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师刚刚用一把左轮手枪解决了巫师界费尽心思设下的门锁,他也仍然无辜又脆弱。
维森特半点不心虚地想。
门开了,邓布利多没进去,里面的人也还是没有动静。
一起进门。邓布利多似乎对维森特的行为更感兴趣。
“国际巫师联合会想了很多种办法,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他们用了非常精巧缜密的魔法,附加于这道门上,除非有特定的钥匙结合咒语,将魔力集中到门锁芯上的那一点,否则,任何的魔力都会破坏门上的平衡,导致反弹,反噬到自己身上。”
邓布利多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直接用物理方法破坏掉,索性让整个门的魔力中枢停止运作,这个思考角度倒是非常的新奇。”
他眼中的赞许显而易见,可维森特是真的没有想这么多,一般零元购也都是要对着门锁开枪的,没谁拿着热武器去打门板吧,那也太没品了,肯定是要对着锁芯。
这样想来,国际巫师联合会和麻瓜之间的区别也没那么大,至少在常识性问题上,他们的想法非常统一。
维森特这样想,他也是这样说的。
邓布利多对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生活在相同的土地上,麻瓜和巫师之间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我们拥有神奇的魔力,而他们的创造力和缜密的逻辑思维,则是大部分巫师穷极一生,也无法追赶的。”
维森特看着已经开了条缝的门和站在门外,和他滔滔不绝的邓布利多,他眯了眯眼睛:“你是在拖延时间,不愿意进去吗?”
邓布利多表情一瞬间的僵硬,证实了维森特的猜想。
好吧,虽然邓布利都不愿意进去,那就让他去见一见,能够将日常魔咒和战斗相结合,曾经让整个欧洲都对其谈之色变,一生波澜壮阔,想要改革整个巫师界的格林德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高塔的房间并不大,大概也就斯莱特林寝室那么大的地方,还没有用上延伸咒。
仅有的与外界联系的通道是一扇窗户,窗户的缝隙很大,能够让猫头鹰尽情的穿过维森特猜想,那里一定也用了某种神奇的咒语,方便各种东西送进来,不然这高塔上也不该是他现在看到的模样。
国际巫师联合会特意选了纽蒙迦德关押格林德沃,绝对不会是为了让他舒舒服服的呆在自己的老家里。
没有进来之前,维森特猜测,牢房内部应该和整个纽蒙迦德一样,死寂古旧,从砖缝中都透出腐朽的味道。
但真正走进这个房间,情况可比维森特想象的要好多。
倒也没有奢华舒适,只是盖着腿部的羊毛毯,一旁燃烧着散发暖光的壁炉,还有靠墙放置的桌椅,椅子上甚至还有看上去就非常舒适的羊毛垫。
他特意来找的人,正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型家具——铺着暗色绒被的单人床上。
和斯莱特林以奢华著称的形式相比较,这里甚至称得上简陋,但却并非如牢房一般破败寒酸。
国际巫师联合会能对格林德沃这么好吗?
一阵哗啦哗啦的锁链碰撞声响起,坐在床上的白发老人像是才发现他们的存在似的,整了整自己盖着腿部的羊毛毯。
“今天也不是圣诞节,是哪阵风把伟大的邓布利多吹到我这儿来了?”
维森特自觉好像有些多余,干脆默默的退后一步,把自己放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你在给我的学生写信教他些不该学的东西,我自然要过来问问你究竟想干什么。”邓布利多的回答中规中矩,情绪把握的非常到位,展现出了一位优秀学生的校长该有的姿态。
可格林德沃却不是为了听邓布利多说这些场面话。
听着他这般敷衍,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扭头看向维森特,强行将他扯进话题之中:“你要过来找我,怎么觉得我教你东西不够好,还是想学点其他的?黑魔法我也略有涉猎,德姆斯特朗允许黑魔法教学,要我看,你该去那里学习才是。”
维森特从格林德沃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子和邓布利多很像的气质,他们怎么都喜欢话里有话,难道他们直说或者是不说自己还会做出什么让他们受伤的事情吗,何必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他听得懂话里的弦外之音,不代表愿意和他们玩这些浪费时间的把戏。
“我确实想要找你,不过只是好奇你的身份,想看看你是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想要从我身上获利,多几份防范心总是没错的吧。”
他的解释本该到这为止,可维森特怎么心甘情愿让自己成为他们休战的旗帜:“是邓布利多校长带我来找你的,我甚至都没和他见上面,他都已经猜到是你给我送的东西,你们之间是有偷偷联系吗?还是这么多年一直这么有默契?”
邓布利多:“……维森特。”
那说什么,确实是他写信给格林德沃,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意见,如何教导一个心理状况,并不正面的孩子,德姆斯特朗教授黑魔法。为了防止孩子们受黑魔法进展,他们自然有定期的心理疏导和引导教育。
每个人受到影响的程度都不同,德姆斯特朗最失败的一个例子,也就是格林德沃了,邓布利多只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一些经验,而并非是让自己和他重新陷入一团乱麻的关系之中。
可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断的信件,又似乎时刻在提醒他,他从来没有从那段关系中解脱出来。
祸水东引的维森特已经绕到了书桌旁,看到了摊开在书桌上的墨水和羊皮纸。
很好,确实是和他收到的信件一模一样的羊皮纸。
相同的羊皮纸或许很好找,但如果在格林德沃的牢房里出现了相同的纸张,佐证他的证据便又多了一个。
格林德沃并不想听邓布利多的解释,他只是扯了下自己手上的锁链:“你还想再学习什么吗?我能教你的东西绝对比霍格沃茨的那群废物更多。”
“注意你的言辞,格林德沃,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巫师。”
“ 你是希望我相信那个魔法学校里能够出现一群像你这样的巫师吗?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我当年也不可能在欧洲纵横那么多年。”格林德沃很不客气,这种不客气里似乎又夹杂着对于邓布利多的称赞。
维森特皱起眉头,总觉得他们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邓布利多校长,我倒是不介意你把我当做借口,但既然来都来了,总要说些有用的东西吧,这样双方打太极可有点没意思。”
维森特干脆靠着墙壁休息起来,接下来的主场可不是他的,以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德沃现在谈话的架势没有半个小时,他们可能都聊不到正题上。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非常刻意地装作听不见维森特的话。
“好,让我们结束不必要的寒暄,格林德沃,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们的话,我们现在就会离开。”
“离开?何必这么急呢,坐下喝杯茶吧,这还是你圣诞节的时候送过来的。
“你开了口,又亲自来了这里,我当然会帮忙……阿不思。”
维森特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
阿不思,这叫的可真亲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