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模糊变成了清晰,他欣喜的到了院落中,走走停停,花木扶疏,他一边激动的咳嗽,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苏然跟着在萧子琰的身后,萧子琰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这里的一切都如数家珍。
他是真的好了,苏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因祸得福!一场几乎酝酿出来的命案,到头来居然成全了他。
经过调养以后,萧子琰整个人已经逐渐的好起来,萧鸣珂闻讯赶来,也是开心不已,握住了萧子琰的手,兄弟两人凝眸望着对方的眼睛。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如同今日一般的情感,这么多年了。
“你终于好了,朕几乎以为你已经……”
“皇兄,我自然是会好起来的,多谢皇兄一直以来的照顾。”萧鸣珂其实并没有如何照顾萧子琰的。
“老实说,朕始终不相信,沈公子就是你,你就是沈公子,朕只是疑惑,究竟什么样的医中圣手居然可以将你给看好,朕几乎想要认识认识这个人了。”
“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萧子琰一边说,一边卖关子。
“朕眼前?”萧鸣珂望着眼前的苏然,“这……不可能你久病成良医居然将他给治好了?”萧鸣珂难以置信,关于萧子琰的病况,已经很多人都看过了,一个个都大摇其头束手无策。
真是想不到,居然让苏然给药到病除,而此前,并没有听说过苏然有医学方面的造诣,这不禁让萧鸣珂刮目相看起来,“告诉皇兄,你如何将他给治好的?”
“臣妹有什么本事,”苏然一笑,脸上却是多了戚容,“这都是爱,爱才是世界上的苦口良药,是爱啊。”
“爱,果真如此。”他微喟一声,“既然你已经痊愈了,朕将长缨卫还是给你,这原是你的兵权。”
“也好。”萧子琰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越国越发是猖狂起来了,朕想要你披挂做主帅帮助朕斩将搴旗,可以吗?”
“求之不得。”对于战争,萧子琰是喜欢的,但同时也是嫌恶的,喜欢在战争胜利以后可以攻城略地,独占鳌头。而讨厌战争,则是因为战争会带来流血与牺牲,一切的流血与牺牲都是要不得的。
但是在兵权与逐鹿之战中,有很多东西却偏偏需要用战争去巩固,良久良久的沉默,时间好像都凝固了,萧鸣珂这才说道:“朕与你是兄弟,朕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的帮助朕,朕这个龙床……”
“不,皇兄放心就好,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这龙床臣弟没有丝毫觊觎的意思,皇兄做帝王这么多年,河清海晏,道不拾移夜不闭户,这已经从侧面说明,皇兄为人处事已经为天下人之表率。”
“这皇位,非你莫属。”
做皇上很累的,并且动辄得咎,就目前的情况看,这皇位,只有萧鸣珂坐着才是最好的。
“朕等你复元,朕就不叨扰你们了,朕去了。”看着萧鸣珂去了,萧子琰这才一笑,“皇兄有退位让贤的意思。”苏然听到这里,心念一动。“你可有取而代之的心?”
“并没有。”萧子琰实话实说,“这些年我体验过很多不同的人生,你是知道的,我宁愿做一只闲云野鹤,也绝对不想要坐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真正赶走了莫澜昕以后,我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一个万事不萦怀之人,笑傲临泉,岂不快哉。”
“也好。”苏然对于萧子琰是支持的,苏然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化解萧子琰心头的戾气,这最后一个任务终于还是快要完成了,这最后一个任务看起来无比的困难,世界上也是凶险重重。
不过苏然已经逐渐的朝着胜利的方向高歌猛进了,苏然的目光望着萧子琰,一时间感慨系之,但是又无言以对,七年的相处!在平凡夫妻的生活中,有了七年之痒。
但是在他们之间,这七年已经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变成了不离不弃的配偶,苏然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啊,钻入了萧子琰的怀抱中。
这一年,注定兵荒马乱,而真正的胜利在来年,这是系统君黑科技里面早已经就揭晓的迷局,还有这天下之主,等到真正尘埃落定,这金銮殿中,一定是萧鸣珂做了天下之王。
这些逐渐的与历史已经吻合起来。
长缨卫回来了,王府里面逐渐的已经修建一新,不过这里的记忆并没有给萧子琰很大的刺激,反而现在萧子琰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很多的是沧桑与仇恨,每一次到了王府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则是那金砖的地板。
