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吗？我这不是在救人吗？〗

伏见千明正俯身收拾着手术室内她们存留下来的痕迹，听到系统的问题，她的语气颇有种冷幽默：

〖就算发现了，难不成降谷零会怪我救了他初恋的女儿？〗

【……宿主，我提醒你，这地方的初恋有对第一个异性有好感的意味，也就是诸如“感觉像妈妈/姐姐”一样的，这边有很多人的“初恋”是自己妈妈？就像之前毛利兰也问过工藤新一，并推测他初恋是藤峰有希子。】

捕捉到关键词，系统抖抖屏幕，语气严肃的纠正：

【咱就是说，要是把那时候降谷零的感动归于你们这边事实意义上的“初恋”，嗯……我们真的会被封？我们主系统还是挺注重恋童这个方面的？对了，就算是单方面的也不行。】

〖……系统，有的时候我挺佩服你的关注点的？〗收拾完的伏见千明瞥了眼电子屏幕上的严肃脸，意味不明道：

〖不过，我也挺喜欢你这点的。〗比如一些她不想解释的布局也可以就此略过去。

【虽然被夸了，但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感觉像是被你骂了一顿。】

系统眨了眨电子屏幕上的卡姿兰大眼睛，沉默一会，总感觉电子后心凉凉的，于是对伏见千明认真道：

【宿主，你要不还是像之前一样对我吧，不然我现在真的好怕你捅我一刀。】

〖你觉得你值得我用温柔乡麻痹吗？〗

伏见千明用一句话日常怼完并结束了系统的不安后，在它的一脸安心中伸手切断了对话。

汽车内的塑料味萦绕在鼻尖，穿梭在车流人海中，听着雨滴敲击在车窗的声音，在等待红灯的同时，伏见千明撇过头眺望着远处那座堪称标志且耐炸的建筑。

绿灯亮起，透过她的眼角余光，随着发动机的重新运转，车身继续移动，轮胎在地面上压出一道车辙，又被雨水冲洗趋于消失。

停在安全屋的门口，伏见千明微微仰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沉睡的宫野明美身上，唇角浅浅扬起，兀得开口道：

“怎么？明美姐姐还没有睡够吗？”

躺在后排的宫野明美撑着手腕，勉强支起身体，额面上沁入冷汗，她此刻的神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你在握住枪支时不直接揭穿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反而救下我。”

“救下你……自然是为了我的小说结局啊？”

伏见千明回过头，她指尖卷着亚麻色发尾，提及自己的小说，紫色的双眸中透着亮光，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幽灵，这当然是我想好的最完美的小说结局。”

听到这个理由，宫野明美像是早有预感，并如释重负般稍微松下脊背，胸前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她期待的望着眼前的伏见千明，追问道：

“那我妹妹宫野志保……也就是雪莉，她还活着吗？”

“怎么？你还想我去救她吗？”伏见千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歪了歪头，唇角扬起，脸上绽起一抹笑容，言语却令人如坠寒冰：

“她现在应该被琴酒带回去了吧？毕竟是叛徒呢。”

宫野明美心底一沉，她脸色苍白，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现在去求伏见千明吗？不，她没有主动选择，那就意味着志保不在她小说中的选择名单上……

而且，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求呢？志保的结局难道不是因为她这次的愚蠢行为吗？

眼眸仿若被蒙上一层灰，随着时间的推移，直至一片绝望的灰暗，胸口的疼痛仿佛加重，宫野明美心如刀绞。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任何人，FBI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又也许，她本来就不该逃走……

将宫野明美的神情尽览眼底，见时间差不多了，伏见千明托着下颔，笑着引导道：

“明美姐姐，你还没明白吗？造成这一切的结果，根本不是信不信任别任何组织的问题，而是——

你总寄希望在旁人身上。”

“我总寄希望在旁人身上？”宫野明美神情茫然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她无法继续深入思考。

“对啊。”伏见千明弯了弯眉眼，神情温和的有些诡异，两人的关系好似回到了她们初见的时候，嗓音轻柔道：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你，可只有你自己，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可以托付信任。”

说着，伏见千明不知何时来到了后排，握住宫野明美的肩膀，眼眸径直望入她的眼底，在因疼痛逐渐模糊的视线里，这双紫眸宛若水晶般使人沉溺其中。

亚麻色的头发旁，伏见千明的口唇一张一合，她声音低低，断断续续，眼眸中透着痴狂，配合着宫野明美因疼痛下降的听力，一字一顿煽惑道：

“所以明美姐姐，来成为我笔下最完美的女主角，我会推至你到达巅峰，让世人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耀眼——”

最后一段话激起宫野明美残存的警惕心，她睁开的眼眸中布满清醒，随即推开伏见千明搭在肩膀上的手掌，勉力在不大的后座处向旁边退了退。

隔着车内一段距离，宫野明美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伏见千明。

面对宫野明美的注视，伏见千明神情丝毫未变，她甚至还悠然自得的整理着发梢，完全没有因被骤然推开产生任何负面情绪。

良久，宫野明美苍白的面容中扯出苦笑，麻醉剂的效果与胸口伤口相互牵扯，她此刻显出几分镇定，破罐子破摔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的人？”

“明美姐姐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在将我调走时，会问雪莉一句呢？”

故作不满的抱怨后，伏见千明仰躺在后排的座位，亚麻色的头发缠绕在她的脖颈处，在昏暗的环境中像是无数墨线刻在其上。

偏过头，视线望向离她有点距离的宫野明美，面对眼前人警惕的目光，伏见千明紫色的眼眸微暗，语调平静中压抑着暗流汹涌：

“我们想要截取时间的洪流，倒转过去与未来。”

“时间的洪流、倒转……”

宫野明美仿佛被击中了般，口中呢喃念出这几个字词后，整个人顿时愣在车内，深处的记忆在刹那间涌上脑海，双亲的面容交织在眼前。

隔着岁月的暖色，两人温柔的神情，劈开研究室的冰冷，小小的她从两侧摆放着无数玻璃瓶的台面中间穿过，风被带起，手稿掉落在地面。

弯下身，拾起这些能折出纸飞机的稿纸，妈妈握住她的指尖将纸面翻折，掌心的余温拢起飞机的边缘腾空而起，在摇篮里志保的哭泣声中，歪歪扭扭的飞入天际。

飞机脊背上黑色的无规律墨迹在阳光中闪着亮色——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①

★

①贝姐的名言。

日语中的初恋我真是弄不太懂，就姑且按系统现在说的这样弄吧。

我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小兰问工藤新一你初恋应该是你妈妈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记忆有些久远，不记得哪集了。)我直接瞳孔地震，后来安室透说他初恋是宫野艾莲娜……嗯，就很难评，旁边还有明美啊喂！(宫野志保还在艾莲娜肚子里啊喂！)

明美：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要泡我妈？！

这种感觉，想想都好炸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