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狸却是笑着:“你给我的东西,我才不会喜新厌旧呢,这海螺这么漂亮,我会一直珍惜。”
她边说边把海螺举到眼前,像是在欣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胡阿狸总是如此,撩人而不自知。此刻她眉眼弯弯地笑,明眸皓齿,似有万般风情,竟叫孙悟空不敢直视,他赶忙低下了头,试图掩盖眼中那复杂又炽热的神色。
胡阿狸却没有察觉,还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往他的掌心拿果子吃,那娇憨的模样又叫他心生怜爱。
“胡阿狸。”孙悟空突然唤了她的名,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了?”胡阿狸嚼着果子,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眼睛仍盯着手中的果子。
“你愿意……”话到嘴边,孙悟空却不知如何说出口,那些言语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在唇齿间百转千回,却难以吐露。
而他半天不出声,胡阿狸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孙悟空唇瓣嗫嚅,最终化为了一声带着无奈的叹息,“没事。”
“好吧。”胡阿狸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去追问,只是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孙悟空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跟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回了家,一路上,只有脚步声在静谧的小道上回响。
夜深。
孙悟空一人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心中却全是胡阿狸的影子。
只要一闭上眼,他的脑子里承载的便都是她的模样——她的笑,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
她的委屈,那微微嘟起的嘴唇和眼中的泪花让他心疼不已;
她的娇态,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还有她的每一句言语,都如同清脆的铃铛声在他心间回荡。
可能连胡阿狸都不知道,他对她早已是情根深种。
然而这份感情却让他纠结万分,难以说出口。
之前,他只敢远远地看着胡阿狸,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如今胡阿狸主动靠近,再想让他放手,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孙悟空翻了个身,心中更是思绪如潮。
而他在胡阿狸跟前没能说出的话,竟是借着夜色的掩盖,缓缓吐露,“阿狸,你嫁我可好。”他声音很轻,饱含深情,在这寂静的夜里,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话才说出,屋外的墙头竟是传来了动静,一声闷响,好似有重物落下。
孙悟空心中一惊,立马警惕起来,他谨慎地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外查看。
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来人。
“阿狸?”没错,来人正是胡阿狸。
她正扶着自己的腰和腿,试图站起来,看到孙悟空,她冲他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俏皮,“孙悟空,我晚上睡不着,咱俩一起看星星吧。”
看星星?
孙悟空眉头微皱,心中明白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晚上的看什么星星,而且你一个女子怎能翻男子的墙头?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孙悟空一脸严肃地说道。
胡阿狸却不以为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有什么?我才不在乎那些呢。”
妖和人的道德感本就不一样,她现在满心都是孙悟空,只想赶紧嫁给孙悟空,然后和他一起生活,白头到老,完成孙悟空的夙愿。
见她如此,孙悟空要说教的话也被堵在了喉间,只能无奈地训斥:“你还不快回去。”
胡阿狸揉着膝盖,一脸委屈地开口:“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嘛。”
她本就是翻墙进来,目的都还没达到,就被赶回去,她如何能甘心。
见状,孙悟空又再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得认命地从屋内搬来两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同胡阿狸一起看起了星星。
这时胡阿狸出声:“孙悟空,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的?”她抬头看着星空,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孙悟空看着她,心底油然而生一个念头,他想压制住,可在胡阿狸扭头与他对视上的那刻,这个念头就像野草般疯狂滋生。
他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生硬。
“好吧。”胡阿狸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仰头看着星空。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孙悟空又再次下了逐客令:“天快亮了,回去吧。”他站起身,将胡阿狸送到了门边,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胡阿狸无奈地叹气:“你干嘛那么薄情?”随后又不满地看着孙悟空。
孙悟空笑不达眼底:“是啊,我这么无情,所以别来招惹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不想我招惹你吗?”几次热脸贴上的都是冷冰块,胡阿狸其实也没了什么耐心。
这个死猴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完成他的心愿啊!
孙悟空沉默了半会,便点下了头,“对,我不希望。”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很痛,但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在这瞬间,胡阿狸也是来了脾气,“好!那我今后,都不会再来烦你!”
