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錯愕的轉過了身,目不轉睛的看着傅秀峯的身影走進了屋內。
詹風蹙眉,看向任月高聲說:“我們先出去轉轉,看看外面什麼樣。”
“好。”任月點頭,正要出門,李大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詹風,任月——”
“李大伯?”任月的心咯噔一下,二人的身子一僵,詫異的轉身看着他。
“我們今天就要走了。”
“不再多待兩天?”詹風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不了。”李大伯搖了搖頭,“李佐李佑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我最擔心的,要是再看到這些打打殺殺——”
的確如此。
本身李佐李佑就有些問題,現在要是再這樣下去——
詹風點頭,對他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挽留你,不過現在兵荒馬亂,萬事小心,馬車跟馬,李大伯還是你帶着吧。”
“這萬萬不可,任月的身體——”
“李大伯,你放心吧,有了詹風,什麼樣的馬車我坐不到,就算坐不了,我們也會平安無事的,等過了這個風頭,我們再走。”
“這——”李大伯猶豫起來,眼神有些閃躲。
“別想了,就這麼定了,走我們送你。”詹風不容置喙,隨手將馬棚裏面的馬牽了出來,向着外面走去。
衆人緊隨其後,李大伯與李佐李佑剛一出門就看着詹風將馬車都給安置妥當。
“這就可以了吧。”詹風說着,拍了拍馬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以後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詹風,任月,大伯什麼都沒有給你們留下,這些藥是我以前就給你們備好的,是一些安胎的藥丸,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拿着吧。”
李大伯說着,隨手將瓷瓶塞進了詹風的手中。
“謝謝。”
“跟我說這些,着實有些見外了!”李大伯笑着擺手,轉身跳坐到了馬車上。
車內李佐李佑安靜的坐在那裏,與以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任月曾經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即將成爲人母,心中的確是頗有不舒服。
她會願意爲了孩子奉獻一切,就猶如現在的李大伯一樣。
“萬事小心!”任月擺了擺手,目送着李大伯的車子漸漸遠去,眼眸瞬間就暗了下來。
這幾天突然經歷了如此多的離別,讓她的思緒都亂成了一團。
漸漸的,眼眶紅了起來,任月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從臉頰滑落。
“月兒!”
詹風心疼的看着她,急忙將她摟在了懷中,“怎麼了?”
“沒什麼,總是覺得現在這些人都離開,我有些傷感。”
“月兒別怕,凡是都有我在。”
詹風說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牽住了她的手,“不過現在,你要是再不把臉上的眼淚擦幹,我可就要回屋裏親自幫你好好的擦一擦了。”
任月微怔,深吸了一口氣,輕咬着下脣搖了搖頭,“我不哭了就是!”
說着,她抬手撫了撫臉頰上的冰涼,抬眸看着眼帶着笑意的詹風,“我們現在出去?”
“那是自然!月兒想買什麼,今兒個就買什麼。”
一邊說着,兩個人齊齊的走了出去。
直到兩個人的聲音全部都聽不到了,屋內一個人影這才晃動的離開了原地。
詹風與任月緊緊的抿着脣,一言不發,直到走到了熱鬧的街市上面,任月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傅秀峯,是不是懷疑我們了?”
“還沒有。”詹風搖了搖頭,“不過也快了!”
詹風說着牽起了她有些冰涼的雙手,低聲的喃喃道:“別怕,我還在。”
“我不怕,我不怕!”任月搖了搖頭,身體微微的顫抖着,雖然口口聲聲說着不怕,但是她的身體上的反應卻異常的誠實。
詹風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這一次我們在扶騫城好好的休息兩天,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說到這裏,他嘆了一口氣,“的確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扶騫城的城主,居然跟月兒你有關系。”
“跟我有關系?”任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月兒,你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因爲這個咬痕,何湄才出事的。”
任月起初還沒有往那個方向想,現在聽着詹風的話,越想越是心驚。
她錯愕的抬起頭,驚訝的對上了詹風的眼眸,“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會跟我有關系,爲什麼會跟那個疤痕有關系——”
任月不停的顫抖着,難以相信的搖了搖頭。
詹風蹙眉,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月兒,這件事情我只能說,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見一見,這扶騫城的城主。”
“現在?”任月抬眸輕聲的詢問。
“恐怕是的。”詹風說着眼眸瞬間就暗了下來,冷冷的掃着周圍。
任月詫異無比,順着他的眼光看着周圍,發現街道上面,有幾個衣着普通的男人,正直勾勾的往這邊看着。
任月頓時心驚的後退了一步。
詹風摟住了她的腰肢,輕聲的喃喃着,“月兒別怕,我們去看看。”
詹風說着再一次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詹風手中的溫度,好像身體裏面傳來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就眼看着詹風帶着她,向着那些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人看着詹風的動作,紛紛正要離開,卻被詹風橫身擋了下來。
“我要見你們主子。”詹風高聲的對他們說着。
這一句話,徹底讓幾人都愣在了原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是你不懂,還是我不懂?”詹風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們。
瞬間,衆人齊齊的沉默了起來,最旁邊的一個男人向前一步,看着詹風緩緩說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話後,男人快速的轉身,向着前方走了過去。
詹風與任月跟在身後,任月越走越是心驚,她的心髒劇烈的跳動着。
“砰砰——砰砰——”
她會見到誰,會經歷什麼,她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任月抬起了頭,看着前方斑駁的一個小宅門,微愣了一瞬。
“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