些勉強，仍舊溫聲道：“好。”
“段衛呢？”
段衛抱拳躬身行禮道：“求顧美人賜護身符。”
都是老熟人，顧長思應得幹脆，“可以。”
說完便從腰間摸出幾枚折成三角的護身符，隨手給了段衛。
段衛恭恭敬敬的接下，又謝過顧長思。
那兩位輸了的禁衛軍偷偷的，眼巴巴望着段衛手中的符，想要。
睿王，睿王看不明白，他耳朵沒問題啊。
護身符？那是啥？
顧長思看着睿王頂着大大的問號看着她，隨手又摸出來一枚，拋給了睿王。
“也送睿王殿下一枚。”
睿王眼疾眼快的接過，沒讓它落在地上，遲疑道：“多謝？”
好好的感謝說出來疑問句的效果。
這到底是什麼？是他們之間的暗語嗎？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