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水眸輕微眨動,裏面盛含着的是無邊的春水,配上那本就精致的臉蛋五官,瞬時讓人眼睛內在盛不下任何一點別的東西,黑壓壓的睫毛一顫一顫,將眼前男人的心帶動輕顫起來。
悄摸的快速偷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裝作純良的少女眸中精明化作迷茫,這人是怎麼回事兒?看到自己不但沒有那種癡迷的眼神,也似乎…沒有受到自己身上這香味兒的蠱惑,還能這麼淡定眼神清明的跟自己對視。
爲什麼…她會忽然間心虛呢?嗯…這絕對是幻覺的吧…絕對是幻覺!
悄咪咪的將頭向下壓了壓,心虛的收回視線,由此錯過了男人眼中一瞬間如洪水崩塌一般的情谷欠,淡定冷漠從眼中消失的是一幹二淨,看着眼前低頭嬌羞的小女人,眸中情谷欠瞬時消散,只餘下一抹一閃而過的調笑。
似乎這個小家夥兒並不像外表那樣乖巧啊,不像只小雀兒,倒像只小野貓……兩人各自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也格外巧合的避開了對方心中的想法打算。
一片安靜中,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輕而易舉的將陷入的沉靜打破,陷入更深的尷尬之中。
“主人…我餓了……”經過一段時間的安靜,少女已經迅速爲自己找好原本被自己走歪的人設定向,趁着尷尬猛一抬頭,看着男人就是一陣楚楚可憐的嬌嗔。
突如其來的服軟改變讓面前的男人一愣,隨即臉上依舊是初見時的冷肅邪氣,眼底的所有情緒都被冷漠所掩蓋,起身冷冷垂眸看着半跪在自己腳下的少女:“平時你都喫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主人,我只喫清水煮過的蔬菜……”咬了咬脣瓣,少女看向男人時,清澈的眼中多了絲糾結:“能不能多煮一點?嗯…我喫的比較多……”
“我知道了。”冷冷扔下一句話,男人起身,回眸,冷冽的眸中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注入了一股溫暖的水流,霎時暖化了塵封在表面上的寒冰,嘴角輕扯開一道極淺極淡的弧度,心情不錯的從籠子中踏出。
走到籠子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男人猛地停頓了一下腳步,回頭看向坐着格外乖巧的人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他們告訴我說,我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的主人,也只有主人能夠給我起名字……”似乎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少女滿臉空白茫然的看着男人,話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說了出去。
“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你能給我起名字麼?”女孩歪頭看着男人,臉上一片渴望的憧憬。
心,瞬時想被貓撓了一下,一股怪異電流傳遍全身,沒有Get到這股電流內涵的男人眉頭一皺,再回頭看到少女模樣時的一陣心慌讓男人隨口扔下一句,“貓兒。”隨即轉身大步離去,離去前亦是不忘將門闔上。
整個大廳內頓時再沒有一個人,坐在籠子中乖巧的少女左右環顧一眼,站起身懶懶抻了個懶腰,坐回自己的秋千上輕微的晃悠坐等有人將她的食物送過來。
“貓兒?真是,好隨便的名字!”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少女腳下加大了一點力道讓秋千蕩的更遠一些,隨着少女大力的擺動,周圍清淡的幽香頓時濃鬱了起來。
寬闊的別墅內暫時只剩下了少女一人,窗口一人黑袍攏住全身,臉也被黑色兜帽遮掩,就這般大咧咧的鼎立半空,從窗口冷冷的看着在籠子中蕩秋千的人,眸子頓時眯起,這個女人身上…有熟悉的氣息……
目光緩緩從少女的叫向上打量,最終視線凝聚在了少女頭上別的玉簪上面,這玉簪…好生熟悉。
“主人,上任客人的代價已經收取,您是否要前去看上一看?”黑衣燕尾服的貓荼手中端着託盤恭敬半跪在地上,眼神寵溺的看着眼前沙發上慵懶躺着的女人。
指尖捻着一塊兒桃花酥,江子悠眼神微微眯了眯,脣角略微向上挑起抹魅人的笑:“不必了,對比上任客人的報酬,我更對這次客人的報酬感興趣,啊~這種又愛又恨糾纏在一起的感情,互相算計又互相交付真心的試探…嘖嘖…真的是…很有誘惑力啊!”
