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帆足足在門口等了近一個小時，邵雨薇才像是如釋重負地歇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的策劃，從近處看，我們暫時是要喫虧，但從長遠目標分析，我們卻可以從一個郊區標志性的地方發展到整個城市的領軍性戰略要地。不知道馮哥同不同意我這個想法？”

馮宇撓着頭皮，尷尬地笑道：“我們剛起家的那會就想着要有個大家，然後容納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們在內，等大歌城建造起來之後，就只剩下了鞏固這裏的發展。雖然你這個想法很先進，但似乎和我們當初的設定有些......”

旁邊的夏雨竹卻啃聲阻止他再說下去，主動反駁道：“你不也把魔爪伸向市內的歌舞廳了嗎？商人不就是要盈利和長遠盈利嗎，人家雨薇想的是後者，你和你那幫兄弟呀只想了前面的蠅頭小利，壓根是做不大生意的。”

柳一帆生怕夏雨竹護短被馮宇呵斥，索性咬牙敲門，並長驅直入道：“嫂子這話說的有些違心了，你難道不怕馮哥休了你？”

馮宇乍見柳一帆來到這兒，不由狂喜道：“咱先不提休不休的問題，你倒是給我拿個主意，底下的那幫人可因爲這次改頭換面的事反映甚是強烈。”

“哦，原來他們是爲了這事啊，難怪剛才老楊他們......”

然後他問邵雨薇道：“你的方案是不是威脅到那些元老的利益了？”

邵雨薇點了點頭，柳一帆旋即嘆息道：“你不會是想把之前的一盤散沙重新混成一大鍋飯，然後再讓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憑本事撈吧？”

“是，有什麼問題嗎？”

柳一帆搖頭道：“當然有問題啊，像老楊這樣的長輩先不說在這裏有一言九鼎的勢道，就說他那資歷都快要比咱倆加起來在社會闖蕩的時間多得多，你現在讓他們和一幫年輕人爭，他們能拿什麼爭？一者沒有先進的理念技術，二者也適應不了這樣的大鍋爐啊。”

邵雨薇見馮宇點頭，頓時明白了馮宇剛才的猶豫所指何處，然後問道：“那該怎麼解決？如果這兒還是和以前一樣經營的話，不出幾年就會被淘汰的，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提出來聽聽。”

“這有什麼難辦的？就像咱們寫作文，只要把握主總分總，不要亂了邏輯，肯定能解決問題的。”

邵雨薇嘟囔道：“盡會空穴來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一旁的夏雨竹癡癡地觀望着眼前的這對男女，心間不由生出一絲神往，喚道：“宇哥，你瞧他們是不是很年輕有爲啊？”

馮宇對柳一帆這個兄弟可從來就沒看扁過，恰時又得妻子誇贊，不禁順口笑道：“那是自然！”

柳一帆在邵雨薇的規劃版圖上指點了半天，又針砭時弊分析道：“咱們改名原是想實行新的戰略目標，但員工卻要顧忌他們的保障，合情合理。所以，如果我們能換個法子給他們福利以穩定他們的地位，眼下的矛盾不就遊刃有餘地解決了嗎？”

不待邵雨薇插嘴，柳一帆直問馮宇道：“馮哥，大歌城現有多少人是你帶出來的？咱們只說高層！”

馮宇想了想，猶豫道：“多多少少怕也得十一二個。”

柳一帆又問道：“那你之前有沒有給他們交社保之類的福利？”

馮宇搖頭道：“這裏的利益大家都是一鍋起，能者多得，我只管分封，至於別的倒也不曾做過什麼處理。”

柳一帆笑道：“這就好辦多了！我們先可以給他們買上所有福利，然後把他們的崗位不變，但在他們下邊分設許多部門，或者設置一個助理之類的崗位以作輔助他們正常運作部門。所有節假福利翻倍，還要設立出國旅遊等福利......”

馮宇哂笑道：“你怕不是被老唐洗腦了，現在做起生意還真是一套一套的，這樣一來，老楊這些人怕只有唯命是從了。他們頂多頂個閒職就可以有一筆不菲的收入當然好，可其他人會不會說閒話？”

“有什麼閒話說？老楊這些兄弟當年可是實打實地跟馮哥開疆拓土，現在年齡大了，也該是時候享有一些福利了。再者......”

夏雨竹悄悄起身將包間的門關上，笑道：“再者，他們這些虛設的崗位沒有具體的意義，只要我們將團體經營擴大甚至上市之後，完全可以按照正式合同在他們該退休的時候勸退，順便收回所有的職權。一個公司員工過於老齡化確實不大好，尤其是像咱們這行的，哪有老頭們拋頭露臉的？”

馮宇這才明白柳一帆的算計，但細細算筆賬下來，這樣一來好像對老楊他們並沒有什麼損失，反倒是謀了個不費力就可以討好處的差事。

當下也不再插話，直言道：“回頭我請他們去格林綠都喝茶吧！雨薇，你按照你的計劃繼續完善，三天，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邵雨薇吱唔半晌並沒有應答，馮宇不解道：“你不滿意一帆剛才的說法嗎？”

邵雨薇先搖了搖頭，嘟着嘴好像有些話說不出來似的，柳一帆登時笑道：“馮哥，你能不能答應我們一件事？”

馮宇詫異道：“就你現在這腦袋瓜子，還能求着我？說來聽聽先。”

“就是......你們能不能先別着急離開這裏，這兒正是大變動的時候，有許多決定怕是沒你鎮場子，我們做不來的。”

馮宇暗拍光頭，詢問邵雨薇道：“雨薇也爲這個發愁嗎？”

“嗯。我在這裏寸功未立，總有些人微言輕的感覺，最好有馮哥能支持我實行這些策略，等二月天一片大好，你們再乘帆起航也不遲啊？”

馮宇遲遲瞄向夏雨竹，夏雨竹卻埋怨道：“你瞅我幹啥？反正你說的，咱們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尋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生活。”

“好，我答應你們。明天咱們就掛牌匾，共同長久生活在這片嶄新的二月天下！”

柳一帆不由神往，心道：“我理想中的那片天空是一片蔚藍，但願這裏以後還能多些白雲，且不管白雲深處背後有着多麼令人作嘔的氣息，能給疲憊的旅客一種視覺享受總是好的。”

二月天上白雲浮日出，下界人間炊煙嫋嫋心向暖。

那該是多好的生活啊！就像一個五彩斑斕的夢裏水鄉，茶餘飯後、你儂我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