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莫放因为头疼吃了两片药,然后躺到自己的床上去,却了无睡意了。他的脑海里全是王画被求婚的场景,那个男人那样帅气,穿着那样得体,看样子对王画也很好,仿佛他面前的阿画是个稀世珍宝,满脸的宠爱。
自己这个婚姻的背叛者,把家败得那样彻底,把阿画伤得那样深,在阿画心里,大概很难和那个男人抗衡了。况且,他又凭什么去抗衡?
莫放痛苦地坐起来,开始吸烟,又有点想喝酒了。想到酒,他突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在中餐厅没有买单,大概也是那个叫林莹的女人替自己支付的,否则餐厅得人不可能允许自己离开。
想到这里,莫放心里充满了懊恼。急忙拿过手机,给林莹发了一条消息:我在餐厅的消费的钱是你替我支付的吧?真是不好意思,太让你费心,多少钱,我给你发红包吧!
发完这条消息莫放又后悔了,自己耽误人家一夜没怎么睡觉,现在才几点,就发信息打扰?
正懊恼着呢,林莹却回了信息给他:没有多少钱,你不必还我了。如果你感觉过意不去的话,改天请我吃饭?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后面还打了个大笑的表情。看着那表情,莫放也苦笑了一下,现在不管谁对他有恶意,他都不在乎,更别说林莹这样的小女人。
莫放和林莹约定,明天下午请她吃饭,让林莹选地方。林莹便选了郊区的农家乐,说那家的炖菜很好吃,正适合这个季节。
第二天下午,莫放开车先去了林莹家的小区,他到的时候,林莹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十月的黄昏,冷得凛冽,风里仿佛有一支支小利箭,吹在脸上,像被射伤一样的疼。
林莹时髦的染了颜色儿的短发在夕阳的光照里显得非常亮,非常好看,皮肤也白,又穿了一件乳白色的羊绒大衣,整个人像一朵夕阳里绽放的雪白的莲花。
莫放看见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停车,拉开车门下车来。他虽然是出租车司机,却也是个内敛而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相处的人,尤其女人,更是不太习惯。
林莹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架势,见莫放到了,迎上去,笑嘻嘻地打招呼:"莫放,今天我要大吃一顿农家菜,不会替你省钱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不管谁大概都不会拘束,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没问题,"莫放笑着刚回答完,林莹已经拉开车门坐进来了:"走吧!"
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人驱车来到了林莹说的那家农家乐。临街的大牌匾,不气派,但白底绿字,看着很舒服。
一棵大松树,树盖几乎遮住了整个院子,院里有几张小圆桌子,因为天冷,桌边没有人。
两个人穿过院落,被服务员引领着,进到一间餐厅里。餐厅装修清雅,只有四张长条桌,每个桌子都不大,只有两个对着的座位,有点像专为伴侣们准备的。
其中一张桌子边,有两个人对坐着,显然他们的菜也刚上来,两个人很开心地边吃边聊。
莫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阿画?"
果然是王画,她和落子离也来这里吃饭。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巧,他们相遇在这城郊的农家乐餐馆内。
听见有人叫自己,王画回头,就看见了莫放,他身边带着一个很有风韵的女子,两个人显然是来吃饭的。
王画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她回头去看落子离,大眼睛里有几分意外带来的慌乱。落子离微笑着,轻轻拍了拍王画的手:"阿画,遇见熟人了。"然后看着莫放:"一起坐吧?"
莫放急忙说:"不了,不打扰你们。我、一个朋友帮了我大忙,我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他有点语无伦次,很明显是在向王画解释。
昨晚,他已经目睹落子离向王画求婚,也知道他成功了,但此刻他竟然还这样解释着,他自己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林莹听莫放叫阿画,知道偶遇了莫放醉酒后一直叫着的女人,她忍不住看过去。房间里开了空调,很暖和,王画的大衣挂在一边的衣架伤,她穿一件湖蓝色小衫,浅浅的V字领,腰部恰到好处地往回收着,更显得纤腰楚楚,不堪一握。
长长的蛇发,有几个很随意的卷儿,一张小小的脸,细嫩得犹如小婴儿,而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里,有着似火的激情。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个被幸福包绕着的女人。
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王画,又看了看莫放,见莫放已经去坐了另一张桌子,她才微笑着对王画点点头,然后跟过去,坐到了莫放对面。
莫放让她点菜,客气的声音里都带着不自然,眼睛一瞟一瞟地偷看王画。林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夫妻,和朋友一起吃个饭也不用这样吧?
王画的心似乎也有点乱了,但她对面坐着的是个睿智的男人。
落子离握住王画一只莹白的小手,握得很用力,说话的声音却很轻,他说:"阿画,你和你不想见的人,可能在任何场合意外相遇。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记住了,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永远坦诚相对。我任何时候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王画看着落子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心安。于是,她又是笑眉笑眼的样子了,看着落子离点了点头。
她没有去看莫放,她是真的不想去看,不是嫉妒,是彻底放下了,因为她的心,已经和对面男人的心,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