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没有丝毫迟疑,皆俯首叩拜,求饶之声此起彼伏,更不乏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称颂着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世间罕有能及之匹配。
宋序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亦有宠溺,他轻轻将身后的沈若云拉入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将这份得意与她共享:“他们所言,确是恰如其分。”
沈若云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在他那不容拒绝的力量下,只能无奈地任由他拥着。
“不要脸!”
宋序闻其言,非但不怒,反是温柔一笑,轻揽她腰肢,缓缓步入马车之内,随着车帘轻落,隔绝了一切喧嚣,马车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梁艺薇疾步而至,眼前景象令她心头火起,不禁跺足而叹,怒气难掩。
习秋见状,面上满是迷茫与不安,轻声细语地探问:“小姐,这太子殿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昔日里不是已将与二小姐的过往淡忘了吗?怎的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宛若云泥之别!”
梁艺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已然明镜似的,她咬牙切齿,字字清晰地道:“还能怎样?他自诩智计无双,能于帷幄之中决胜千里,却不料百密一疏,落得个满盘皆输,如今云儿对他已是无情无忆,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他这才慌了神,悔之晚矣,呵,这些男人,总爱抱着那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心态,将我们女子视作无物,以为我们只能在顺境中相伴,不能在逆境中共担风雨,更可笑的是,他们还要摆出那副仿佛能感动天地的架势,真是虚伪至极!他今日所遭,纯属咎由自取!”
习秋闻言,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那……这即将举行的招亲大会,我们还需继续筹备吗?”
眼前本是车流不息,人潮涌动的盛景,却因宋序的一出闹剧,瞬间变得冷清寂寥,仅余稀疏的几个人,正步履匆匆的准备离开。
梁艺薇心中怒火中烧,情绪如同野火燎原,愈演愈烈。
她的心思早就不在招亲大会上,这几日沈卓杨神出鬼没,有意躲避着她,一副势要与她划清界限之做派,不必想,就知道是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今日宋序的举止,就像是那不经意间溅入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梁艺薇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誓要将这股力量化作行动,向沈卓杨讨个说法,让他明白,她梁艺薇绝非任人摆布之辈。
沈父与沈母,早已将梁艺薇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见她此刻怒气冲冲迈向府内,沈父连忙主动跨步向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与坚决:“方才我已命人将那不争气的小子锁在了浴房之内,此乃钥匙。”
言罢,沈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手中钥匙递上,眼中满是对梁艺薇的支持与信任。
沈母见状也上前拉过梁艺薇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咛:“孩子,你心中有气,尽管发泄,要打要骂都可放心去做,对这混小子,绝不能心慈手软,定要让他好好反省,知道错在何处。”
“伯父伯母放心,我自有分寸,今日我便让他知道,我俩之间,谁说了算!”
言尽于此,她大步流星地朝浴房疾行而去。
出城的马车内,沈若云刻意与宋序保持着距离,目光游移于车窗外的风景,刻意忽略身旁那抹不容忽视的存在。
宋序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他以一种近乎于无声的优雅,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一寸一寸地向她靠近,直至两人的空间被压缩至极限,沈若云被逼至马车的一隅,无处可退。
两人以一种略显滑稽而又微妙的姿态,蜷缩在马车的狭小角落里。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坐在我腿上,才肯罢休?”沈若云终是按捺不住,言语间虽带几分无奈与嗔怪。
话音未落,只觉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下一刻,她已稳稳坐于宋序的大腿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在她耳畔轻轻响起:“这个法子不错,多谢二小姐提醒。”
沈若云仅作了几番徒劳的挣扎,便意识到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遂强自按捺下心湖泛起的汹涌波涛,面上竭力维持着一片不惊的宁静,缓缓启唇:“敢问太子殿下,此番举动,意欲何为?”
宋序的目光如细丝般缠绕在沈若云的面容之上,细细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见她眼底无波,眸中不免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黯淡,只在片刻后,他嘴角勾起足以颠倒众生的笑靥,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玩味,几分深意:“本王这副容颜,在二小姐眼中,可还算入得了眼?”
此言一出,沈若云心中大骇,未曾料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如此直白且近乎轻佻地发问。
她本能地想要逃避那炽热的视线,奈何下颌被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轻轻扣住,不容分说地将她的目光牵引至他的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形间拉近。
沈若云只得被迫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不得不承认,宋序的容颜确实出众,足以令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她扭扭捏捏如实回应:“还,还行吧……还算过得去吧。”
宋序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里多了几分轻哄与认真:“今日府邸之外,那些男儿,皆不及本王半分风姿,想来更是难以入你这慧眼,既然如此,这招亲大会就不必办了,直接将本王收了,可好?”
“……”
“本王之所愿,皆为你而启,若你倾心于力量之美,本王愿展露深藏不露的腹肌,若你偏爱文墨之香,本王便倾尽胸中万卷才情,与你共绘诗意篇章,再或,你若向往细水长流的温柔,本王亦可化作绕指柔丝,伴你左右温柔以待,可好?”
言语之间,他已握住了沈若云的手,隔着衣衫,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坚实的胸肌之上。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沈若云刹那间恍若置身梦境,耳畔回荡的每一个字都如此真切而又不可思议!
然而,掌心之下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那健硕的轮廓,透过衣衫传来灼热的温度都在无声地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这些话的确出自那位云端之上的太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