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啊两个字已经出口,收不回去了。
方栀夏一脸震惊,“爹,您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问完又转向宋孟丘,“娘,我是捡来的?”
蔺不周比她大,一家四口,只有她谁都不像,还矮人一截,她只能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宁王观察着她,以老先生的话说,她聪明的很,规避着一切能伤害自己的记忆。
眼下的震惊,也是出于对身世的震惊,并没有要想起什么来的迹象。
于是他道:“也能算是爹爹和娘亲捡了个好闺女。栀栀啊,首先,你要坚定一点,爹娘是真心拿你当亲闺女的,是不是?这份心不假对不对?”
方栀夏木楞点头,“是。”
不然她也不会失忆了还只记得爹娘啊。
宁王:“坚信这一点是前提啊,然后呢……”
宋孟丘紧张的很,“要不咱们将老先生找来再说?”
没一会,老头在几人期盼的眼神中面露困惑而来,“这是怎么了?”
宁王三言两语小声与人说完,然后就听老头嗯!嗯?啊!啊?几声后,收敛了神色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公主,你此刻没有什么不适吧?”
方栀夏自然而然地将手伸给他,直接用脉象说话。
“唔,没事,心绪不太稳。那宁王你说吧,老夫以为她能消化。”
这话让方栀夏更紧张了些,不是亲兄妹,蔺不周喜欢她这事就不奇怪了,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那还要消化什么?
宁王看着她紧张的眼神干笑两声,“你放松些,不是啥大事,就是怕主动告诉你,对你自行恢复不太好。”
方栀夏点点头。
“其实……你是……太……太……”宁王怕得太不出来。
“太子妃?”最终还是方栀夏急得帮他说了出来。
再观众人紧张看她的表情,她肯定自己答对了。
“不是吧!我哥……不是,太子……不是,蔺不周,他……我是他的太子妃?”
“昂,嗯。”宁王应声。
方栀夏侧头看她娘。
宋孟丘:“啊。”
看老头,老头:“是。”
看阜宁,阜宁点头。
方栀夏觉得这消息简直爆炸,亲哥变夫君,这感觉也并不好啊!非常不好!
她左看右看,到处都是肯定答案。
“不对、不对,这不对,不对……不对的。”她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小,开始怀疑所有事情的真实性。
“栀夏?栀栀啊,头痛吗?”宋孟丘紧张地去看她的脸。
方栀夏垂着头嘀咕,谁也不看,让几人害怕的很,看她好似离疯不过临门一脚。
“个混蛋玩意儿!人若有个好歹,老子扒了他的皮!”宁王气得暴跳,“传旨,让太子给我滚回来!”
宁朝占地本就不大,这次蔺不周出征平暴乱的城也很近。
若是日夜兼程,两天两夜也就到了。
这里只有阜宁可领旨去传了,她才应身迈步,被方栀夏喊住了:“别、别去,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这多奇怪啊!”
她活过来了,站起来气的很,“我拿他做亲哥哥的嘛,都说哥哥待我最宠的嘛……这、这、这多奇怪啊。
现在弄得只有我需要突破本就没有的道德啦?
爹爹!娘亲!还有你,阜宁,一通又一通的瞎话骗我!
那眼下我怎么办啊?”
她为难死了。
老头压根不顺着她,直言道:“大家都顺着你来啊,你伤了脑子,只记得宁王王后是爹娘,怕逆着你顺其自然的恢复害你病情加重呗。”
宁王唉一声,“老先生,莫要太凶嘛。栀栀一时惊讶,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方栀夏跌坐回去,捂着脑袋甩来甩去。
“怎么了?怎么了?头疼了?”老头忙着捉脉,寻着机会正要将人扎晕时,方栀夏又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压根不懂我此刻的心境!”
宋孟丘拽着她的手,“闺女,先告诉娘头疼不疼?”
“不疼,但马上就要疼了。”
宁王:“没什么的嘛,那浑小子长的很合你心意啊,他宠你爱你,都是真的,你也很喜欢他……”
方栀夏打断道:“这可不好说,我若有多喜欢,怎么会忘记?这家里,我喜欢您二位明显更多不是?我与他成婚,不会是看您二人的面子吧?”
她怀疑的很,又坐下来,“既然是夫妻关系,那再细说说,我们怎么认识的?我亲生爹娘在哪?家在哪?什么时候成婚的?我不会孩子都有了吧?”
宁王王后支支吾吾,看向老头。
老头桌子一拍,“你父母双亡,哪里还有家,这宁朝王宫就是你的家。你在发什么脾气咯?宁王一家、你夫君都待你好得简直溺爱!”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记忆可以将人逼疯这件事,犹如头上悬了一把铡刀。
方栀夏不高兴地看老头,“我当然不是冲我爹娘发脾气,我震惊啊。”
“老头,你乃绝世神医,救我,我谢你、敬你。但你又凭什么以我家长辈似的口吻与我说这话?还凶我……”
在老头出声前,宁王先开口劝和:
“唉、唉,不吵、不吵,别伤了老先生的救人之心,你是不知道老先生为了找给你恢复手脚筋的奇药费了多少功夫。”
“具体的呢,为避免伤到你的头脑,爹爹与老先生一致决定,还是不说为好,等你慢慢记起。
但爹对天发誓,你与不周,是夫妻,是两情相悦,是生死互担的关系。
这是真话,这一点日后也绝不会再被推翻。
爹知道对于你一个完全失忆的人来说,拿他当了快一月的亲哥,一下转变为夫妻关系也确实有些难。
你也不要勉强自己,你若是一直回忆不起来,或说接受不了与他的关系,那你依旧是宁朝唯一的小公主。
只做公主,不做太子妃。
他若是没办法再得到你的心,爹娘也绝不会强迫你接受。
往后你依旧自由,喜欢谁,便喜欢,想嫁谁,爹娘给你操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