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薇来到这边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也许是内心受了太大打击的缘故，平时没见过怎么喝酒的萧孜然忽然酒量大爆发，连喝五瓶啤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态，唯独那张晦涩的脸庞悄悄燃起一片绯红。

而柳一帆为清醒地照顾她，只喝了三瓶半，由于晚上并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腹中茶水与啤酒交相混合在一处，顿显阵阵恶心。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邵雨薇进门第一句话就责备萧孜然道。

萧孜然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坐下陪她喝酒就是了，邵雨薇长吁一声后坐倒在椅子上，狐疑地瞥了眼柳一帆，不禁扬起愁眉道：“你就这么劝她的？”

柳一帆起身苦笑：“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说会话。”

一到洗手间，柳一帆径直关上门锁，稀里哗啦呕吐了起来，吐到最后他只觉整个腹中的苦水都像是要倾泻干净似的，更别提连番咚咚的心跳声了。

他想不通，想不通张明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当初倾尽所有愿意换回的那片真心，难道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的定律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此刻弥漫在柳一帆脑海中的全是张明辉和萧孜然的琐事，至于唐飒和苏墨，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唐飒不比张明辉势利眼，而且用情之专的他早已让苏墨为他死心塌地，所以即使到最后苏家上下不欢迎唐飒，苏墨也会提起骨子里的那股傲气毅然决然地跟他远走。

感情中是没有弱者的。

千万不要对一个习惯了逆来顺受的人残忍，不然，后果绝非你所能想象。

孟瑶？

她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魔力能让张明辉放下尊严，背负身边亲人朋友的唾弃而追随？

柳一帆想了想，徐徐打开手机找到蔺允晨的电话号，也许这事情交给他来做是再好不过的，毕竟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肯跨越的界限，就算是得到了结果，想必也不是第二个伤害萧孜然的人。

电话拨通后，蔺允晨很快便接通了，满嘴乏力地叫唤道：“大哥，你瞅瞅现在都十一点过了，不知道正常人都需要保持充足睡眠的吗？”

正常人？他前几天那么疯狂的工作，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他还敢说自己是正常人？

柳一帆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现在有笔交易，咱们可以谈谈。”

“什么？你说。”蔺允晨似乎来了兴致，但语气中终究冷淡了许多。

生意场中没有真正的朋友，这点蔺允晨深为推崇，不管再亲密的好友，只要谁跟他谈生意，他都会即可保持头脑冷静，然后再在接下来的几分钟谈话中边聊边权衡其中的利弊，最终决定答应要求还是婉拒。

对于柳一帆对他的帮助，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从改变，当然他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

可还人情也有个说道，因为滴水之恩就涌泉相报也过于亏损了点，所以接下来他已拿捏好了纸笔，他怕了在他生命中事事都能超越他的这个人。

“我知道你手底下有一个团队，专门调查公司内部其他部门的黑幕，但不知他们能不能查公司之外的东西。”柳一帆也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道。

蔺允晨吱唔一阵，蓦然道：“你之前不还千方百计要我遣散他们吗？”

“也许，是我错了呢。”

蔺允晨冥想一阵，圆珠笔在白纸上一顿画圈圈，划到最后已有些迷迷糊糊分不清你我他，这才问道：“你不是说这是场交易吗？你要我做的我知道了，现在我想听听好处......”

“爽快！”

“你先别高兴，咱们可有言在先的，现在才是谈交易并不是签合约。”

柳一帆自顾自地点了根烟，靠着洗手间的墙壁，哂笑道：“这是自然！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外企部吗......”

蔺允晨下意识地惊道：“你有把握了？”

柳一帆呼吸吐纳了数个烟圈，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随后说道：“之前还没有，现在却有了！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在今年六月荣登外企部经理的大位。”

“六月吗？”

“很迟？”柳一帆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别人往这个位置上爬所需要的时间，各方面灵活的人可能需要六年、十六年，个别只懂出苦力的就算耗上六十年也得望其项背，难有所作为。”

蔺允晨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只是他总觉得柳一帆此刻提出的条件实在是报酬太高，可想而知他要查的人也不怎么简单，便问道：“你要追查什么人？”

“我没有那个人的资料，只知道她是一个叫做孟瑶的女人，还有......她应该很富有。”

蔺允晨为难道：“怎么突然查个与你毫无干系的人？她怎么惹着你了。”

“她没惹着我，却得罪了我身边的人！我在这里朋友本就不多，过来过去就那么几个，谁敢让他们不痛快，我就让他们永远不痛快。”

蔺允晨心里一寒，强忍道：“那你也该让我知道她最近和谁一起出没啊？”

“张明辉！我等会可以把他的资料悉数给你的，记着我要你很快查出来。一个能让男人乖乖臣服在她裙摆底下的女人，应该也不是太难查，两天时间，下周周一我要结果。”

蔺允晨忽然冷笑道：“你似乎忘了，现在时你在求我帮忙，并不是工作的主仆关系。”

柳一帆也不悦道：“你好像也是个健忘的人，说好的这是交易，比起我答应你的，就算让你做比这痛苦十倍的事情，想必你也能答应的，不是吗？”

蔺允晨最后深吸气道：“好！我答应你，就两天时间出结果。不过，你真的变了好多，身边到底出什么事了，也许我还能帮其他忙的......”

柳一帆极力克制着腹中的酸楚，苦笑道：“还是那句话，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不该想的想都别想。至于我变了没有，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没有，只是我这段时间认清了许多人，以前他们让我付出了代价，现在我要他们一个一个付出代价......你挂电话吧，我这儿不方便挂断，应该也没啥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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