说罢,胡阿狸便气冲冲地离开,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孙悟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护送她到家门,直到看到她进了屋子,孙悟空才转身离开。
翌日,等到孙悟空再打开房门时,墙角再不见胡阿狸的身影。
莫名的,他内心突觉失落,像是丢失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但他又很快整理好思绪,告诉自己这样或许是最好的。
今日天气大好,阳光洒在村子里,不少人都将家中的渔网挂晒了起来,五颜六色的渔网在阳光下闪耀。
胡阿狸的身影就在其中,她正和几个村民一起忙碌着,有说有笑。
那画面撞击他的心,他沦陷了!
见到她那刻,孙悟空无疑是欣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
但胡阿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孙悟空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昨天她的所问,心下不免有些慌乱,但他又强装镇定地从她身边走过,耳朵却竖着,想听她会不会和自己说话。
而胡阿狸当真没找他再说过一句,同他就好似陌生人一般。
孙悟空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上,那眼神中的眷恋和纠结交织在一起,可他也不曾主动去找过她说话。
两人就这么互相闹着别扭,一直到太阳落山,胡阿狸甚至都没有靠近过孙悟空的身边。
原本孙悟空都要离去,可这时一名男子出现在了胡阿狸身边。
“我帮你。”男子微笑着对胡阿狸说道,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渔网。
“多谢。”胡阿狸笑着回应。
孙悟空回头一看,就看见那男子好似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胡阿狸的手,胡阿狸也没做什么反应。
或者对于她来说,根本无需避嫌,只是正常的帮忙而已。
可这一刻,一股无名火涌上了孙悟空的头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色变得阴沉,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一把抓过了胡阿狸的手腕,就带着她朝远处走去。
“干嘛?”胡阿狸一脸茫然地被他带走,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孙悟空才松开了她。
“谁都可以是吗?”孙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
“什么?”胡阿狸皱着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
孙悟空脸色冷然,“我是说,无论哪个男子都可以靠近你是吗?”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胡阿狸,小心翼翼。
胡阿狸也是有脾气的,直接回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人家的脾气才没你那么怪,我同人家接触又有什么?”
她双手抱胸,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孙悟空。
“你......”孙悟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
“你管我做什么?你管我和谁在一起?”胡阿狸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你管我嫁给谁?”
听到这番话,孙悟空可谓是气急了,他的手微微颤抖,“胡阿狸!你在戏弄我吗?”
胡阿狸更是无所谓的姿态,“那你要如此说,我也没有办法。”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孙悟空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谁都可以,那我呢?”孙悟空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胡阿狸却是一脸茫然,“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是真的不太懂这一窍不通的孙悟空怎么这般反复无常,心中有些无奈。
此时,孙悟空也不再想压抑自己,他深吸一口气,“胡阿狸,我不希望你同别的男人接触。”他眼神真挚而热烈。
“为什么?”胡阿狸皱着眉头问道,心中有些惊讶于他的态度。
孙悟空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吐露了一句:“昨日你问我有何心愿,我说没有,实际上,我骗了你。”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像是害怕被她看穿。
他当然有,只是他怕说出来,别人觉得他异想天开,更怕胡阿狸会因此厌恶他。
“你既然有,那便说出来。”胡阿狸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他声音暗哑,有些小心翼翼:“我若说出来,你会生我的气吗?”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是不合理且容易被人厌弃的。
世间的人厌弃他,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胡阿狸,他不想她厌恶自己。
对此,胡阿狸十分坦然,“你说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本来她来,就是为了帮他了却执念的,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至此,孙悟空的目光变得炽热,像是燃烧的火焰,他深深地看着胡阿狸,眼中满是爱意。
“阿狸。”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胡阿狸看着他,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他喉间滚动,“我……我想……我想娶你,想与你共度一生,想让你只属于我,想和你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日落,想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这就是我的心愿,一直藏在我心底,不敢说出口的心愿。”
他一口气说完,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沉重大石,却又紧张地看着胡阿狸,等待着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