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想都没想,立刻反驳道:“你可千万别犯傻了!令嫔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身边的人能好到哪儿去?那个澜翠,肯定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你今日是被令嫔罚的,但也是你有错在先啊,你一个侍卫哪里来的胆子去指责令嫔陷害别人啊!”
赵九霄满脸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解地说:“况且,我听说令嫔娘娘对待下人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毫不吝啬地赏给他们,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挤破了头,巴不得去永寿宫伺候呢。”
凌云彻不屑地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哼,你太天真了!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为的就是在众人面前树立个好名声,她绝对不可能允许澜翠嫁给你,她眼里只有权势和富贵,嫌贫爱富得很,就算要让澜翠嫁人,也只会用她攀高枝,怎么可能把澜翠嫁给你这个三等侍卫,别白日做梦了。”
赵九霄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凌云彻,愤怒地吼道:“如你所说,我好歹也是三等侍卫,怎么就配不上澜翠了?况且我如今的职位也比你高,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恶意揣测令嫔娘娘和澜翠!”
凌云彻也不甘示弱,挣扎着站起身来,尽管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还是挺直了腰板,提高音量,大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是被迷了心窍,被那点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你醒醒吧!令嫔要是能把澜翠嫁给你,我切腹自尽!”
“我呸!你就是看令嫔娘娘如今得盛宠,羡慕嫉妒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互不相让。
最后,赵九霄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瞪了凌云彻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行,算我看错你了!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么说我和澜翠!”
说完,他弯腰将地上的金疮药捡起来,用力扔在凌云彻脚下,“这药你自己留着用吧!”
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渐行渐远。
凌云彻望着赵九霄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金疮药,心中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住赵九霄,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金疮药,手指紧紧地握住药瓶,不知是该后悔自己的冲动,还是该坚持自己的看法。
赵九霄从侍卫营离开后,满心的愤懑如熊熊烈火般在胸腔里燃烧,脚步又急又乱,带起一阵寒风。
他越想越气,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和凌云彻争吵的画面,最终,他拿定主意,必须去找澜翠,把心底的委屈与疑惑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夜幕深沉,永寿宫在月色笼罩下一片静谧,宫墙的琉璃瓦泛着清冷的光,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柔和昏黄的光晕,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赵九霄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偏廊,一眼就看到了正等在那里的澜翠。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温婉的轮廓,几缕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赵九霄看得有些痴了。
“澜翠,你可算来了。”赵九霄快步上前,眼中满是焦急,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急切,仿佛多等一秒都不行。
澜翠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像山间潺潺的溪流,瞬间抚平了赵九霄心中的些许烦躁。
赵九霄拉着澜翠在廊下坐下,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紧接着,他一股脑儿地把之前和凌云彻的争吵详细地说了出来,话语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我感觉凌云彻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他居然说令嫔娘娘嫌贫爱富,还说绝不会把你嫁给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怎么能这么说!”
赵九霄满脸委屈,额头上也因为激动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澜翠静静地听着,看着赵九霄着急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唉,他说的其实也没错,没有足够的银子,令主儿确实不会轻易把我嫁出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赵九霄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赵九霄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但仅仅过了片刻,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却突然兴奋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澜翠的手,握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慢慢攒的!我现在是三等侍卫,俸禄多了好多,况且我如今年轻力壮,又有一身武艺,只要我多接些差事,多立些功劳,银子总会有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澜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害羞,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耳根都变得通红。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般轻轻颤动,不敢直视赵九霄炽热的目光。
她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然后挣脱赵九霄的手,转身跑回了殿内,脚步轻快得像一只小鹿,只留下一句软糯的“好了,我知道了。”
赵九霄望着澜翠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欢喜,仿佛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已烟消云散。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澜翠娇羞的模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攒钱,风风光光地把澜翠娶回家,给她一辈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