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陽，一定要注意安全，”米陽走前艾一仍叮囑道。

米陽來到齊東房裏，塔娜還在給他輸液，旁邊老徐，阿曼孜巴都在守着它，烏其恩也過來了。

“米陽，謝謝你，”齊東看着米陽說道。

“不說謝，應該是我謝你，”米陽忙說。

“我這把老骨頭沒什麼用了，能幫你找到米清，我已經滿足了，”齊東再次說道，“就是沒辦法把她帶回來。”

“你自己能活着回來就已經不錯了，”阿曼說道。

“你們明天就去嗎，把我帶上，最快的路就是從阿泰市穿過去，”齊東繼續激動的說。

“你身體這樣，我再讓你跟着，心裏實在過意不去，”米陽說道，他知道這次去，齊東不帶路，還是很難找到，但是直接讓他去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他不能去，他都這樣了你還讓他去，你是有多自私？”阿曼有了些脾氣，當然這是在汗德特安全生活很久的情況下。

米陽也想到了自私，所以他很糾結。

“我這還有兩副護具，你們要是真去，可以讓查幹再帶個人一起去，”塔娜在一旁說道。

米陽從齊東那裏出來，心裏極度壓抑，一個是不知生死的妹妹，一個是就在身邊尚能呼息的動物人狗齊東，他選擇的動物本就是他養的老狗，在冰天雪地裏獨自生存了幾個月，身體大不如從前，如果這次還把他帶上，相當於要結束他的生命。

米陽一個人向後山走去，走到最高處，望着滿天繁星，發出了一聲聲狼嘯。

躺在牀上的齊東等塔娜走了以後，給老徐及阿曼和孜巴講起了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以及爲什麼獨自一個人去找米清，爲什麼在生命的最後盡頭要幫米陽。講到自己的懦弱，講到自己的膽小，講到自己的悔悟，講到自己的救贖。

“一路走來，剩下的就我們幾個了，我走了以後，你們要好好待自己，好好對米陽，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米陽是，我也是，你們也是，”齊或以自己的經歷講的真切。老徐、阿曼和孜巴聽完肅然起敬，對齊東堅持要和米陽一起去也就有了理解，但對於此路前去的兇險又感到悵然。

“老徐，你我年齡相仿，我就不跟你多說，阿曼和孜巴，你們是年輕人，米陽大你們幾歲，你們還有很多事要學，要能喫苦，能顧及到別人，米陽並不比其他人動物人更偉大，但是他歷經所有還能活下來，這就是他的本事。”

突然從遠處傳來幾聲狼嚎，大家都聽得出那是米陽在叫，齊東也就不再說話，那長嘯裏充滿了憤懣和無奈。

第二天一早，艾一還沒有醒來，米陽和齊東準備上路，同行的還有查幹和他另一個戰友，塔娜的兩副護具給了查幹。

“不要等進城，靠近的時候就要帶上，”塔娜交待。米陽一看，還是那種狗頭罩，米陽想着他們的狗頭罩應該比網上賣的好很多。

查幹拿了一副擔架，那是準備給齊東不能走路的時候用的，另外和戰友身上都背了好多饢餅。

“米陽，我們也去，”老徐說道，“我們也不怕病毒，跟着還能有個照應。”

“是啊，我們一起去，我這次不會喊累了，”阿曼目不轉睛的看着米陽說。

“好，謝謝你們了，”米陽想着尋找米清畢竟是自己的事，“烏其恩，有什麼事用手機和我們聯系，大冬天的，那些土匪沒那麼快就來的。”米陽又給烏其恩說道，烏其恩想着雖然查幹去了，還有兩個警衛和塔娜在，而且還有艾一，安全應該無妨。

“你們放心吧，家裏我會照顧好，你們要趕在年前回來，”烏其恩說道。

烏爾莫蓋提河從阿泰市城中穿過，查幹查過地圖，對大概位置心裏已經有數。怎麼穿過阿泰市也有了初步的計劃，就這樣，兩個人，四個動物人一行六人就這樣出發了。

走之前，烏其恩反復讓米陽確認，齊東說的是否是真話，只是爲了當時在那樣的場合讓米陽救他，才說知道米清的下落。米陽想到既然齊東要跟着去，有危險也是共擔的，而且齊東雖然之前有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爲人不壞，只是習慣使然，因此還是相信他。

齊東從南側走，米清從北側走，圍着邊牆向着相對的方向走去。但是齊東走的盲目，而且雪後的行走更加艱難，他也不知道是如何熬過來的，終於有一天，他遠遠的看到對面的山頭一人一狼出現在眼前，他不敢相信那就是米清和萬盛傑，但是飢餓是真實的，他晃了晃腦袋，再次確認遠處的兩人就是米清和萬盛傑，兩個進了一個小房子，正當他也要前往的時候，另一個方向也有幾個人也在向那個方向走去，危險可以預見。

齊東朝那幾個人咆哮着，那幾人身上背着槍，也來了興趣，見齊東不走，就靠過去。齊東從他們的話裏聽到了很多信息，比如他們是電力維護的，身上還穿着厚厚的電工服，比如他們發現了齊東是動物人，還說動物人現在老值錢了。

就這樣，他們本來要槍殺齊東的，發現齊東有投屏可以交流，就直接活捉了回去，他沒想到還能在集市上遇到米陽。

幾個人要進邊牆並不容易，在那蘇圖還活着的時候，他可以進的去，但是他已經不在了，因此那條進去的路別人不得而知。按計劃是要從牆上爬過去，先用槍把一根帶勾的繩索打到邊牆50米處的格柵型鋼架上，爬上去之後，再用工具把漏空的鋼架距個人可以穿過的洞，這樣翻進去，就不用爬到300米那麼高的地方再向裏翻了。但是很快，計劃落空，勾子還是太大，鏤空的鋼架孔洞太小，可以打上去，但掛不住。

“有一個辦法可行，不過也有危險，”齊東說，大家都開始看着他，“查幹帶的有小型彈藥，向前走，有一條河，把冰炸掉，從水裏遊過去，就是水太冰，危險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