虽然已经让密密层层的织金地毯给遮蔽住了,不过到底还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悦动,好难受,好难受。
当年正是在这个大厅中,自己逼迫苏然澄清自己,自己举着利剑磨刀霍霍,自己将苏然给逼迫到了险象环生的地步,苏然这才……
这才奋力的一撞,以至于自己与苏然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触目就可以回想起来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嘲谑自己的不明智以及愚蠢。
这里,不光光是他如此,连苏然与小翠也是时时刻有离开的心,梅妃虽然没有死在这里,不过那一株茂盛的江梅简直好像梅妃的精魂一样,喟叹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地下通道,好像都在提醒苏然,一切都过去了,但是这里的一切又都是没有过去,看到了地道苏然就想起来自己那红拂夜奔一般的经历,他们在这里并不开心。
尽管一切已经旧貌换新颜,已经有工匠将这里以前废弃了的东西全部都整理起来,一切的一切一件湛然一新,不过并没有让苏然真正的开心起来。
她知道,自己终于有一天也是要与萧子琰一样过上隐居的生活,越是灯红酒绿,越是不适合没有安全感而又充满了沧桑感的一颗心。
长缨卫原本就是萧子琰的军队,兜兜转转,长缨卫终于还是回来了。萧子琰开始操练起来长缨卫,这些人本来就很上道儿,很快的长缨卫已经成了最为厉害的一只军队,他们已经所向披靡。
已经成为真正作战中不会失败的军队,攻击起来无坚不摧,防御起来坚不可摧。这一年,越国撤离以后,又一次朝着齐城来了,军队如狼似虎,旌旗蔽日刀剑如林,萧子琰披挂,穿着一件大红袍站立在城楼上。
城下的死士扛着云梯已经开始攻略起来,前赴后继中,萧子琰一声——“放箭”箭簇已经从高处射落了下来,这些人毕竟寡不敌众,又是没有占据有利地形,终于全部都败北。
望风而逃。
萧子琰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层云黑暗,好像酝酿着无穷无尽的飓风与黑暗一样,逐渐在人们的头顶开始侵袭起来,飓风轰隆,一片人仰马翻的场景。
这第一战,莫澜昕本以为会是平手的,但是萧子琰显然已经占了上风,萧子琰回去复命,“皇上,已经将越国的军队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丢盔卸甲,臣弟以为,应该一路追着他们,将越国拿下。”
“好,朕早已经有这个意思,自古以来纵虎容易缚虎难,你既然是有这个决心与毅力,朕希望你三年之内可以将越国给拿下来,朕这里的庆功酒,留给你。”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朕给你半壁江山。”
“皇兄言重了,臣弟也是齐城的人,并且也是皇亲贵胄,这是臣弟应该做的,臣弟此次前去,不破楼兰终不还,皇兄放心安稳朝局就好,臣弟一定将莫澜昕抓过来,献给您。”
“好,好,您有浩然之气,吞吐凌云,要是父皇还在,看到你我非但没有兄弟阋于墙,还戮力同心不知道有多么高兴!”
“皇兄毋庸伤怀,父皇毕竟年迈,五十逝世不为夭折,父皇意气风发了一辈子,你我应该极力的去效法,皇兄,不用想到自己惨淡经营,越国固然是厉害,但是我是萧子琰。”
“是。”萧鸣珂一笑,“我几乎要忘记了,你是萧舒意,你是独一无二的萧舒意啊。”
战败的消息,让莫澜昕面色如土,他简直难以置信,凭借自己的精锐之师居然会战败,莫澜昕望着这些溃退回来的军队,不禁瞪圆了凤眸。
“告诉朕,怎会失败,朕要你们全力以赴,你们定是偷奸耍滑,对吗,对吗?”他的手用力的砸在了前面的位置,桌上的一切杯盘碗盏都开始戏剧性的跳跃起来,看在人的眼睛里面,一片骇异。
“一定是你们没有戮力同心,可不是吗?”
“不,不……”一个参将看着盛气凌人的莫澜昕,良久良久的嗫嚅以后,终于叹口气,说道:“原是因为,有另外一件事情……您应该听说萧子琰的。”
“他,他已经是一个废物,莫非他已经好起来了?”
“这,实在是出人意表,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这一次之所以会战败,完全是因为他过于勇猛,他这一次穿着大红袍,他是主帅。”
“好一个强将手下无弱兵,萧子琰,终于!终于醒了过来,真好,朕与萧子琰这一生总有一次战争,朕等着呢,朕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莫澜昕的拳头逐渐握住了,暗暗的用力。
凤眸微眯,一片淡淡的流转的光华。
“皇上,他很快就会带着齐城的兵马杀过来的,请皇上早早的做准备,不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参将也是诚惶诚恐的样子,莫澜昕冷冷的奚落一句——“你这般的畏惧,往后如何上战场?”
“皇上,萧子琰是真的人中龙凤,您没有亲眼目睹他的风采。”这参将一边说,一边将头埋在了地上,“是……是末将说错了,末将该当掌嘴。”一边说,一边目无神色的左右开弓在自己的嘴巴上开始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