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綠茶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這次所有算計裏面最重要的一個籌碼,也是她所有計劃裏面最主要的最想要的一個…給自己的獎品。
月光打在緊閉的窗簾上,充滿水汽的浴缸旁,尤三月暗紅的眸子上蒙着一層淡淡的氤氳水光,手中拿着一個小瓶子,凝神小心的按着一定分量向浴缸中滴入一定比例的精油,隨着精油入水即化,一股無法形容的幽香從水中散出,彌漫至整間浴室。
時間在指針歡快的跳躍下一點一滴流逝,將自己從浴缸中撈出來,尤三月坐在鏡子前細細查看着鏡中的自己,每天連續不間斷的使用從雜貨鋪帶回來的精油,使得她的皮膚越來越白皙光滑。
由於剛從水中上來,白嫩的肌膚上泛着可愛的粉色,尤三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眉峯微微向內蹙了蹙,鏡中的人動作一致,眉眼卻是映照出幾分春色流光。
不知道爲什麼,她從感覺自己的五官有點兒不像自己了,但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只能甩甩頭將自己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
“報仇的事都還沒處理完,還爲自己增添一件煩心事,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晃了晃頭,尤三月不由自嘲的輕笑出聲,這才剛實施計劃多久,怎麼就跟夏束一樣開始疑神疑鬼了。
眼角無意看到桌子角落中一個默默落灰的小匣子,精致的造型讓尤三月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這種做工花紋…似乎不論怎麼看都像是那個心願雜貨鋪的,怎麼會在自己這裏?
將小匣子拿在手中把玩一圈,混沌疑惑的腦海中一道白光眨眼閃過,早已被遺忘在角落中的記憶被翻出,喜意逐漸凝聚,尤三月懷着好心情的迫不及待打開了手中小匣子。
在匣子開啓一道細縫時,清淡的幽香已經壓制不住的迅速彌漫,待到小匣子整個打開,清淡的幽香已經無意中化作迷人蠱惑的魅香。
熟悉令人舒暢的香味讓尤三月控制不住的深深吸了幾口,待到滿足了自己的嗅覺,尤三月才將視線投放在自己手中緊緊握住的小匣子上面。
匣子內盛滿了粘稠而又透明的不明膏狀物,一張不大的紙條貼在匣子內側:
親愛的客人,按照您的要求制作出來的商品您已經體驗到,這多餘的材料小店子自作主張爲您制作成了另外一種固體形態的商品,具體調制使用方法請按說明,望您不會怪罪,祝謝,店主江子悠留。
將紙條仔細看完之後,尤三月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難掩激動的笑,順着紙條向下看,一眼便看到了緊貼在紙條下方的一塊折疊起來並不大的折紙。
“沒想到店鋪的售後服務如此周到,還真是驚喜,不枉付出那麼重大的代價,值了!”嘴角蓄着一抹笑意,伸手將小匣子內側折疊在一起的折紙小心摘下,將折紙展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繁體的‘屍香精油’四個大字。
詭異的字形和血紅瘮人的字都沒有影響到尤三月的好心情,按照折紙上面記彔的方法,尤三月小心的挑起少量膏狀物化入水中,不多時,熟悉的味道散發出來……
嗅着熟悉的味道,尤三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枉所付出的巨大代價。
第二天一大早不間斷的門鈴聲和手機來電的提示音將還沉浸在美夢中的夏束喊醒,揉着惺送的睡眼各種煩躁情緒不斷湧上心頭,怨恨的拿過放在牀頭的手機,入眼看到的備注名字爲綠茶。
一瞬間清晨起來的所有脾氣在這一刻全然湧了上來:“有什麼事情?”大清早被擾的起牀氣讓夏束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與白綠茶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再加上回憶起昨天下午受到威脅最後那句警告他不準傷害孩子的威脅話語,整個人的臉色再度向下沉了沉。
本就因爲被打擾不剩下多少的好心情瞬間降落到了谷底,電話另一端的人被夏束惡劣的語氣先是唬了一跳,隨即便是掩蓋不住的委屈:“阿束,你怎麼這樣對我說話?我在門外你快點兒給我開門。”
昨晚一夜噩夢纏身的白綠茶滿腦子全都盛滿了尤三月的身影,連續多日來的糾擾和自我腦補已經讓白綠茶的理智瀕臨到崩潰的邊緣。
加上夏束此時的語氣更是讓本就心慌了整整一晚的白綠茶更加慌亂起來,腦中最後一根名叫理智的線徹底崩斷,整個人瞬間慌了起來。
站在夏束買的小公寓門口白綠茶已經顧不上自己此時的動作有多麼狼狽和惹人注意。
一邊打着電話不斷地哭喊,手一邊改敲爲拍的大力拍動眼前緊閉的防盜門。
“阿束~你怎麼了?你的語氣好嚇人,你嚇到我了,也嚇到咱們的孩子了……”一陣擾人心煩的哭聲斷斷續續從話筒的另一方傳過,同時伴隨的是更加劇烈的拍門聲:“夏束!你出來!你出來!”
