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颯那邊去見老丈人的事看來是要擱置一會了,畢竟他身邊還有個能說的上話的蘇墨,可蕭孜然那邊現在卻連個說話的也沒有。
在他坐車趕往蕭孜然給他的地方的時候,他也給唐颯發了條信息,說明了眼下的狀況。
一切待定!
唐颯的回答也很簡單,並不是那麼出人意料,三言兩語不離一句“糙你大爺”。
柳一帆想了想自家大爺能有誰,回頭逢年過節可得要好生備禮看望人家,否則今晚這噴嚏是要白打了的。
臨時變卦後的柳一帆對唐颯倍覺歉疚,只得以些寒磣東西贖罪道:“下周周二晚上,新悅大廈那裏有場音樂會,到時候我請你。”
他不懂追星族的魔力,不過他曾聽說過唐颯對國內某音樂人的風格已達到了癡迷的地步,現在借花獻佛想必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唐颯收到消息並沒有及時回復,足足半個小時後才回道:“我要兩張票,我和蘇墨一起去!你歇菜吧,記得我們要最前排的,別到時候弄張守後門的唬人。”
“不會的!我明天就給你弄去。”
“臥槽!你還沒弄到票啊,下周二的演唱會,明天都周末了,你告訴我你還能買到票,還是前排的那種。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盡人事聽天命吧!人要樂觀點嘛。”
“……”
柳一帆到了指定的地方,他見周圍盡是凌亂不堪的民房,心想蕭孜然他們不會住這吧?
他帶着疑惑給蕭孜然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說道:“我到了!你們在哪裏?”
蕭孜然卻很冷靜地道:“那個人渣走了!他聽說你要來,就出門了。”
柳一帆暗自握了握左拳頭,皺眉道:“你出來,我們找地方坐一會。”
“那你能看見馬路正對面的遇見酒吧嗎?”
“呃。好像對面有塊綠牌子的小酒館......”
“對,就在它旁邊!今晚我很想喝酒。”
柳一帆乍聽之下猛地愁緒萬千,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蕭孜然掛斷了電話,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二十,他想就算邵雨薇白天再忙,晚上也會有閒時間的,想都沒想就給她打了電話,但電話語音提示卻是“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連幾次都是一樣!
她難道還在忙?
這種偏僻的街道似乎連車輛也出沒的都比較少,柳一帆也就顧不得講究,直接踩紅燈闖了過去,索性零星幾輛汽車都很禮貌地從他身旁繞了過去,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味。
跨過馬路之後,拐個彎果真就是遇見酒吧,也不知當時又是一種什麼熱潮,大街小巷幾乎全是“遇見**”的標志,真想不通他們起這種名字能掀起幾分學問和情懷,懶得計較了。
“先生,您好!幾位啊?先進來坐吧。”
酒吧的服務生向來很客氣,柳一帆幹巴巴地笑了笑,道:“我在等人!她來了,自然會進去的。”
一看就像是剛學着談戀愛的土包子似的,服務員報之以微笑,轉身忙活自己的事去了,空留柳一帆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老樹底下抽煙。
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遠處徐徐行來一人,與柳一帆一樣的衰敗,她搭拉着頭,頭上的圓帽幾乎能遮住大半張臉,雙手是不是會捂會肚皮,情像是在茫茫馬路尋找丟失的虛無縹緲一樣。
“你就不怕撞倒馬路邊的電線杆?想開點,它們都是無辜的。”柳一帆與蕭孜然遇在一處後,不免忍不住開玩笑道。
可當蕭孜然抬起頭的時候,柳一帆卻不禁有種把之前的話收回的意思,他實在不曾見過這種消瘦面色有些時候了,上次還是村裏老張頭快要入土時坐在門口曬太陽時印下的影響。
“你什麼時候發現他......”柳一帆望着那張欲哭無淚的紅潤眼眶頓覺哽咽難言,卻聽蕭孜然道:“咱們進去說吧,難道你也想我給這黑夜添加幾分光彩才行嗎?”
柳一帆羞赧地讓開了一條道,示意讓她先進門,然後才挺胸向服務員招呼道:“兩位!還有坐吧?”
蕭孜然卻更正道:“我們三位,盡量找個寬敞又通風點的位置,方便我們抽煙。”
服務生並沒有拒絕,對柳一帆略有深意地笑了笑,好似在說千萬別在大晚上隨意揣摩女孩子的心思,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這算什麼?
約會中,菜鳥對菜鳥的初次忠告嗎?
柳一帆剛坐倒在位置上,蕭孜然卻已從手提包中拿出了錢包,在桌案上拍了又拍,對服務員吩咐道:“去外面買兩包玉溪!硬盒的那種。”
服務生呆了一陣,果斷屁顛屁顛地離開了,不出一會帶了兩包玉溪,不知爲何他竟將兩包煙都豎着放在了蕭孜然的眼前,蕭孜然愣了愣,笑道:“先來一打啤酒吧!特色菜全上,先涼後熱的。等會結賬的時候,煙錢一並給你付......”
服務生嘆了嘆氣,搖頭準備離去。
蕭孜然忽然拿起手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服務生頓時成了呆頭鵝,蕭孜然雖不及邵雨薇的那種豐滿妖嬈,但相比唐曉曼的古典婉約也毫不遜色,想必是個老男人遇到這樣的搭訕,都會分泌點雄性激素的。
他遲遲地說道:“溫.....長生啊。”
蕭孜然手指齊飛,然後放下手機笑道:“好名字,和人一樣的好,我記住你了,忙你的去吧。”
柳一帆不忍在這個節骨眼上調侃她,卻想不通她爲什麼發瘋要定三個人的位置,道:“還有什麼人要來嗎?”
“自然不是那個禽獸!剛才雨薇姐打電話了,然後她說讓我們等她一起坐坐。”
“孜然,你就不能放下態度和他談談嗎?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了?”
蕭孜然拆了包剛買的玉溪,徑直自己給自己點上,道:“你想抽就自己點,我沒有給人點煙的習慣。”
事實上,她之前連抽煙的習慣也沒有。
柳一帆嘆了嘆氣,蕭孜然卻埋怨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家就不能不嘆氣啊,有什麼可嘆息的,你應該慶幸我早點撕破他僞善的面目。”
“那......這個孩子呢?”
蕭孜然狠狠吸了兩口煙,然後揉滅煙蒂,苦笑道:“沒爹的孩子還要他幹啥,跟着我看世態炎涼活活受罪嗎?”
“你知不知道和他糾纏不清的那個女的是誰?”
“不清楚,只知道他給她的備注叫做孟瑤!算了,我們先喝酒,不說這些了。”
也許,這事情根本就沒法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