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休息的時候，公司總會計師曹萍霞特意來找方晴“閒聊”。

她以老大姐的身份和口氣，對方晴灌輸做女人要自尊、自強、自愛，她還想給方晴介紹男朋友，但被方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不得已，曹萍霞只能把她聽到的公司裏關於方晴的八卦說了出來，並認真地問方晴：“她們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是程總的初戀女友？程總對你的確挺照顧的，但我看，他只是在工作上比較照顧你，在生活上還是和你劃清界限的，程總有太太，他們夫妻關系挺好的……”

方晴差點想罵人：你們一個個怎麼這麼閒呢？他們夫妻關系好不好，關我什麼事？我和程書軒能走到哪一步，要你們管？

但她還是忍住了，方晴看着曹萍霞，說道：“夫妻關系真正好的，別人是插不進去的！能被破壞的婚姻，本身就已經有問題了！”

她不說自己是否要插足程書軒的婚姻，而是用這種貌似“雞湯”的話來懟“過份關心”自己的曹萍霞。

曹萍霞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卻被她當成驢肝肺，碰了一鼻子灰的曹萍霞只得放棄勸解，搖了搖頭，回自己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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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書軒終於不用輸液了，這天是星期四，錢芸芸沒有再來公司送飯、送菜，她只叮囑程書軒要按時喫飯，不要喫生冷刺激的食物。

程書軒受過一次罪後，也學乖了，他打電話給管食堂的劉師傅，讓劉師傅給他開個小竈，也不用做什麼特別的菜式，就是把米飯煮軟爛一點，菜裏不要放辣椒、胡椒這種調味品。

劉師傅知道程書軒才因爲胃痛受了大罪，因此親自上陣，給程書軒做好飯菜，飯歸飯、菜歸菜，分別裝在玻璃保鮮盒裏，給直接提到總經理辦公室來了。

程書軒在辦公室裏喫好飯，正不知道該拿着飯盒去洗手池洗掉，還是等掃地阿姨來拿走時，辦公室的門被敲了三下。

“請進……”這個點，正是員工休息的時間，不知道是誰來了？

門開了，程書軒心裏沉了一沉，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晴。

方晴徑直走了進來，看見程書軒正拿用過的飯盒不知怎麼辦，她麻利地找了個塑料袋，把他用過的飯盒裝進塑料袋中，然後笑着說：“等下我幫你拿去洗掉吧！”

程書軒連忙走上前，搶過塑料袋，說道：“不用、不用，你放着好了！等下我交給掃地阿姨……”

方晴哀怨地看了程書軒一眼，說道：“書軒，我們之間已經變得這麼生分了嗎？”

程書軒看着方晴，問道：“方晴，你媽媽手術後，情況怎麼樣？如果需要陪護，你可以再多請一段時間的假，我給你特批好了……”

方晴說：“謝謝程總！我媽媽……大概活不過三個月了……”

“啊？”程書軒喫了一驚，他完全沒想到方晴的媽媽病情會這麼重。

方晴努力擠了一個笑容出來，說道：“沒事，我媽估計她自己心裏也有數，所以，只能過一天是一天了！”

程書軒說：“如果是這樣，你更應該多陪你媽媽了，這樣吧，我馬上給你批假條！工資你也不用擔心會少拿，你這情況特殊……”

“書軒！”方晴打斷程書軒的話，說道：“我不是來找你請假的，也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那你是……”程書軒疑惑地看着方晴。

方晴問道：“我，我想問問你，你可知道我懷過一個孩子？”

程書軒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看着方晴，心情很復雜。

他知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他瞞了她這麼久，爲這事也背了黑鍋，是時候要告訴她真相了。

程書軒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了，然後他把方晴拉到沙發上坐下來。

程書軒還給方晴泡了一杯水，遞給她。

方晴則定睛看着程書軒，她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之前，她以爲那孩子死了，她也沒辦法再追究當年誰該對這事負責任，現在，既然那孩子在，那就可以讓孩子的父親承擔起養育他的責任！

方晴之前不願意拿孩子當法碼，是覺得程書軒還沒把她逼到絕境，現在，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要爲孩子，更要爲自己，討一個說法。

程書軒覺得喉嚨發幹，他看着方晴，蹙着眉頭說道：“方晴，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是得跟你好好說清楚了。”

“孩子的事？”方晴問。

程書軒“嗯”了一聲，方晴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問道：“你知道孩子的事？”

程書軒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你懷過孕，雖然我不知道孩子最後的去向，但你怎麼懷孕的，是誰讓你懷孕的，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方晴傻了：難道程書軒這麼照顧他，就是因爲他全都知道？

方晴問：“你對我這麼照顧，是因爲孩子的關系，還是因爲我的關系？”

程書軒說：“都有吧……”

方晴又問：“你做的這一切，是爲了贖自己的罪？”

程書軒說：“方晴，我能照顧你一時，但照顧不了你一世，你的人生，還需要你自己走下去……”

方晴說：“不對！書軒，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懷過孩子，那你就應該對我，對這個孩子負責！我以前沒有告訴你，是覺得我不需要拿孩子來威脅你，你曾經說過，我是你的初戀，那麼，我希望你一直，愛我如初！”

程書軒連忙解釋道：“方晴，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不否認，你是我的初戀，但，後來，我出國了，我們再沒有交集。”

方晴說：“可是，你後來不是回來了嗎？回來後，雖然你要和別人結婚了，但是，你還是和我度過了美好的一夜，不是嗎？”

程書軒猛地站起來，說道：“方晴，你誤會了！和你度過一夜的人，不是我！”

方晴看着程書軒，說道：“你、你想否認？你不記得了嗎？那次同學會，我們都喝多了……第二天，是你陪在我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