“那根簪子的每一任主人,無一不是專情只之人,認定一人不會改變,甚至最後接受背叛也寧可以簪扎心死去,也不肯委曲求全…那發簪上的香味不過是那簪歷任主人的鮮血味兒罷了……”
“只望這次的客人能夠按照契約乖乖的,也了卻這簪子的心願,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能夠再見到陽光,相比那孩子也很高興吧……”嘴角淺淺露出一抹弧度,眼睛看向那遮掩嚴密的窗簾,似乎透過窗簾看到了外面的陽光一般。
“那孩子恐怕也已經厭惡了多年來的黑暗生活,若是這次依舊未曾實現心願,下一次,再重見天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畢竟…我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復雜而又偏偏純淨的不可思議的靈魂……”
倏然江子悠享受的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亦或者是…見到了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一般,嘴角向上輕揚,微眯起的眼角漾出舒坦的隨意。
“貓荼…我最近眼皮一個勁兒的跳,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怎麼好的事情,會不會是我……”話猛然頓住,弧度卻在一瞬間僵住。
好看的眉頭也開始一點一點向內緊皺,慵懶含笑的邪肆眸光一擰隨機化爲無邊壓抑的痛苦,手中捏着的桃花酥真正的變做了酥…渣渣掉到了地上。
“主人!主人您怎麼了?”掌中託着的茶水滾撒在地,一眨眼的時間原本半跪在一側的貓荼已經挪到了江子悠的跟前,一手搭上了江子悠的脈搏。
“沒事…就是頭有點兒痛,感覺一些忘記的事情最近很不安分…一直想要衝破……搞得我很頭痛啊…也難受的慌,總想要將那些忘記的事情壓下,畢竟當初既然選擇了封忘,肯定也不是什麼想讓自己記起來的事情。”
“啊…又來了…最近總是格外的頻繁,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頻繁的讓人不爽。”冰涼的手指溫柔撫上江子悠脹痛的太陽穴,輕輕的揉動,冰涼的觸感舒緩了腦殼腫類似轟炸般湍急的脹痛。
“主人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不如這單結束後,先暫時停止營業,找個舒服的好地方給自己休個假如何?先拋開人世間的俗物,好好兒清淨一段時間。”冰涼的指尖,溫柔的話語低沉緩緩流入江子悠的耳內。
脹痛逐漸消失,力道適宜的輕按令江子悠難得產生了一絲睡意,就着貓荼舒適的力道,江子悠微闔着眼睛,輕聲應了一聲,閉眸小酣起來。
輕緩的呼吸逐漸沉穩,貓荼輕輕收回自己輕揉太陽穴的手,悄摸的爲江子悠蓋上薄薄的小毯子,做完一切才將桌上殘餘下來的點心以及灑在地上的茶水清理幹淨。
我親愛的主人,請盡管吩咐你的犬,我願衷心爲您效勞,直到…我靈識毀滅爲止…執起已經江子悠的手背,脣瓣在上面印下深深一吻,無盡虔誠無盡信仰……
昏暗的黑影爲貓荼寬廣的後背鍍上一層獨屬於黑暗的絕高虔誠的暗色,無邊黑暗如浪襲來,隨即被強力壓下,一絲滔天威嚴從貓荼身上泄出,隨即歸於隱沒。
那絲威壓泄的快,收的更快,在還未波及到眼前熟睡的人兒之前,已被盡數壓下,貓荼的眼在一瞬間變成全黑,黑洞洞的看向緊拉着窗簾的窗戶,內中閃過一絲不悅。
來跟他搶主人的…無論是誰,還是殺了吧!造成的後果…無所謂,只要主人還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的就好,其他的,只要別打擾到自己和主人,無論什麼都無所謂。
窗外一抹黑影急速閃離,身後所留下的痕跡下一秒被清理的幹幹淨淨,殘留的氣息,被一陣忽如其來的強風,吹散的了無蹤跡。
別墅內
頭上別的發簪猛然一陣輕晃,,蕩秋千的人被頭上力道帶着生生阻斷了一開始的規律,震入心扉的顫動令少女輕描淡寫的雙瞳一剎那擴大,手下意識摸向戴在發頂的簪子。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心髒會在這一剎那顫動起來……
身後開門聲響起,頭立刻警惕看去,帶着警覺寒意的眼睛令來人一愣,隨即來人嘴角勾起抹趣味笑容:“原來是只還沒有被馴服的小豹子。”
“主人~什麼小豹子~人家是你的小雀兒,只屬於主人你一個人的小雀兒!”眼中警惕寒意瞬時消散,朝着來人瞬時露出一抹甜美單純的絕麗深笑。
來人摩挲着下巴,放下手中推着的小車靠近已經停下秋千滿臉討好諂媚笑容的小人,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加深些許,這演技僞裝……
忽然間感覺枯燥乏味的生活似乎有點兒樂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