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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你一点也不好

“那走吧,做我第一个乘客。”

陈清溪拉着她向大门飞奔而去,当然只奔了几步,宋听挣开她的手,喘着气说:“慢慢走吧,我不行了……”

还真难为她了。

陈清溪新手上路,齐双在门外等她们。

宋听坐在后面,副驾驶给齐双坐了。

淝城内,尤其是学校这一块,人流量很多,她第一次正常上路,需要齐双指导她。

车辆启动,其实比她想象的顺多了,一般看到车身上贴的实习标加上该车车标自觉给她让道了,不是有素质,万一碰上就倾家荡产了。

在齐双的指导下,她开了一段时间,放松下来,把车开回俱乐部楼下。

现在天气很热,能在室内待着绝对不会选择在室外。

下午两点钟左右,几个人陆续来到训练室。

比赛还有半个月开赛,连胜的战绩很好看,她们打鸡血一样,兴致勃勃。

千帆头天下午刚给大家加油打气过。第二天宋听就因为染上某种病毒进医院了。

她这个体质在夏天出门就是灾难。

陈清溪拿着她的东西去办理住院手续。

前面三天,昏迷不醒,每天晚上体温都很高,大概烧到39℃左右,白天的时候会降一点。

陈清溪指尖放在她人中处,感受到的鼻息都是烫的。

抽血化验以后,她去问医生,医生也说不出来所以然。只说要等待,要静养。

陈清溪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握着宋听的一只手,额头抵在她手背上。

如果不是电话响了,她就这么睡过去了。

最近熬的黑眼圈很重,眼球中的血丝蔓延,人看起来颓感很重。

陈清溪按了下太阳穴到门口去接电话。

【听听的病情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正常……】

千帆想说的是还能不能正常去打比赛。

就陈清溪现在看到的情况,【不能了,换人吧。】

这是陈清溪考虑了很久的答案。

也许她醒来会很生气,甚至大哭一场,陈清溪会很心疼她。

但是让她去了,看她因为比赛心力交瘁,陈清溪会更难受。

千帆在思考对策,在晚上的时候给了她答复,宋听不上场,位置也要做很多调整。

总结下来就是陈清溪转打野位,杨爽补上空缺的射手位。

杨爽从进俱乐部开始,主要练习的就是射手和中路,打野几个版本强势的英雄都不好学,杨爽本身是意识大于操作的选手,让她去走发育路更合适一点。

至于陈清溪转打野,完全是千帆相信她的游戏天赋。

现在的镜是改版之后的,陈清溪没怎么玩过老版的,对她的干扰不大。在训练营调整好自己舒服的键位,了解透理论,玩起来得心应手。

宋听醒来是在第四天中午了。

最近几天都没吃饭,全靠药水吊着命。

烧还没完全退,只有脑子昏昏沉沉的。先是手腕动了一下。

听到动静的陈清溪忙把手机放下,道:“你先别动,我去叫医生。”

等她醒来等的急死了。

每天晚上睡前都在骗自己,等再次睁开眼她就会醒来。

可是第二天也没有,期望总是落空。

一边忙碌一边焦虑,游戏玩不到心里去,但又不知道能干什么,在小小的病房中来来回回踱步。

很害怕,怕她以后都不会醒过来了。

宋听抵抗力太弱,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一遍,嘱咐要静养。

这个静养多久对方没说。

陈清溪和医生两人眼神交流一番。

宋听瞄了一眼陈清溪出去前放在矮凳上的手机。她在玩镜。

宋听大概猜到了。

医生从病房中走出去,她看着陈清溪去关门的背影吸了吸鼻子,轻声问:“我是不是没办法去比赛了?”

陈清溪关上门,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其实早晚都要和她说实话的,陈清溪纠结的是用怎样的方式告诉她让她不那么难过,她在心里想了好多种开头,唯独没想过宋听自己问了。

陈清溪在床边坐下,想去拉她的手,对方却用掌心捂住了眼睛。

“听听……”

陈清溪的手停在半空又收回,双手交叉放在床沿。

怔愣着看着她鼻尖慢慢变红,看着她指缝被泪水侵蚀。

她还是哭的梨花带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今天的天气很好,窗帘拉开,阳光倾斜在两人脸上,但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

陈清溪从床边抽纸送到她手中,她握在掌心的一瞬间就浸湿了。

“姐姐……”

等她擦了眼泪,陈清溪终于得了空隙握住她湿热的手。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很重,陈清溪感觉胸口闷闷的,闷的她快要死掉了,她只能攥紧她的手来表达自己在,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哭出来了。

宋听看着天花板,自我怀疑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清溪喉头滚动,从胸腔中挤出很低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不是的。”

她把脸埋进宋听手边的被子中抑住自己的哭腔。

缄默良久。

陈清溪平复了情绪才再次抬头看她。

宋听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无力抽出手来去触碰她的眼尾,只能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悲伤的笑:“我暂时死不了的,你别哭啊。”

陈清溪嘴硬回:“谁哭了?只有你爱哭鼻子。”

也就陈清溪会说她爱哭鼻子。

“其实你……一点都不好。”陈清溪又说。

宋听对她话表示赞同,轻轻嗯一声。

“你处理事情总是一个人,其实很多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我来,我知道你独立,你习惯了一个承担所有,但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的就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也是你的。我讨厌你闷声做所有事,当然最讨厌的还是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会质疑自己。我说你不好,是说你对你自己不好。你想做的事情太多,又对自己太苛刻。”

陈清溪说的是事实,宋听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我一直不懂,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怎么会养出来你这种性格的小孩?”

宋听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平静说:“天生的吧。”

本章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