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狼軒的問話,女子呢喃:“我是誰?你問我是誰?哈哈,果然是不記得了。也是,上輩子都記不住,不,也許是上上輩子,誰知道過了多少年了呢。”
這話說的狼軒一怔,反問道:“我認識你嗎?”
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擺擺手:“算了,我姐姐說要對付你,我說不要,如果你還記得我,我想我是可以保你平安的,但是你不記得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我不想堅持了。”她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般的疲憊不堪,全身無力的靠在牆柱上一動不動,許久才道:“只是我不甘心了那麼多年,姐姐勸我何苦來呢,自己爲難自己,我總覺得不管過了多久,你總是記得我的,我也不要求別的,只求你記得我就好,後來姐姐帶回福香雅的屍體,我借屍還魂,雀躍不已啊,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啊,我以爲如今我都變成了她的容貌了,你總該會喜歡我的,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說的對,一副驅殼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仿佛這些話她藏了一輩子,如今終於遇見合適的人,終於傾述出來,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來,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空了,她感覺整個人都空空蕩蕩的,越加的無力支撐,整個人倒在地板上,嘴角仍舊一開一合的,仔細聽你就會聽到她說的是什麼。
她說:“本來還想看看你,算了,你都不記得我,我幹嘛非要記住你呢。”
漸漸的連聲音都沒有了。
“雙兒,雙兒。”一聲大喊由遠及近,一道紅色的身影如火般撲過來,抱起地上的女子,“你怎麼這麼傻呢,告訴了你幾千年了你就是不聽,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紅衣女子反復的說着,忽然頓住,繼而放聲大哭:“雙兒,雙兒,你這是何苦,你就這麼走了,留下姐姐一個人可怎麼辦呢?”
狼軒聽到這兒才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紅衣女子是她的姐姐,然後他也是一怔,怎麼?這女子竟是死了?怎麼會呢?他什麼都沒做,方才她還絮絮叨叨的說話,等沒什麼聲音的時候,他還以爲她是累了要歇一會,怎麼竟是死了嗎?
“你,是你,你害死了雙兒。”紅衣女子悲憤之餘,放下地上的女子,站起身來,直視狼軒。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幾天前才交過手的,狼軒靜靜的道:“陸縹緲,原來你還有一個妹妹。”
陸縹緲的嘴脣顫抖,仿佛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嘴脣哆嗦着好幾次想要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狼軒忽然之間有點明白了,爲什麼陸縹緲反復的折騰魔君卻不置他於死地,爲什麼陸縹緲想要殺死他卻又沒能殺了他。
良久,陸縹緲才蹲下來重新抱起地上的女子,轉身離去時,一字一句道:“如今我妹妹不在了,我也再沒了什麼顧忌,我妹妹這一輩子都想讓你記住她,你記住了,我妹妹叫陸無雙,天下無雙的無雙。這世上再沒有誰能比得上她的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