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柔贞太后终于平静下来,抬头发现自己正靠在我的怀里,顿时面露红晕,娇羞不已,赶紧起来。
其实在我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啥,因为在成都读书的时候,我就属于那种如遇女生哭,我愿借她一个肩膀的男人。柔贞太后经历过那么多的屈辱和折磨,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今天如此害羞,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她久在深宫,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碰过男人了。
我很坦然,但柔贞太后却明显有点不自在了,简直都不敢看我,只好低了头,羞红着脸,继续说了起来。
虽然夸父牺牲自己,换来了部落族人渡过黄河逃到关外。但应龙并没有罢休,一直紧追不舍。关键时刻,女娲娘娘及时现身,好不容易才击败了应龙,拯救了整个部落。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大大松了口气,却对这个应龙更是好奇,就问:“太后,那应龙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这般厉害?”
柔贞太后叹了一口气,道:“那应龙乃是伏羲最小的儿子,天生神力,天下无敌。”
我感到自己已经彻底晕菜了,赶紧道:“太后,这个不对哦。如果应龙是伏羲的儿子,那女娲娘娘不就是应龙的母亲了?这怎么可能!”
柔贞太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北平王,你有所不知。这应龙其实乃是伏羲与龙女所生,是伏羲最小的儿子,并不是女娲娘娘所生。哎,想我契丹先祖也是伏羲之后裔,没有想到,最后却还是手足相残,被逼得走投无路。”
听柔贞太后这么一叹,我顿时明白过来。可不是么?按照司马迁在《史记》里的说法,黄帝轩辕氏乃是伏羲的儿子少典所生,那应该就是伏羲的孙子了;炎帝神农氏是伏羲的儿子,按辈份算,那就应该是黄帝的叔父。黄帝在阪泉之战中击败炎帝,吞并了炎帝的南方部落,从而奠定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基础,黄帝和炎帝也就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始祖,炎黄子孙就成了我们的代名词。但黄帝与炎帝之战,其实就是侄儿与叔父之间的战争。
应龙是伏羲最小的儿子,那就应该与少典和炎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就应该是黄帝的小叔。
至于蚩尤,他是炎帝神农的儿子,那与黄帝就是堂兄弟,也就是应龙的侄儿;夸父是蚩尤的儿子,那就应该是黄帝的侄儿,也就是应龙的侄孙。可到最后,黄帝带领炎黄部落不但击败了蚩尤的九黎部落,而且应龙还毫不留情的杀了蚩尤和夸父。
我靠,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一家人在自相残杀么?
这是为啥?难道我中华民族的历史真的就是一部自相残杀的历史?
黄帝为什么要和炎帝开战?
黄帝为什么要和蚩尤开战?
应龙为什么要帮黄帝?他为什么要不顾亲情杀了蚩尤和夸父?
还有,女娲娘娘为什么要帮蚩尤的九黎部落?既然应龙那么厉害,女娲娘娘又是用什么手段击败了应龙?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越想越觉得复杂,越想越觉得糊涂。最重要的是,这一切,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我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有一个巨大的谜团?算了,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就不如不解。上古神话的事,那都是神仙们的干活,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知道柔贞太后今天找我,绝对不是要给我讲契丹祖先的苦难历史,她一定另有目的。想到这里,我一边摇头,一边道:“太后,你说的没错,这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就是在自相残杀。哎,为什么历史的悲剧,总是在不停的上演?”
