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又說道：“只是，當時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在一起，因爲，那時我還有個男朋友，我沒有和他分手，但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我那時有點傻，我慌了神，跟當時的男朋友說是懷的是他的孩子，企圖蒙混過關生下這孩子，誰知道，那男人騙了我，他假惺惺要跟我結婚，誰知等我肚子都大得瞞不住了，才告訴我說，他是個無精患者！他本來想喫虧認命，但又不肯原諒我的出軌行爲，所以，他就悔婚了……”

方晴說着說着，流下眼淚：“我那時不想要這孩子，可是，已經太晚了。我想去找你的，可你那時卻和新婚妻子出國度假去了！”

方晴有些怨恨地盯着程書軒，繼續說道：“最後，我不得不自己生下那個孩子，你知道嗎？那時我一個未婚姑娘要生孩子，都不敢去大醫院！是我媽把我帶到鄉下，找了一個農村老太太接生的！爲了生那個孩子，我痛得死去活來的，差點把命都丟在了鄉下！”

程書軒聽了方晴的敘述，震驚萬分，他顧不得解釋自己的事，先問道：“那孩子呢？”

方晴見他先問孩子，心裏的滋味復雜，她說道：“那孩子……我以爲他生下來後，不久就死了，直到現在，我媽媽她突然告訴我，那孩子沒死，是被她送人了……”

程書軒抓住方晴的手，說道：“方晴，你媽媽可說過，把那個孩子送給誰了？現在，還能找到那孩子嗎？”

方晴疑惑地問：“你想認回孩子？也是，是該認他回來！畢竟，他是我們的孩子！”

程書軒焦急萬分，說道：“不是，那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你是那天懷上的孩子，孩子的父親應該是羅敏俊！”

方晴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羅敏俊？”

程書軒點頭道：“是的！是他！是我們同班同學，那天的同學會，就是他組織安排的！你記得嗎？他在酒席上說過，他也是你的暗戀者！”

方晴用質疑的目光看着程書軒：“你，你是在推卸責任？”

程書軒痛苦地說：“沒有！我沒有推卸責任。那天，羅敏俊是故意以我的名義，組織的同學會，叫來的人卻並不多。在酒席上，他故意灌你酒……我當時不知道。”

程書軒繼續說道：“酒席散了後，我看你醉得厲害，想送你回去，羅敏俊說他順路，由他來送你回去。可是，等到凌晨的時候，羅敏俊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報了個酒店的名字，讓我去酒店一趟，我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在電話裏吞吞吐吐的，說你醉得厲害，他怕你出事……”

“等我趕去酒店，找到你在的房間後，才知道……才知道，羅敏俊趁你醉得不醒人事，做下了畜生不如的事……”程書軒說到這裏，也是覺得胸口像堵了塊大石頭似的沉重。

“我不信！你……你是在推卸責任！”方晴冷冷地說道。

程書軒痛苦地說道：“沒有！方晴！雖然我承認，你是我的初戀，我曾經喜歡過你，可我那時已有了未婚妻，我是不會亂來的！”

程書軒說道：“羅敏俊後來也有些後悔，他害怕承擔責任，怕你醒來後告他，所以，他、他把我叫來了……”

方晴嗤笑了一下，說道：“我不信，除非你把羅敏俊叫來對執！”

程書軒說：“羅敏俊叫我趕去酒店，也是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的，他說你抱着他，喊的卻是我的名字，他生氣，覺得不用對你負責……那天晚上，我把他打了一頓，後來他跪在地上求我，讓我幫他求情，他說他可以娶你，但你那時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不信！我不信！”方晴痛苦地閉上眼睛，說道：“你在騙我！你就是不想負責任！”

程書軒說道:“我沒有騙你，羅敏俊人還在本市，只是，他現在已經有了家庭，事業也小有成就，你，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你說要買房子，問我拿的十萬多塊錢，並不是我拿給你的，是羅敏俊給你的補償費！他做了錯事後，也背上了良心債，雖然他不敢見你，但還在關注你的動向，包括你來我公司任職，也是他給我打的電話，請我收留你……”

程書軒握住方晴冰冷的手，說道：“如果，你能找到那個孩子，你可以帶他去做個親子鑑定，如果確定無疑是羅敏俊的孩子，那就得讓他盡到撫養孩子的責任！”

方晴現在渾身發冷，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稀裏糊塗過的那一晚，竟然像天方夜譚般離奇！

“那你爲什麼不早說？”方晴憤怒地問程書軒。

程書軒慚愧地說道：“是我沒盡到送你回去的責任，如果那天晚上，我堅持送你回家，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我很抱歉，也很內疚……”

“所以，你便在我面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方晴一想到自己總是以程書軒的初戀自居就憤怒不已，她甚至一直以爲程書軒對自己有着深厚的初戀情結，萬萬沒想到，他對她的好，只是爲了贖罪！

程書軒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只得再三請求她：“方晴，請原諒我，原諒我當時的懦弱，原諒我沒敢告訴你真相……讓你失去了告發羅敏俊的機會，也害你承受了不可想象的痛苦……這件事上，羅敏俊是罪人，我也是！”

“夠了！我不想聽了！”方晴猛地站起來，她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捋清一下思路，現在她的頭快炸開一樣，陳年往事如排山倒海之勢湧到她面前：那個晚上，羅敏俊詭異的笑容，第二天早上她看到的坐在地板上一直愣神的程書軒，以及在鄉下生下孩子的那個夜晚，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母親哭得紅腫的眼睛，母親緊緊抓住她的那雙手……

方晴跌跌撞撞地衝出程書軒的辦公室，恍恍惚惚地去她的辦公室拿了包包，然後也沒有跟組長請假，就又跌跌撞撞地跑出公司大門……

曹萍霞看到方晴離開的背影，問和她同一辦公室的另一位女職員：“方晴怎麼了？”

那位女職員說：“不知道，我看她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然後，人就像中了邪似的，不打個招呼就跑了！”

曹萍霞聽了覺得很詫異：剛才發生什麼事了？程總和方晴，鬧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