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景山别墅。
这天早饭后,庄见希陪着母亲在外面散步了一圈回来,坐在沙发上休息。
庄见希刷着手机,而庄妈妈则戴起老花眼镜继续完成一件绣品。
庄妈妈是有名的非遗技艺‘苏绣’的传承人。
年轻时她手中的针线不仅能穿梭于绣布绸缎之间,还能跨越艺术的边界,将一些著名的油画,国画的精髓与苏绣的传统技艺巧妙融合。
她每一件刺绣作品几乎都能卖出很高的价格,不少达官贵妇都喜欢找她定做。
奈何美人迟暮,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好,没有足够的精力和心力,这几年来几乎都没有作品流出。
这次在腾景山这边休养得好,庄妈妈闲来无事,就开始捣鼓着亲手做一件刺绣嫁衣给女儿,以弥补对女儿的亏欠。
庄见希拗不过她,只要不影响身体,就随她去了。
正刷着短视频,突然就刷到一条有关交通事故的热点新闻。
“广城云湟高速路隧道中段突发重大车祸事故,死伤不明,目前严重堵车,急救车和警车正赶往事发地。”
“据可靠消息,此事故中遭遇强烈撞击的大多数陇城车牌的外地车辆....”
庄见希看到这里,眉头一跳,心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广城高速,陇城车辆..…
裘易洵这几天不就是在广城出差吗?不会这么巧合吧?
庄妈妈也听到她手机视频里的新闻联播女记者播报的消息,她顿时停下手头上的针线。
语气微紧道,“希希,易洵是不是在广城?这次车祸事故中不会有他的车吧?”
庄见希皱了皱眉,握着手机不自觉地反复观看那则新闻,“我….不太清楚。”
庄妈妈催促,“那你打个电话问问看。”
庄见希很少主动给裘易洵打电话,她游移不定,借口道,“每天那么多陇城车辆往返广城,不可能那么巧合。”
庄妈妈,“他已经是你丈夫了,你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并不难。”
这段日子来裘易洵是如何满心满眼关心呵护女儿的,她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而自己女儿对裘易洵表面上冷情冷性,端着一副孤傲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则内在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傲娇小女孩。
她面皮极薄,被惹得恼羞成怒就会冰冷冷的不理人,团成一个刺猬。
可一旦她对某个人某件事上心了,就会全身心地融化,黏糊得不行。
她的性格就是两个极端,要不是有那么一副好皮囊,很少有男人能受得了她的刻板和规矩。
庄妈妈正是了解她,才希望她能遇到个能包容她一切的男人,好好经营这段不甚完美的婚姻。
在庄妈妈的注视下,庄见希只得拨打了电话过去。
可才响了十秒没人接听,庄见希就当即挂掉了,撇了撇嘴无辜道,“他不接。”
“.....”庄妈妈无语,“你那么快挂断干嘛?”
庄见希,“之前他都是秒接的,现在估计是没空。”
庄妈妈,“你怎么知道他是没空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庄见希,“他没空!”
庄妈妈,“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打给他吧?”
“怎么可能?”
庄见希一本正经,“他没事的话等会就会主动打回来,但有事的话我们就更不好打过去打扰他,明白不?”
庄妈妈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纯粹她刚才打过去响那么几秒挂掉就算传递了关心和问候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
庄见希不想跟她多说,握着手机起身回了卧室。
等门一关上, 她背靠着门,低头开始划拉手机。
看着微信界面裘易洵已经一整天没发信息过来了,这很不正常。
庄见希严肃地抿了抿唇,距离刚才她拨打电话已经十分钟没过去了,这男人居然没回拨。
到底是没空还是真得出车祸被撞死了?他要是真死了,那她要守活寡吗?
不行,她都嫁给他了,他怎么能不负责她的余生呢!
心口有点乱糟糟的庄见希开始疯狂拨打电话。
只是矛盾的她做出的举动都很矛盾。
响一秒就挂掉,挂掉没动静又重新拨过去,然后响一下又挂掉,挂掉又拨打,这样反反复复的行为,估计对方想接通都觉得难.....
这样折腾了半个小时后,裘易洵的语音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希希,你手机是不是坏了?”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庄见希长松了口气,心里像有块石头落了地。
没听到她的回应,裘易洵又问,“希希?出了什么事吗?”
刚才他忙着事情的收尾没注意到手机,等看到庄见希十几个未接来电时,他吓了一跳,立刻想打回去却总是占线打不通,只好给她打了微信的语音电话。
“我没事,你有事?”庄见希的脸色恢复平静。
裘易洵愣了一下,这话问的,好像是他打电话过去问她似的。
他顿了一下,“我....没事,你打给我什么事?”
庄见希听着他声音挺正常的,没有出事受伤的迹象,她冷静下来回想自己刚才的冲动,脸颊微烫,斟酌语气道。
“特产什么时候带回来?”
打了那么多个电话过来还让他接不通就是问特产什么时候带回来?她这么喜欢吃糯米糍吗?
裘易洵还是温柔道,“快了,今天晚上就回到。”
庄见希眸光流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何从说起,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我等你。”
但一句‘我等你’却让裘易洵心口发软,情绪波动异常。
私人医院里,挂了电话后,他揉了揉剧痛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翻身下床。
刚才特大车祸事件,剧烈的碰撞虽然没有在他四肢留下什么伤痕,但却被重重顶到了胸口,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一时半会没能缓过来。
虽然手下的人损失比较严重,但胜在有惊无险。
许特助脸上也挂了彩,带着医生走了进来,见此着急道,“裘少先别下床,你需要休息!”
裘易洵摆了摆手,“无碍,一点内伤罢了。”
再重的伤他都挨过,这点不算什么,家里的小娇妻等着,他得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