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把工地的地址私信发给我。”
很快便收到了李玫的回信。
看了眼地址,北市。
碰巧就在她这个省。
趁着她赶去工地的间隙,姬媱拨打了宋弘毅的电话。
“宋队,帮个忙。”
“怎么了,是那个叫李玫的小女孩的事情吗?”
姬媱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你看我直播了?”
突然想起一个人。
‘姬大师的头号迷弟’。
“刷礼物的不会是你吧?”
宋弘毅嘿嘿一笑:“正是在下,我要稳坐你直播间榜一大哥的位置,谁也不能抢。”
“你那么有钱?”
“还行。”
瞬间想起他们这个时代的臭道士可有钱了。
一张破符纸就能卖五位数。
“好了,我刚才给你发了个地址,你看能不能找官方的人去帮一下这女孩?她一个人可干不过那群工地大汉。”
宋弘毅看了眼信息:“行,我现在叫人...算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亲自走一趟吧。不过普通的刑事案件也不归我们管啊。”
“你待会儿看我直播间就知道了,李天强被人害死,魂魄还被邪道封印,怨气重的很,趁他还没变成厉鬼之前,你赶紧把他给超度了。”
“行,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姬媱又转回视频连线。
发现李玫早已经来到工地了。
“姬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打开后置摄像头。”
“你右边有条小路,你顺着小路一直走,就能到旁边的山坡上。 ”
李玫加快速度走起来,很快便来到了坡上。
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让众人能够看到工地的全景。
那是一座正在修建的桥梁,横跨一条小河。
已经完成了七八个桥墩的施工,
不过规模并不是很大,桥墩大概只有五米高。
“姬大师,您让我来这里,是不是我爸就被人藏在这?”
李玫左顾右盼,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
“别找了,你看岸边第一个桥墩,你爸在里面。”
“什么?!”李玫又气又惊,声音都拔高几个度:“您是说我爸被人害死,扔进了桥墩里毁尸灭迹?!”
“是,也不是。你爸不是死了才被扔进去的,而是被人扔进去才死的。”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打生桩’?”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学土木的,我听我的师兄说过,如果有人大半夜叫你去工地施工,眼睛千万不要乱看。】
【楼上的,看来你师兄很刑啊。】
姬媱喝了口水,悠悠解释起来。
“古时候有一本禁书,叫做‘鲁班经’,此书离经叛道,伤天害理。”
“书里是公输先生亲手记载的种种术法,个别邪恶术法便有一个统称——厌胜之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包括诅咒、祈福的巫术。 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恢诡谲怪。”
“打生桩就是其中一种丧尽天良的邪恶巫术。”
“春秋时期,人们修建大型房屋或桥梁,很容易造成坍塌事故,会死很多工人,负责项目的官员就会收到责罚。所以,他们只能去求助当时工匠行业的祖师爷——公输盘(鲁班)。”
“公输先生认为,是因为他们在修建时坏了当地的风水,惊扰了鬼神,才会对他们修建的桥梁施以破坏。他提议,以活人之躯献祭鬼神便可平息其怒气,鬼神得到人们供奉的食物,就会护佑他们完成工程,并且成为此地的守护灵。”
【姬大师,难道真的是因为有鬼怪作祟才造成施工坍塌的吗?】
姬媱摇了摇头:“不一定。”
“古时候科技落后,没有先进的造桥技术致使他们对自然现象无法得到充分认知,便将此事推诿于怪力乱神之说。”
“不过也不完全如此,有的地方修桥确实是会遇到鬼怪作祟。在那个地方作祟的大多数是地缚灵,它们死在河里,不得往生,只能拉人下水才能换取自己的自由。它们还有个比较通俗的名字——替死鬼。 ”
“至于打生桩的办法,则是在桥头和桥尾的桥墩之中或是地下,活埋两个祭品,传闻说这样修出来的桥梁不会出事也不会坍塌。”
“还好他们没修到桥尾,不然还得再多个受害者。”
听到这里,李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都不敢想,父亲在被活埋时该有多绝望。
这种做法,简直是令人发指!
“唉。”姬媱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向李玫:“在以前的奴隶社会,人、牛、羊、猪并称为‘四牲’;鸡、鸭、鹅为‘三禽’。以前的奴隶在高阶级氏族眼里,就是可以随意屠杀的人牲。”
“这是华夏几千年前的陋习。我只是没想到,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居然还有人敢干这种活人献祭的事,简直丧尽天良。”
众人纷纷安慰起李玫来。
有些义愤填膺的甚至问候起施工老总的祖宗十八代。
一条信息弹出:我到了。
是宋弘毅。
“李玫,帮你的人到了,你现在可以下去找他们汇合。”
女孩点点头,擦干眼泪,有些踉跄的朝山坡下走去。
工地上,宋弘毅带着一队人在与工人们对峙。
那群工人浩浩荡荡几十人,手中拿着锤子和铁锹面露不善地拦在他们身前,不让他们往前走。
有个看起来是工头的人拿着手机躲在人群后给老板打电话求救。
两伙人就这么僵持着。
看到李玫走过来,宋弘毅丢掉手中的烟,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证件举到她面前。
“李玫,我是省公安厅特殊部门的队长宋弘毅,来帮你解决你父亲的事情。”
李玫点点头,说了句警察叔叔好。
收起证件,宋弘毅就要带人硬闯。
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前排的工人都有些怕了,他们后退几步,握着家伙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工头瞄到了躲在宋弘毅身后的李玫。
“天强他丫头!我都和你说了,你爸跟人跑了,你现在带人来工地闹事是几个意思?”
李玫也激动起来:“你胡说!我爸明明是被你们害死了!”
工人们也是交头接耳,一阵唏嘘。
“这女娃怎么说天强被害死了?”
“这么一说我是有几天没见到他囖。”
工头一阵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叫嚣:“你放屁!小小年纪就学会冤枉人了是吧?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这时,远处驶来几辆汽车。
大灯照在宋弘毅脸上,他眯起了眼。
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秃头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跟在他后面的是几辆警车。
秃头小跑几步去给后面的警车拉开车门。
他点头哈腰的笑着:“张队长,就是这几个人跑来我工地闹事!”
车里陆陆续续走下来十几个警察。
为首的那个队长叫张万强。
他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宋弘毅身上。
“就是你带人来闹事?”
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宋弘毅并没有穿警服,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脸上的不耐看着有些痞气,让张队长误以为他是个带人闹事的小流氓。
宋弘毅嗤笑一声:“是我,怎么?”
张万强似乎没将他放在眼里,转头吩咐手下。
“都拷上,带回去。”
“等等,”宋弘毅眉头一蹙:“你还没问问是怎么回事,就直接把我拷走?”
谁知张万强一脸无所谓,不屑地说道:“刘老板来这里修桥造福群众,你带人来工地闹事影响进度,难道你还有理了?”
“我听说你口中这个刘老板罔顾人命,用活人打桩,今天你要是把我带走,那就是包庇他,你能承担这个责任?”
“你胡说八道!我老刘行得端做得正,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张万强看了一眼刘老板,只见后者拼命给他使眼色。
他皱了皱眉,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
但是谁叫他收过刘老板的好处呢。
“拷回去,有什么事回到警局再说。”
见到张万强执意要包庇凶手,宋弘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掏出证件,往张万强脸上狠狠一甩。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我拷回去!”
张万强当场就想发飙,但第六感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证件,
只一眼,他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