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见女儿震慑住了场面,该有的威风也都立了起来,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轻轻喘了口气,抬手理了理鬓边微微凌乱的发丝,脸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端庄与平和。
她伸出手,温柔且亲昵地握住和敬公主的手,而后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又不失威严:“今日这事儿也闹得够久了,大家都累了。本宫也说了不少,你们都先回去吧,往后都谨言慎行,莫要再出这些乱子。这后宫,本就该和和睦睦,莫要因为些小事伤了和气,让皇上忧心。”
说罢,她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妃嫔纷纷行礼告退,鱼贯走出长春宫。
大如走在后面,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前方魏嬿婉的身影,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灼烧,她快走几步,花盆底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追上了魏嬿婉。
她猛地停下,转过身,冷冷开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质问:“魏嬿婉,你可真是好手段,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抛下凌云彻,如今又帮着皇后对付本宫,你倒是不念一点旧情!你忘了当初是谁在你落魄时帮过你?如今一朝得势,就翻脸不认人!”
魏嬿婉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
她微微睁大双眼,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
“娴贵妃,您这话从何说起?嫔妾不过是本本分分地做事,怎么就成了对付您呢?今日在长春宫里,嫔妾可都是实话实说,并无半点虚言,倒是娴贵妃您,身为妾室,却常常在皇后面前越俎代庖,事事都要出头,也不怕旁人说闲话。这后宫之中,尊卑有序,娴贵妃如此行事,实在有失体统。”
“再者,娴贵妃您可没帮助过嫔妾什么,从未有过哦,花房和启祥宫的好几年都是嫔妾自己挨过去的,如今蒙恩侍奉皇上,乃是嫔妾的福分,与娴贵妃您可是无半点干系,您千万不要携恩图报哦!毕竟您从未对嫔妾施过恩。”
大如感觉自己心底最丑陋的一面被撕了下来,怒火再次被点燃,“你一个答应,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仗着谁的胆子!”
说着她就要抬手打嬿婉。
嬿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她直接抬手握住了大如的手,眼神中透着丝丝寒意:“那娴贵妃您呢?难不成是仗着族中无人的乌拉那拉氏,所以行事才如此肆无忌惮?嫔妾劝您还是多多收敛些,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如被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熟透了的番茄。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魏嬿婉,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晃动,刚想开口反驳,却又一时语塞,脑海中一片空白,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应。
她狠狠地瞪了魏嬿婉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随后,她一甩手帕,那手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她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随后她转身快步离去,花盆底再次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她愤怒的心跳声。
海兰刚去见了茉心,在后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追着,嘴里不停呼喊:“姐姐,姐姐,你慢些走。”
好不容易追到大如身边,她拉住大如的衣袖,微微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担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大如停下脚步,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还不是魏嬿婉那个贱人!今日在皇后面前,那般狐媚作态,言语间还处处针对本宫,还有和敬公主,当真是跋扈!实在是让本宫忍无可忍!”
海兰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姐姐,她那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还记得她刚入宫做宫女的时候,每次见了皇上,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往皇上身上贴,那眉眼含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后宫之主呢。”
海兰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手帕轻轻扇着风,仿佛光是提起魏嬿婉,就令她感到无比厌恶。
大如皱了皱眉,心中虽也对嬿婉的行径不满,但听到海兰如此直白的描述,还是觉得有些惊讶:“真有此事?我竟从未听闻。”
海兰凑近如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我还听说,她在四执库的时候就和那些侍卫不清不楚的,有一回,大半夜的,有人瞧见她和一个侍卫在角落里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海兰越说越激动,脸颊都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嬿婉耳中。
她面上毫无波澜,双手却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海兰,乌拉那拉氏,两个贱人,竟敢如此编排我!平日里就对我百般刁难,等我收拾完李玉,下一个就轮到你们!”
嬿婉想起李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玉,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仗着乌拉那拉氏撑腰,竟敢和我作对,等我把他彻底扳倒,再来好好收拾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
她眼神阴鸷,脑海里开始飞速回忆着上一世的现在,她算着七阿哥差不多要得痘疫了,如果这个结局无法改变的话,那她就必须要利用这件事,把海兰那个贱人钉死。
到了翊坤宫,海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带着几分神秘,拉着大如走到内室,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开口。
“姐姐,我刚刚去见了慧贤皇贵妃的宫女茉心,姐姐有所不知,茉心患了痘疫,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
大如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痘疫?这可不是小事,这病传染性极强,稍有不慎,整个后宫都要遭殃,你说的大好机会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