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皇帝的队伍走进了储秀宫,宫殿内弥漫着胭脂香和花香的气息。
在尚仪的安排下,秀女们身着华丽的衣裳,个个面容姣好,仪态万千,一个一个地走上前来。
皇帝坐在宝座上,神情庄重而严肃,他审视着每一个秀女,仔细观察她们的容貌、仪态和气质。
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一位秀女走上前来,她身姿婀娜,容貌绝美,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帝询问了她:
“可会读书写字吗?”
那个秀女皇帝没有问别人问题,单单问了自己,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会的会的会的,臣女从小饱读诗书,在家也常常练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说自己饱读诗书的。
果然,在她这一番吹嘘下,皇帝对她的兴趣全无,但是又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给我使了个眼色,询问道:
“皇后以为此人如何?”
这个秀女看起来就不太聪明,我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日后与我为敌,也不足为惧。
我假装没看懂皇帝的眼色,道:
“长相倒是挺可人的,难得陛下喜欢她,就留下来吧。”
皇帝哪里是这个意思,但是见我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反驳了。
接下来,又有几位秀女依次上前,展示自己的才艺和才华。有的弹奏乐器,有的吟诗作画,都希望能够吸引皇帝的目光。
可是这些人终究是庸脂俗粉,别说皇帝了,就连我也看腻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有一位秀女与众不同。
她并没有出众的容貌,但她的气质独特,眼神中透露出聪慧和坚定。她与其他秀女不同,没有刻意迎合皇帝,而是保持着自己的真实和独立。
皇帝也注意到了,这个秀女的与众不同,与她多说了几句话,这个秀女笑得比哭得都难看,很明显就是不想进宫,是被家里人逼着过来的。
我本来想做主给她留下来,今后也是个乐子,但是难免也想到自己的遭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算了。
选秀刚进行到一半,我就感觉头晕眼花,眼前的景物一时看不清楚。
不好,我的身体撑不住了,要是昏倒在大殿上,那岂不是让众人笑话。
我强撑着跟皇帝说: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想先回去。”
皇帝看我的脸色实在难看,十分的担忧,又看看还有好多没有上来的秀女,也没有再选下去的心思了,就想草草地结束选秀。
那可不行,这样在后宫中传出去,都会以为我是故意装病,不想让皇帝选秀。
为了能让皇帝继续踏踏实实地把后面的秀女都看完,我强撑着坐在凤椅上,尽量装作一副没有事儿的样子。
从中午一直选到晚上,这各地送来的秀女才都见过一遍。
到了后来,皇帝也没有了兴致,与其说是皇帝选秀,还不如说是我选,我要是不点头的话,皇帝估计会一个都不要。
其实也别怪皇帝,这些秀女就像用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一样,行为举止都是一个样子,就连皇帝问的几个问题,好几个秀女回答的都一模一样。
这些大家闺秀终究是没有意思,我好像知道皇帝为什么独宠我了。
最终,赶鸭子上架一般,随便选了五个女孩。
这五个人是我无形之中选的,都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但是我身体实在不适,这些人里面不排除有扮猪吃老虎的混在里面。
可是我也懒得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最为忧心的就是我的病。
尽管那天听了太后所说,我对能够回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但是我也不想早早的就病死在这里。
张斤济几乎每天都往关雎宫跑,换着各式的汤药给我喝,但是始终都不见好。
张斤济也看出来了端倪,在身边人少的时候也小心地提醒我:
“娘娘,您这病有一大半都是心病,一定要宽心,不要忧思过度,对您的病没有好处。”
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
周韵害我的时候,我没有这个样子。李又青装鬼吓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说我回不去家了这件事,我是真的破防了。
从那天晕倒醒来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个女人,和皇帝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他找我来,我就以礼相待,他不来,我就当没有他这个人。
皇帝不知道是念在我生病不愿意和我计较,还是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发觉出我的冷淡来。
没有事的时候,我就经常躺在宫内发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就是不想说话。
孟天然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也不出来走动了,宫内的嫔妃虽然多了起来,但由于大多数都是新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就在我享受着难得的安静的时候,许君泽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他是我宫里的掌事太监,很少有这样跌跌撞撞不得体的行为,见到他这样,我赶紧从榻上坐起来。
“娘娘,不好了。”尽管事态紧急,但是许君泽还是压低了声音,“孟美人早产了……”
我对生孩子事情没有什么了解,也不太清楚孟美人应该什么时候生孩子,看许君泽着急忙慌,就意识到了这是件大事。
我急忙让双双给我换了衣服,直奔孟天然的宫中。
还没走进宫门,我就听到了孟天然撕心裂肺的大喊声,若非亲耳所听,我都不敢相信这种声音可以从人的口中发出来,可以想象,孟天然在经历怎么样的折磨。
我急步踏入宫门,急切地询问太医:
“孟美人情况如何?”
太医神色凝重,摇摇头道:“美人突然早产,情况十分危急,目前还难以预料。”
我赶忙追问:“已经派人去请陛下了吗?”
太医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陛下应该很快就会到。”
产房内还不断传来尖锐的呐喊,我在宫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孟美人和孩子都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