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世道,張百忍非常不喜歡。若是普通人不喜歡也就罷了,反正他們沒有力量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直到忍不下去,那就去加入黃巾軍吧。
但是張百忍不同,他有着強大的力量,也有着超強的行動力。他若看什麼不爽,便一定會去想辦法改變。而且對於張百忍來說,自己神祕的身世,看不懂經書也能夠修行,這些特異之處,都讓張百忍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天選之子,或者是其他什麼,張百忍雖然不知,但他依舊相信自己的身上背負着某種使命。或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便是改變這個世界,讓世間變得更加美好。
黃巾軍大勢已去,張百忍行走大漢境內,也能得窺一二。可是黃巾軍,終究還是天下間,僅此於大漢的第二大勢力,如果能夠借助黃巾軍來推翻大漢,或許能有作爲。
“張將軍,如今大漢失德,皇帝無能,豪門宦官,把持朝政,小吏如妖,地上屍魔,百姓苦不堪言,唯有大賢良師挺身而出,外醫疾病,內治人心,以大破滅,革新天地。我張百忍獨身一人,雖有心救助百姓,但到底勢單力薄,我願加入太平道,爲推翻大漢,重建天地之大業而奉獻。”
張梁欣喜道:“張兄果真仁義不凡,不愧殺生道人之名。如今張兄加入我太平道,必能展現出一番光輝。”
兩人互相攀談一陣之後,便打算結伴而行,回到大賢良師所居之地。至於被張百忍所研究的那些個屍魔,則是按照黃巾軍的習慣,封印保存全部帶走,包括被張百忍壓在土裏的那些。
衆人騎於馬上,馬腿上貼上馬甲,頓時身形似電,飛奔如風。張百忍道:“張梁將軍,你將他們全部收走,難道這些屍魔可還能復原爲正常人嗎?”
張梁道:“我無法將他們復原,但是我兄長可以用符水祛除他們體內魔念。只不過那些體內已經被魔念腐蝕殆盡的屍魔,便只能鎮壓了。”
“我之前將之壓在地下的那些屍魔們,體內連自我循環都無法做到,他們的血液已經消失,在血管之中流轉的特殊能量,完全與人無關。那些屍魔,想來便是已經徹底魔化的吧。”張百忍直言問道。
張角道:“張兄果真是慧眼無雙,連這些也能瞧的分明。我兄長說過,這些屍魔的力量,全部來自於怨氣與憤怒。這些怨憤,來自於大腦之中的主觀意識。而大腦中的主觀意識,又來自於外在世界的客觀投影。
所以大腦被怨憤魔化,僅僅是內裏的主觀意識發生了變化,但是接受外界信息的種種器官,並沒有任何改變。所以我們還能用外在的治療,來幫助此等狀態的屍魔,來恢復其原本的心靈。
但是當屍魔體內的循環,也被徹底改變,整個肉身都被魔化之後,那便是沒有改變之法了。這些屍魔接受外在客觀信息的方式已經改變,我們無論從外部對其輸入多少信息,這些信息在從客觀到主觀的路徑中也會經歷多次扭曲。屍魔腦海之中接受到的信息,絕不會是我們想要讓其接受到的信息,他們的主觀意識將永恆地陷入魔化之中。這樣狀態下的屍魔,就連我們也無法將其救回來。”
張百忍嘆息道:“無論如何,到底還是百姓苦,這世間到底是不公。張梁將軍,那麼屍魔腦海之中青色黃色漿液到底是什麼呢?那些小黑點,又是什麼呢?我曾從其中拿出一些晶體,手握這些晶體,便能感受到他們的記憶。不知這些晶體又代表着什麼?”
張梁深深地看了張百忍一眼,帶着詭異的音調道:“那青色的便是蒼天,那黃色的便是黃天。至於那些小黑點,便是實質化的怨憤,而晶體則是他們記憶的總和。你修爲神異,能感受到他們的記憶。但我們卻不行。”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將那些小黑點清除掉,然後再將晶體放回,以此來復原他們的主觀意識。”張百忍皺着眉頭道。
張梁卻道:“那些黑點終究是來源於蒼天,蒼天不死,便是將那些實質的魔念祛除也是無用。我們對其的治療,便是滅蒼天,立黃天。通過外在的信息輸入,幫助其祛除漢朝對其的封建思維影響,重新樹立其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一起投入到推翻大漢,建立黃天盛世的偉大事業之中。”
張百忍默然無語。一時之間,他也起了心思,想要將自己的大腦給挖開,看看裏面到底是青色還是黃色。
······
虛空之中,一層純粹的黃色,滲入多重空間之中,彌漫無盡。一位道人手持九節杖,周身有經文浮現,大道流轉。
一個又一個虛空泡泡之中,誕生一個個的神明。上古,遠古,荒古,又至無窮無盡的未來,不同的神明在他的神軀周圍忽生忽滅。
濃鬱的黃氣,從這位道人背後的黃色法身之中流溢而出。這黃色法身,一頭四面,監察大千世界。這法身便是黃帝神身,黃神。
黃神立於道人背後,四面皆無表情。道人神魂在泥丸之中跳躍無定,勾連北鬥七星,紫薇帝星。無窮無盡的星力,加持在道人的身上,雙目神光,洞穿過去未來,能見無窮。
“這便是你選中的人嗎?張百忍,果真更像個有感情的人啊。”張角手持九節杖,往虛空之中一戳,張百忍自誕生到加入太平道黃巾軍的這段時間線,便被徹底規定下來,不再會發生變化。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黃氣從未知之地湧出,污染着青色的虛空,匯聚在黃神法身之上。這黃神法身與張角若即若離,似乎張角並沒有凝練出黃神,而在借張角之手在做着什麼。
“大賢良師,是爲帝師。昔日有廣成子教黃帝,今日便有我張角輔佐黃天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