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法宣传从国家强大说起,群众要感恩政府的不懈努力,一心为民,才领先全球,率先研究出了抗病毒疫苗,几百年来,让全世界痛恨的病毒彻底消除了,但是在这一过程中,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尤其是奎腾县城沦陷以后,这个世界还在发展,因此出现了动物人,......那人滔滔不绝的从国家到政府,从全球到奎腾县城,从动物人到今后的生活,从当下到奎腾的恢复,讲了一个钟头,户外大屏也就调试完成。
后半夜,米阳回到了自己家,坐在楼道里,房里很安静,偶尔听到大米小米的哼唧两声。脑子里想的事太多,晕晕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米阳,米阳,”艾一在一旁喊道。
米阳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可能最近的压力太大,睡的很沉,而且知道就在家门口,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戒备心理。他抬起头,看着旁边的艾一,还有一边跑来跑去的大米和小米,再往上抬,就看到开着的门边站着母亲刘贞,正拿着手巾不停的抹着眼泪。
“妈,”米阳叫了一声。
“是我儿子,”母亲刘贞快几步走到米阳身边,抱住米阳,刚才的掩面哭泣此时大哭起来。
米阳再也忍不住多时的泪水,就这样躺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因为面对的是母亲,是从他生下来到18岁都在一起到现在却几年不见的母亲,他终于可以撒个娇让母亲好好宠一宠自己。自己从离开父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任何一件事也许让母亲知道了都会痛不欲生,如果米国强还在,他还会坚持让他们出去吗?米国强不在了,没人有答案。
一家人总算团圆,虽然米国强不在了,但是又迎来了三位家人,艾一和两个小宝宝。母亲刘贞虽然一下子还不能完全接受,但是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是儿子的媳妇和孩子,她相信这有一个过程。
经过了第一个气氛和谐的白天,晚上米阳久久睡不着。两个小家伙也总是哼唧个不停,任艾一怎么安抚,他们都仍在床上走来走去。
“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艾一问。
“不会,你先睡吧,别等他们了,他们总是要很晚才睡,”米阳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好在你母亲还在,”艾一想着虽然回到了奎腾以后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但也并无太多牵挂,痛苦已经过去,她现在有艾一,有两个小宝宝,让她很满足。
“是啊,我应该感到幸运,你快睡吧,”米阳说道。
艾一没一会就睡着,小家伙仍旧嬉戏着走来走去。米阳之前有过很多种幻想,在母亲见到自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他所有关于母亲见到之后惊讶的幻想最终都抵不过母子亲情。但是自己却感到别扭,这种别扭在特别亲近的人跟前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艾一也亲近,但艾一已经是动物人狼,和他一样。至于陌生人,他已经不会再去特意关注别人的眼光。
关于之前的记忆移植,米阳有过很多更大胆的设想,当然,也可以算胡思乱想。比如移植的载体不是狼,不是任何动物,而是一个音乐盒,或者其他形式的物体。当这个物体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是否还能有朋友、儿子、父母、夫妻的身份。那只是一个有记忆会表达的东西,任何的载体都只能是载体,和那个人以及他的记忆都不应该有任何关系。好像突然拿来一个音乐盒说,这是你儿子,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尽管这个音乐盒有记忆会表达。这也是为什么米阳至今对大米小米亲热不起来的原因之一,大米和小米只是载体的后代,和那个记忆能有什么关系?这种有隔离的感觉,现在让他面对母亲刘贞时,多了很多忧虑,他母亲有多大程度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还是她只是和一个称自己是她儿子的记忆体在对话而以?
我到底是谁?这种身份的自我认同,越发的让米阳感到不安起来。
城市冷冷清清,以现在的人口数量,这样的县城要怎么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不能花了极大的代价去服务仅有的几千人。因此米阳可以想象到恢复的过程漫长而曲折。
这几天除了母亲出去买过几次菜,晚上米阳过去市民广场一趟,基本都在家里,因此米阳得以从母亲口中知道一些从自己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米阳走后没多久,政府就严格施行了24小时禁出令,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家里,之后就可以陆续在街头看到有人直接倒下。终于有一天,病毒彻底控制不住,政府开始用喇叭车疯狂通知所有人到第五大道入口进入地下掩体避难,只有一天时间,到下午18:00入口关闭,宣告着城市正式沦陷,也就意味着那个时间点没有去的人,只能在家里避难或者接受病毒的催残。那一刻无数人从家里冲出来,有的跑步,有的开车,冲向第五大道,只是这一个过程就死了很多人。进入第五大道之后还不算结束,第五大道被分隔成了好几段,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能进入下一段,每一段都有大量武警持枪把守,检查一段,就会彻底关闭通道,所有人都向内退一段,确保不能有任何感染源被带入避难所,好在BGL虽然无法治愈,却能检测出来。即便这样,在每一段里都有死亡的人,这样经过层层过滤,到最后诺大的城市仅剩不到2000人,当然还有些人来不及赶到的,就只能回家听天由命了。
最难过的也许还不是他们,至少他们还可以靠着自己的机会活着,那些现场被检查出来的人,为了防止扩散,立即就会有人用隔离袋从头到脚套住抬走,生离死别就此发生,被套住的人自然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两天,也就不再挣扎,难过的是要等着自己死的那一刻是有多难熬啊!米国强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这是母亲告诉米阳的。
米阳想想,在这样的关乎人类生存灾难面前,根本没有经验可谈,也许事后会总结出来一些经验,比如是不是在其他的时间点,通过其他的避难方式是不是效果更好。更是没有回头路,人们只能总结,不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