“你快點開門…快開門…阿束…你不要不理我,快點開門…阿束……”低聲的呢喃哀哭逐漸化作厲聲刺耳的尖叫,不顧形象的摔着包大力拍着眼前隔斷她與心中光明的這扇門。
在白綠茶嘶啞的哭喊聲中,夏束陰沉着臉打開了防盜門,陰翳的視線不帶任何遮掩大大咧咧的照射上白綠茶的臉,緊抿的脣角昭示着來人心情的不虞。
一把將呆愣着沒有動作的白綠茶拉進屋內,眼睛敏銳小心的來回看了周圍一圈,直到十分確定白綠茶剛才的哭喊聲並沒有吸引到任何一個人,周圍也沒有探究的視線,這才將門再次關上。
大門關上的下一刻,隱藏在暗角的尤三月勾着脣雙手交疊在身前腳步悠悠走出,看着熟悉的而又帶着陌生的門,嘴角譏笑一閃而逝。
她不過才說了幾句話就讓這兩人從中間產生裂縫,令兩人的信任破碎的連點渣渣都不剩下,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這對狗男女在刺激中建立的愛情信任已經被有多麼的薄弱可笑。
“尤三月啊尤三月,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良人,已經渣到捻不起來的渣渣地步,以前真是活該瞎了眼,怎麼就能看上這麼一個男人,還竟然會覺得這樣的渣男好到無可救藥……”
幽深的眸子裏糾結增多,良久尤三月才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若有所思的帶着不明意味說道:“果真是腦抽了,以前腦子裏面進的水現在可算是進入了排水期!”
“三月…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幽暗狹長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志在必得遮住了嘴角那詭異的邪笑,她最近再次聯系上了雜貨鋪的店主,只等着自己將手下的事情處理完畢,便可以到店鋪內詳談一下。
按着腦海中的記憶,尤三月熟門熟路的抬腳走到門前,順着房子轉了一圈,眼睛在看到牆角一扇熟悉的小窗時,點點精光霎時蔓延,這扇她作爲祕密通道的小窗竟然還留着……
她該嘲諷夏束太過自信自大好呢還是應該嘲笑一下對方對三月的不重視不在乎?!竟然這麼久了也不封上,也不怕進賊。
畢竟想當初這扇小窗夏束想要封上還是在三月賣萌撒嬌下才躲過了被封的命運…而現在,這正好方便了她!
即便不需要再回憶,尤三月的身體已經慣性自發的從那看着不大的小窗戶鑽了進去,熟練的程度已經讓尤三月完全形成了下意識的動作。
從小窗進入地下室,尤三月眼睛微眯着打量周圍一圈,這裏雖說是堆放雜物的地下室,但裏面的東西卻並不是很多反而空曠曠的顯得冷清,,物件上堆積的一層薄灰昭示着這個地下室已經被荒廢了多久,除了……
眼睛看向角落中似乎剛扔進來不久的一根棒球棍,上面沾染的少數灰塵讓尤三月淺淺勾起的嘴角向上咧起擴大形成一個殘忍詭異的笑,這個可是夏束打暈自己的主要武器啊!
正自我捉摸着是否要將棒球棍順着小窗戶扔出去方便用作證據,一陣陣女人細小的哭喊聲音從上方傳來,尤三月收回打量周圍的視線豎起耳朵仔細辨別頭頂發出來的細微聲響。
聲音很熟悉,嘶啞的嗓子帶着絕望,尖叫聲一陣一陣不間斷的響起,哭喊聲更是一刻不停,同時伴隨着男人的低罵聲,以及腳步走動的聲音。
微皺着眉頭,在一聲尖銳的呼救聲中,尤三月精準的分辨出聲音的主人,尤三月臉色霎時變了,從慘白到鐵青不過是眨眼的時間。
原本淡然的心扉猛烈跳了一下,心窩迅速浮現出一抹慌亂。
這是白綠茶的聲音…夏束他這是想要對白綠茶肚子裏的孩子下手?!竟敢忽略自己昨天晚上的話,還變本加厲的今天動手…她覺得,她有必要好好兒的給夏束上一節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印象主題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