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邵雨薇传话的柳一帆先是犹豫了片刻,后又觉得和吴悠这种直男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索性告辞道:“吴悠,你的整体思路很清晰,我觉得你让我提建议就是鸡蛋里挑脆骨,你先忙,我还是上楼瞧瞧怎么回事。”
吴悠像是看白痴一样抬起眼,冷嘲道:“今天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小气!”
柳一帆顺带了他身边的一把瓜子,然后哼着小调轻车熟路地上了楼,逢人该笑的笑该打招呼的打招呼,直到邵雨薇办公室门口先探头看了下动静,却发现办公室此刻空无一人,才犹犹豫豫进门坐在邵雨薇的办公椅上。
但他屁股还没坐热,忽听一声摔门声,门背后的邵雨薇也突然冒了出来,手拿着笤帚疙瘩怒目责备道:“柳一帆,你和曹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呃......
这还没成家就管的这么严,要是成家那还不得三天两头扒自己的皮啊。
柳一帆边往后退边求饶道:“老婆,错了!”
“换句话说,我不听。”
“我错了,真的错了,老婆。”
“哪错了?”
柳一帆欲哭不得弓着身子苦笑道:“哪都错了啊,咱先把武器放下行吗?两国交兵还不杀来使呢。”
邵雨薇自忖这倒也合乎情理,这毕竟是在公司,虽然这会门紧闭着,但谁也不敢保证此刻在外面会不会有人在偷听,越想越觉得丢脸,握着笤帚的手不自禁地往下垂。
柳一帆见状暗吁了口气,苦笑大功告成又保了一命,但就在他窃喜的时候,忽然胳膊腿子一麻,再看时邵雨薇已经把笤帚扔在一边,拧住了自己的耳朵,阴笑着说道:“柳一帆我告诉你,我妹现在才二十,你可别打她的主意,不然的话我让你这辈子都报不上儿子。”
柳一帆一听,暗念这话够毒啊,先且不论自己的那几斤几两能不能吸引到人家,就说邵雨薇随口发的这毒誓也太令人寒心了。
“好好好,我以后听你的!”
邵雨薇怒哼道:“那还不赶紧上班去?”
这话无疑刺中了柳一帆的心脏,他顿时垂头丧气地絮叨道:“我失业了,孟寒光的手段可能我这辈子都学不来,在我还徘徊在如何整他的时候,人家第二天已经毫不客气地向我伸出了一把利刃。利刃出鞘,非死即伤......”
邵雨薇无比震惊地愣在一旁,显然对孟寒光这次闪电似的动作如同在梦里一般,然后塞乎乎地问道:“唐先生怎么说?当初他可是力挺你上位的啊!”
“是啊,可现在我都已经和他失联了,我真心搞不懂他在背后搞什么鬼。”
说话间,柳一帆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短信的提示音。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段内,他已收到了两份快递,一份应该是来自廖尹樊的助理,因为她在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跟自己确认了,那这一份又会是谁寄来的......
柳一帆还不及把手机搁置在桌上,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柳一帆看着这个不大熟悉的电话号,心里不禁死沉,难道是那两个私家侦探又查出了什么端倪?
这可不大好,谁都知道邵雨薇和梁秋实兄妹情深,对于私下调查梁秋实死因的事情,柳一帆从来都没跟她讲过,要是眼下被她听到些风言风语,自己这边被拔光毛事小,惹她伤心费神倒是大事。
柳一帆还在犹豫,一旁的邵雨薇却拿起手机硬塞在柳一帆手里,冷哼道:“接电话!开免提,我要听。”
妈呀,天底下哪有你这等奇葩。
柳一帆接起电话,又摁了免提,然后说道:“喂,请问您是......”
“柳先生,不,或者我现在该叫您柳总,我是唐傲天先生的法律顾问,不知道今晚您有没有时间,我刚才给您发过去了一封快递,您打开看完务必给我回信。”电话那头说得很庄重。
柳一帆有点郁闷,但同时也很欣慰,郁闷的是这人并不是那两个私家侦探之一,欣慰的是,失踪的唐傲天突然通过这个人联系自己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邵雨薇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然后一个劲示意他挂电话,柳一帆随口答应并挂断电话,问道:“我不想再掺和他们的事情了,唐傲天过河拆桥可不是一次两次,我这种人不大适合他折磨。”
“矫情!”
“靠,你知道什么啊,这是情怀,好吗?”
邵雨薇转着笔杆笑道:“行,你追你的情怀,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唐先生出国之前应该把他名下所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你,对吗?说实话。”
柳一帆犹豫了片刻,道:“是的!可是......”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邵雨薇笑眯眯地反问道:“你怎么不想想,他如果还有一票否决权,现在还能被孟寒光骑在头上欺负吗?”
柳一帆恍然所悟,然后猜测道:“他现在要收回那些股权!”
“错,他反而会让你更加小心地保护它,包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泄露,这些东西最后必须出现在他最要紧的关头。”
“比如呢?”
“就像山海集团分崩离析即将倒闭,人员上下不宁纠纷不断,孟寒光却束手无策的时候。”
柳一帆听得出奇,不由问道:“我纳闷的是孟寒光怎么会那么笨,他现在放我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养虎为患吗?”
邵雨薇呵呵一笑,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说道:“他可不笨,就是聪明过头了,依我看就算他至死都想不到唐先生会把公司这么重要的东西压在你头上。”
“那他以为会是谁?”
邵雨薇掀开门,示意柳一帆往出去走,柳一帆出门后却听邵雨薇悄悄说道:“唐飒啊!他和唐傲天的关系可不一般,咱们世俗人都将血缘看的最重,所以他肯定现在准备着招式对付唐飒,不信咱们走着瞧。”
柳一帆越听越吓人,急忙掏出手机,却被身边的邵雨薇摁住,柳一帆着急道:“你疯了啊,唐飒和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不能为私利害了他。”
邵雨薇皱眉道:“我能确保他的安全,只要他对孟寒光敢说股权不再他手上。”
“为什么?”
邵雨薇掀开车门,悠然地躺在车座上,叹道:“欲盖弥彰,越是刁滑的人越看不起老实人,往往最后毁了他的也就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