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要是骗她没有。
等李翠芬知道巫舟领奖,肯定会觉得南蓁女生外向。
但是,她要是承认了,又是背叛巫舟。
“妈妈,我头痛。”南蓁捂着头。
她泪光盈睫,看起来难受极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有问题?明天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看看。”李翠芬慌了。
南蓁“嗯”了一声点头,只等第二天说自己没事了,也不用去医院检查。
经过这一遭,李翠芬果然不再追问南蓁。
南蓁安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李翠芬破口大骂,像是独角戏一样,没人回应,她自己越骂越厉害。
南蓁起床,她头发散着,匆匆出去。
巫舟从房间里抱了一个纸箱子出来,他身上穿的是巫安洗旧了的衣服,现在也脱下来,自己光着背,把那箱子衣服放在了李翠芬身边。
少年肩膀宽宽,脊背骨骼明显又坚硬。
只是肌肉过于削瘦,看着就是长期没有摄入足够营养。
巫舟的嘴唇一直都是淡淡苍白的,只是他神色太阴翳深沉,让人注意不到他的虚弱。
“滚,今天滚了,就别回来!”李翠芬指着外面对巫舟叫喊。
她有恃无恐,巫舟余光却看到了从门口走出来的南蓁。
小女孩站在门槛后,头发散着,头上却不忘戴着帽子。
乌玉般的眼睛注视他们,好像什么都懂。
巫舟本来就不打算回来。
昨天拒绝了巫安的怀柔,今天李翠芬就开始变脸。
他已经忍了将近十年,不差这最后三个月。
但是,总有一些他忍不下去的理由。
比如说不想再在小女孩这里,感受她对自己的怜悯。
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切,也该拿出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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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给我。”巫舟平心静气的注视李翠芬。
淡淡阴翳笼罩在少年的脸庞上,寸头少年,在时间流逝中,已经长出了削瘦挺拔的身高。
他甚至比巫安还要高半头,李翠芬看他要仰起头。
“呵!开什么玩笑,你爸妈当初有留下什么吗?”李翠芬先被巫舟的神色震了震,随后又不屑的笑了。
那抚恤金四十多万,他们已经花了。
其他的东西不值一提。
送进他们嘴中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巫舟是疯了吗?做梦吧!
“再说一遍,钱我可以不要,东西给我!一个日记本,还有那张合照!舅妈,做人总得讲点良心,你这么多年拿这些东西要挟我,就不怕我爸妈晚上去找你吗?”巫舟语气沉沉的道。
他向前一步,气势隐怒,他眼里迸发出的星火怒意,眼角像是翻涌着猩红。
“谁……谁拿你东西了啊……巫……巫安,你莫不是个死人?你那便宜哥哥的遗物,你带人去整理的,你自己说,那遗物里哪来的日记本和合照?”
李翠芬被巫舟的眼神吓住了。
在外人们都说巫舟是狼崽子,太难驯,眼神让人害怕、
李翠芬从来不怕,因为在她面前,巫舟总是乖顺得像狗一样。
这一朝爆发,李翠芬看着巫舟猩红的眼,她觉得巫舟那择人而噬的黑暗眼神,盯着她,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你问你舅舅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李翠芬结结巴巴,又死鸭子嘴硬。
巫安态度平淡,看了巫舟一眼:“你舅妈说没有就没有,巫舟,你想做什么?敢伤人就别管舅舅翻脸无情,送你去拘留所蹲几天!”
“我只要我妈留下的日记本和合照。”巫舟攥紧了手指,濒临在爆发边缘。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两个亲人。
当年他年龄小,所有事情都是巫安和李翠芬接手。
巫安拿走了他的抚恤金,李翠芬抱着他,说以后他的事就是她家的事,她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么多年,巫舟忍耐了那么久,给巫家当牛做马。
现在,还是拿不到他想要的……
要是这点东西都不还给他,不如就一起死吧?
巫舟胸腔里充满了阴鸷和愤怒,他向来控制自己极端的脾气,但是,真正愤怒冲着失去理智的时候,巫舟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越过李翠芬,大步向厨房走去。
少年背影携裹着怒气,阴鸷沉沉的。
李翠芬吓了一跳,又看着巫舟的背影,觉得他是落荒而逃,还是像狗一样。
女人嗤了一声,嘲笑着找补自己的面子,“哟,我还以为这是有多大脾气呢?怎么这就走了,去厨房干嘛?吃几碗饭发泄一下,还是要拎刀砍我们?啊——”
巫舟真的拎了铁棍出来。
他指骨用力到发白,紧紧的盯着李翠芬,阴鸷在他黑眸里如同实质,一眼看去就让人心悸,只觉得巫舟这戾气满身的模样如同恶魔。
“啊!你要做什么!”李翠芬又尖叫,“杀,杀人了!巫舟要杀人!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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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从听到巫舟提到母亲遗物的时候,就转身回了房间。
她和巫安、李翠芬一起睡在大床上,知道李翠芬把东西都收在哪里。
李翠芬不作死不会死,南蓁拦得没有她作得快。
南蓁胳膊短,整个人跳进李翠芬的嫁妆大箱笼里,才从底下翻出一个布包。
“宿主,动作再快点,反派要暴走了!”丸子在南蓁的脑海里说道。
作为阴鸷黑暗的大反派,巫舟本来就不是好脾气。
被巫安和李翠芬,利用成年人和长辈的身份压制这么多年,巫舟早就忍耐到极点。
李翠芬这么招惹巫舟,就是在玩火。
南蓁头上带着细密的汗水,她从箱子里爬出来,已经听到外面李翠芬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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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抱着日记本,日记本里夹着合照。
匆匆的去了院子。
大门被封着,巫舟步步紧逼,已经把巫安和李翠芬逼到角落。
李翠芬躲在巫安背后瑟瑟发抖,如同鹌鹑一样不敢露头。
“巫舟!你疯了吗?我跟你舅妈虽然有苛待你,到底也抚养你长大成人,你就这么报答的?”巫安强装镇定,被巫舟死神一样的阴鸷眼神盯着,嘴唇也是微微哆嗦。
“巫安,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巫舟沉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