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制作木筏,沿海漂流,来到一个名为离云的贫穷小国。
传闻离云国贫苦不堪,最适行善积攒功德。
才到京都周边的永乐镇,几个妖怪好奇不已,真是一个陌生而奇妙的世界。
几个妖里,除了胡阿狸,其余都没在人间闯荡过。
一开始,他们哪懂得收敛,全然不听胡阿狸劝阻,就大摇大摆地朝人群走去。
人们瞧见他们,惊恐之色瞬间浮上脸庞。
“妖……妖怪啊!”
刹那间,街道上的人群如受惊的鸟兽,四散奔逃,只留下那些没力气逃窜的孩子。
有个小姑娘手中的苹果都被吓得掉落,泪眼婆娑,却又不敢放声大哭,那模样可怜极了。
小蜘蛛好心帮她捡起苹果递过去,还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给。”
可她不知,自己那副模样在人类眼中是何等吓人。
小姑娘哪里敢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时,人们拿着武器、火把冲了过来,口中高喊:“抓妖怪!快抓妖怪啊!”
更有道士闻风而动,怒喝道:“大胆妖孽,敢为祸人间,还不束手就擒!”
小蜘蛛和三眼小妖哪见过这等阵仗,顿时愣在原地,还是胡阿狸反应快,赶忙拽着他们逃离。
“还不快跑!”他们慌慌张张地躲在一个隐秘角落,直到一群人跑过,才松了口气。
小蜘蛛满脸委屈:“姨姨,我们都没干什么,怎么就要被赶?”
胡阿狸无奈地说:“傻孩子,在人类的认知里,妖怪丑陋,还会伤人,他们自然害怕。”
“可是,你明明说小只是海岛上最好看的蜘蛛……”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妖怪呀……”沐沐翻了个白眼!
妖怪谁也不嫌谁外貌丑,在他们未化型的妖怪眼里,外貌越丑,看上去越凶越凶,这样才能吓跑敌人!
小蜘蛛只得瘪瘪嘴:“好吧。”
从这天以后,他们行事变得小心翼翼。
不过,每当遇见有人遇难,他们仍会伸出援手。
一日,他们打算进入城镇,小蜘蛛在胡阿狸的施法帮助下化为人形,只是修为不稳,偶尔会露出妖怪特征。
三眼小妖用头发遮住第三只眼,沐沐趴在胡阿狸特制的布袋里,孙悟空也靠着之前跟龙公主龙太子学的本事褪去浑身毛发,化作少年模样。
这样的装扮,让他们走在街上,至少不会引起恐慌。
“胡姨!我想吃那个……”化作小姑娘的小蜘蛛闻到香味,便蹦蹦跳跳跑到卖包子的摊子前,拉着胡阿狸衣袖撒娇,胡阿狸宠溺地满足了她。
几人便在这铺子歇脚,点了些吃食。
这时,街道那头热闹非凡,爆竹声起,有一行人身穿红衣,敲锣打鼓而来。
队伍中间,一个小孩坐在轿子上,被打扮成仙童模样,他满脸笑容。
胡阿狸好奇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摊主热心地解答:“这是我们镇上一年一度的送仙童。”
“送仙童?”
摊主自豪地说:“是啊,这是我们镇上独有的,已经有好几个仙童降生了,这是第八个!”
三眼开启法眼,却没在那孩童身上发现仙气。
“这仙童从何而来?”
摊主指向远处山头的道馆:“仙童啊,是道馆里的道长指定的,指了谁,谁送去道馆修行,就能当仙童,保佑我们年年风调雨顺!”
他们望向山头,却见那里笼罩着血色雾气,红光闪烁间,妖气冲天。
三眼小妖皱眉:“这……怎么可能是道馆?”
平常的道馆即便无神光护体,也该香火弥漫,怎会有如此浓烈的妖气?
恐怕,这些孩子不是去当仙童,里面住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
几人对视一眼,付了钱后,跟在队伍后面进了山。
山上雾气弥漫,空气中有股腥甜的血味,更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道馆倒是真实存在,只是安静得有些诡异,没见到孩子,只有三个老道出来迎接仙童。
“道长,这是今年的仙童,请您费心教导。”走在最前面的人低眉顺眼对老道士说。
为首老道甩了甩拂尘:“那是自然。”
胡阿狸上前,忍不住发问:“老伯,你们可知之前送上来的七个仙童去哪了呢?怎么不见呢?”
三个老道脸色一变。
还没等他们开口,镇民就呵斥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仙童自然在里面好好服侍神仙,怎会来接待我们这些凡人!”
老道们的脸色这才缓和些。
“罢了,不和她计较,开坛做法吧,给仙童开路。”
“是!”一群人把胡阿狸他们赶到一边,开始开坛做法。
胡阿狸他们没离开,趁众人不注意,朝着妖气最浓的地方跑去。
那是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胡阿狸正要推门,却听到一声怒斥:“你做什么!”
扭头一看,是一个道士带着村民急匆匆赶来。
“好啊,你们竟敢私闯仙童的神殿,要是冲撞了,无法为百姓降福泽,你们担得起吗!”
这话一出,百姓们立刻对他们产生抵触。
“这些人我们没见过,不是镇上的!你们是谁?”
胡阿狸编造了一个身份:“我们也是道士,专为世间除邪祟,此番路过,看出这道馆有问题!”
沐沐悄悄在胡阿狸耳边说了几句,胡阿狸赶忙劝道:“各位乡亲们听我说,七位孩童送上来却不见踪影,不奇怪吗?道馆不大,怎么听不到孩子们的声音?”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个妇女动摇了,毕竟第一个仙童是她的孩子,她跟着来送仙童就是想趁机看看她的孩子,没想到却没见到。
“是啊,孩子呢?孩子去哪了?”
道士们面面相觑,一个道士怒目圆睁,似乎要发怒。
胡阿狸指着道士:“你要是心里没鬼,就让我们看看孩子是不是在里面!”
“就是!我们看看又不会怎样。”小蜘蛛精附和。
道士却一再强调:“这是仙童的房间,要是冲撞了,你们担不起!”
这在几妖看来就是心虚,她们更加确定里面有问题。
趁着道士不注意,孙悟空一把推开大门。
然而,里面一片祥和,那些孩童浑身散发金光坐在莲花上,见有人闯入,还睁眼怒瞪他们。
众人见状,连忙跪地祈求仙童饶恕。
胡阿狸她们就这样被赶出了道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把沐沐放了进去。
“不对劲!”三眼小妖皱眉说道。
“那些仙童,肯定是假的。”
“嗯。”孙悟空点头,“他们虽然睁眼,却无神,不似神,也不似人。”
“对!”小蜘蛛精也附和,“我一进去就觉得浑身发麻,不自在。”
他们都看出问题,胡阿狸更不可能就此离开。
这时,沐沐跑了回来,稳了稳心神,回想刚才所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些……那些是幻术,金身下的莲花是孩童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