没有想到,这句话又触动了柔贞太后,想到了那个被母亲和弟弟逼得走投无路的耶律倍太子,想起了自己曾经饱受过的那些凌辱,顿时眼圈又有点红了。我暗叫不妙,赶紧说:“太后恕罪。我,我就随口一说,太后千万别往心里去。太后,你就直接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柔贞太后抹了眼泪,就那么看了我,那眼里饱含的深情,差点把我的小心肝都给融化了,恨不得马上就为她去战斗,甚至去死。
我万万没有想到,柔贞太后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低首道:“北平王,实不相瞒,哀家,哀家今有一事相求,恳请北平王助我一臂之力,帮皇上渡过眼前难关。”
我见柔贞太后跪在我的面前,一脸梨花带雨,娇羞无力,顿时爱怜不已,也顾不得许多,赶紧一把扶住,搀了起来,道:“太后,你快快请起,你我不是外人,切莫如此客气。我和皇上乃是兄弟,患难与共,义不容辞。”
原来从昨天傍晚开始,柔贞太后就已经知道耶律察割兵败上京的事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耶律阮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柔贞太后心急如焚,整整一个晚上都呆在这画舫之上发呆,想东想西,却也没有想出一个好法子来。柔贞太后心里明白,当年那些和自己有过一腿之缘的大臣们,对述律太后是怕得要死,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关键时刻,不在后方点火,不给自己的儿子添乱就算是烧高香了。
今天早上萧皇后前来问安,婆媳之间说起上京兵败的事,都是心急如焚,大为耶律阮着急。单纯的萧皇后在激动之下,口不择言,直接就说如果能得到我的帮助,皇上说不定就可以反败为胜,转危为安。
柔贞太后顿时大喜,赶紧问了有关我的事。特别是在听到我随身携带有一个兵器,通体漆黑,十分古怪,也不知道什么名字,只觉得和男人那话儿十分相似。于是柔贞太后就动了心思,详问之下,感觉就和当年女娲娘娘赐给青丘部落的那件宝贝圣物差不多,所以紧急召我入宫,让我解下降魔杵,仔细观看之下,果然与传说中女娲娘娘赐下的圣物一模一样,所以就按照青丘部落一直秘传的口诀加以验证,没有想到那降魔杵立刻就发生变化,果然就是女娲娘娘当年赐下的那个宝贝圣物。
当年女娲娘娘曾有明示,将来持有降魔杵的人就是青丘部落的守护神。于是柔贞太后大喜,知道目前能救儿子的就只有我了。所以她先给我讲述契丹的苦难历史,讲述契丹也是华夏一脉,就是希望能从情感上打动我;最后甚至不惜下跪,就是希望我能出手帮忙,带兵征讨述律太后。
听到这里,我哭笑不得,只好道:“太后,你是知道的,我乃是大周的王爷,并不是契丹的王爷,怎么可能带领契丹军队打仗?契丹军队怎么可能会听从我的调遣?如果皇上不顾一切,命我带兵,估计不用等到述律太后打来,契丹军队说不定就自己造起反来,到时候局面更难收拾。还望太后三思。”
柔贞太后点了点头,却道:“北平王说的也是道理。不过北平王放心,只要你肯答应帮忙,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无法拒绝,因为我想知道降魔杵的秘密口诀,而这个秘诀只有青丘狐族的传人才知道;
我不能拒绝,因为我知道,只有从柔贞太后口里,我才能知道契丹龙脉的所在,才能去想办法摧毁它;
我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太后如此厚爱,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一切但听太后安排。”
回到景福宫,萧皇后正在焦急万分的等我。见我进来,赶紧飞一般似的跑了上来,又亲手帮我卸下外袍。
我知道萧皇后不敢问关于太后的事,只好自己先开口,捏了一把她的脸蛋,道:“只只,你这回是真的把我害苦了。现在太后要我带兵出征,帮皇上打赢这一仗。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萧皇后闻言大喜,赶紧跪下,道:“太后英明,多谢王爷。”
看着这个单纯可爱的女人,我真的是哭笑不得,只好扶她起来,一把拉进怀里,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只是如果我带兵出征,那就要和你分开一些日子,心里实在不舍。”
萧皇后知道我的那点龌龊想法,立刻抿了嘴笑,道:“我知道王爷的心思。如果王爷不嫌弃,只只愿和王爷一起出征,日日夜夜陪在王爷身边,一定不会让王爷孤单寂寞。”
我深为感动,知道她在取笑我,于是捏了她一把,大笑道:“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哪还有心思想那个事哦!”
就在两人缠绵的时候,突然侍女来报,说王溥大人找我,让我赶紧回国宾馆。我赶紧辞别萧皇后,回到国宾馆。陆雪阳和王溥正在房间等我。
我赶紧问:“王大人,如此紧急找我,到底何事?”
王溥赶紧递上会谈纪要,道:“启禀王爷,关于互开边贸,今天上午我和耶律吼已经谈妥,这是会议纪要,请王爷过目。”
我闻言大喜,赶紧仔细看了起来,想不到协议内容比我预想的还要理想还要完美,特别是我最为担心的双方兑换价格,比我们原来预想的更为理想,看样子耶律阮为了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不得不做了巨大让步。一句话,这回我们大周真的是赚大发了。
我一边看一边赞叹,道:“太好了,太好了。王大人,你这可是为我们大周立下头功,我一定禀明皇上,重重赏赐于你。”
没有想到,那王溥竟是十分谦虚,道:“多谢王爷。其实这都是王爷高瞻远瞩,指挥有方;若非王爷亲自坐镇,谈判也不会如此顺利。”
如此人才,实在难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王大人,那就辛苦你了,你下去尽快形成文字,做成文书,害怕夜长梦多,我们要尽快签署。”
王溥刚刚退下,那陆雪阳就凑了上来,靠在我的怀里,感叹道:“这个王溥真是个人才,不但是谈判高手,而且还是个马屁精。就三两句话,就把你哄得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了。”
我哈哈一笑,捏了她一把,道:“如此人才,不升官发财那简直是天理不容。对了,雪阳,我现在有个十分重要的事要给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