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含情脉脉望着她,笑着问道:“咱俩今天去乌鲁瓦图悬崖和乌布市场吧?”
“啊?” 她委婉拒绝道,“之前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去过,没意思,不好玩。”
江濛桀然一笑,声温如玉:“权当陪我去转转,老公可以给你拍好看的照片。”
沈月柔声打趣他:“认识你几十年,最近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个好处呢。“
男人哼唧了一声,故意沉声调侃她:“合着大小姐您陪我出游好像还挺勉强的呗?”
她没能继续强憋笑意,于是噗哧笑了一声,推开他的怀抱后又神态自若地说道:“好啦,你别傲娇了,快去洗漱穿衣,马上出发!”
午餐过后,江濛夫妇一起乘车来到了充满独特的艺术氛围的乌布传统市场。
在喧闹的市场中,人群熙熙攘攘,五彩斑斓的摊位琳琅满目。
摊位上陈列着各种手工艺品,从精美的木雕到华丽的丝绸,以及竹器手编制品,每一件都展现出巴厘岛艺术的精湛技艺。
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可以与摊主们互动,讨价还价,体验当地的购物文化。
市场周边还有许多小吃摊位,供应着各种当地美食,诱人的烤玉米、香辣的印尼炒面和甘甜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
这时,一位亚裔男士急色匆匆地走来,不小心推搡到了正驻足在摊位前挑选着手工艺品的沈月。
江濛见状,用蹩脚的英文对他喊道:“Please apologize to her!”
然而,对方却断然拒绝,态度傲慢,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们。
江濛目光如炬般锁定眼前男人的外貌及穿着,断定对方并非东南亚长相,极有可能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
于是,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周围摊位上的人们也被这一幕吸引,纷纷围拢过来。
自幼习武、警校毕业的他身形敏捷,犹如猎豹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腿猛地踹向男人的腹部。
几秒过后,对方吃痛弯腰,他趁机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紧接着,他迅速蹲下,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胸口,使其无法动弹。
然后,他出手果断干脆,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亚裔男士的脸上和身上,把对方打得发出痛苦的吼叫,用一口不太流行的“日式发音”英语向江濛致歉,并向周围哭喊求救。
“老公,算了吧!你多大年纪了还要打架?”
沈月面带不悦的上前拽住江濛的胳膊,她试图阻止丈夫继续往日本人身上挥拳。
江濛立即停止手中的动作,他迅速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对沈月冷冷地说道:“走吧,不逛了。”
穿梭在离开乌布市场的路上,男人不再似来时那般有说有笑地拉着沈月的手,而是边抽烟边自顾自地往前走,用余光留意着她是否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沈月紧跟他的脚步,凑近男人身边后,她小心翼翼地劝慰道:“老公,你别跟我生气,我不是替日本说话......”
江濛将信将疑,冷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非要阻拦我?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个小矮挫子吗?还是担心我惹上麻烦?”
“不是。” 她边走边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当街打架这种行为挺掉价的,而且还是在国外,有点丢人......”
此刻,神色微怔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沈月,叹过一声气后,无奈地感慨道:“我以为,咱俩到了这个年纪在一起,三观与灵魂会越来越契合。罢了!别再提这些事。”
在回酒店的路上,江濛抱起双臂坐在车内一言不发,他闭起双眼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曾因三观以及性格,导致他辜负沈月痴心守候的几段“小插曲”。
第一段,发生在1996年,那时候他们在北京念大学二年级。
琴岛老家的两位高中同学赴京旅行,江濛为表欢迎与接待,陪同着她们一起去爬过长城。
沈月知道这件事以后,苦苦央求着等放寒假以后也要陪她去旅行。
江濛没有仔细考虑便信誓旦旦地应了下来,等到需要兑现之时,才知道她想去的目的地竟然是东京,于是他干脆地拒绝。
那一年,19岁的沈月因为这件事与他争吵不休,大哭大闹。
沈月拽着他的衣袖,拼命地解释着如今的霓虹国早已与侵华时期的日本有所不同,我们应该正视历史,但要慢慢放下心中的仇恨,喜欢那里的风景不等于背叛国家。
那天,江濛第一次骂了她,愤怒地将身上的夹克外套拖在地下,脱口而出喊道:“你滚吧!”
或许是沈月年少时期情绪不够稳定,亦或是无法与他在此处共情,又感觉到多年的痴心错付于人,于是,她失控般的踮起脚尖扇了江濛一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坚决地打碎了江濛酝酿多日欲向对方表白的信念。
是的,她不仅是唯一一个肯让江濛向他下跪的女人,还是唯一一个动手打过他的女人。
在大学毕业后,他进入公安系统工作,沈月依然是紧跟身后,一起成为了同事。
自小喜欢追星的天真烂漫少女沈月,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琼瑶迷,她最喜欢的电视剧是《还珠格格》与《情深深雨濛濛》,尤其喜爱饰演两位格格的女演员。
工作以后的他们,虽然没有像恋人一样正式进入恋爱,但江濛有尝试过慢慢与她相处。
偶尔在下班以后,会到彼此家中去吃晚饭,饭后坐在客厅里陪着她看喜欢的电视剧。
大概在2001年底,那位沈月痴迷的大眼睛格格女演员因为身披日本军旗丝巾,被新闻报道出来。江濛多次提醒她,不要再去追逐这种无品无德的戏子。
沈月不仅不听,还会时常为其与江濛争吵。
最终他决定抑制住心中的爱,彼时的江濛认为,即便他们成为恋人亦或夫妻,在未来的某一天始终会因三观不合分道扬镳。
所以,他拿着父母给予的第一桶金,背井离乡独身跑到南方创业。
一走便是七年,连春节都未迈入家门一次,因为他知道,只有长时间不再见面,才能让沈月彻底对他释怀。
等听完所有关于江老板的故事以后,读者便会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命运总在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