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意味深長的勾起脣,看着任月緩緩開口:“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如此有腦子的女人。”
“呵——”
任月輕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這個男人說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任月還是知道。
劉鈺緩緩的抬眸,“我只想知道,何湄到底是跟何人效仿,咬的那胳膊上的印記。”
任月頓時一愣,錯愕的轉頭看向了詹風。
詹風此時緊緊的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如果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
說着話音剛落,劉鈺又一次的勾起了脣角,“就算我不說,詹風也會告訴你,我們千刃樓對待叛徒,是什麼樣子吧?”
短短的幾個字,劉鈺的話已經讓任月整個人渾身僵硬的起來,渾身冰涼刺骨。
“如果不想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就乖乖的把事情都說出來。”
劉鈺說着抬眸打量起了任月,“你不想讓你的娘子跟腹中的胎兒遭受折磨,就好好的跟我說一說,這件事情!”
詹風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着,劉鈺每一句話都敲打在了他的心上,讓詹風的臉色煞白,渾身抖如糠篩。
這件事情,任月比誰都有發言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這件事情——”
“我告訴你。”
詹風搶先的說出了口。
任月微愣,“風——”
詹風在桌下輕輕捏了捏任月的手,微微搖頭,接着對劉鈺開口,“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說,但是你要放了我的妻兒。”
“討價還價?”劉鈺抬眸,冷冷的掃了一眼詹風,“你有這個能力嗎?”
“當然!”詹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烏江。”
話音剛落,劉鈺的臉陡然變的難看起來。
任月更是臉色煞白,慌張的抓着他的手。
此刻的詹風猶如泥鰍一樣,從她的手中挪了開,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劉鈺的身上,“現在你能讓她走了嗎?”
“好。”劉鈺點頭,略微的掃了任月一眼。
任月覺得渾身被針扎了一樣的疼。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痛苦又絕望的壓力。
“請跟我們離開。”幾個人說着站在了任月的身邊,任月渾身打着哆嗦,雙腳不自覺的向外面邁着步,看着詹風與劉鈺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驀地有了決斷,她轉過了身,向着劉鈺的方向跑了過去,高聲的喊道:“我要跟你談一談!”
話音剛落,詹風發瘋一樣的握住了她的手,“不行!”
如此反常的動作,讓劉鈺眯起了眼睛,隨手從桌上甩出了杯子,向着任月的胳膊上快速的飛去。
頓時,空氣中出現一聲脆響。
“撕拉”一聲,任月的手臂處,衣服豁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上面露出了明顯的咬痕。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任月與詹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胳膊上的傷疤,已經暴露在空氣之中。
“呵。”劉鈺冷笑了一聲,抬起了眼眸冷冷的看着詹風,“原來,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
“有什麼事情,我們兩個人說,你不要爲難他!”
任月說着,不着痕跡的向前一步,徹底擋住了詹風的身子。
“跟我進來。”劉鈺掃了她一眼後,轉身走進了屋子裏面。
剛才他們兩個人來的時候,只覺得這是一個平常的農戶之家。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是關着她一輩子的牢籠!
讓她永世都不得翻身的地方!
任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快步的跟着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月兒!”
詹風大聲的呼喊着,正準備要再說,卻眼睜睜的看着任月轉過了身,神情決絕異常,“風!等我!”
沒等詹風開口,任月已經轉身走了進去。
眼看着前方屋子的大門,像一頭兇惡的猛獸,活生生的將她吞了進去,連渣都不剩。
“月兒——”詹風低聲的喃喃着,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他從來都沒有過如此的痛苦過!
這種對千刃樓從內心之中的懼怕感覺,那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顫慄。
此刻的任月走進了屋子裏面,戀戀不舍的看着門外的詹風。
那種頹然與挫敗的樣子,讓任月的鼻子瞬間發酸。
“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用的着這樣?”劉鈺冷眼的打量着任月,緩緩的開口說着。
“那是因爲你沒有遇到一個,在乎你的女人。”任月不甘示弱的說着,她原本就沒想要全身而退。
如此的牙尖嘴利,讓劉鈺不悅的蹙起了眉頭,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眼。
那是一副,我壓根就沒想着要活着出去的樣子。
看着她這般,劉鈺又一次的笑出了聲音,“真是厲害。”
任月坐在了一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雖然表面上是這樣,但是心中早已經慌亂異常,手心也都泛起了薄汗。
尤其是這個劉鈺,說話做事隨心隨性,根本不知道還會做什麼,來等着自己。
任月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那裏。
“你跟你的母親,可是一點都不像。”
劉鈺突然的開口,讓任月措手不及。
她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激動的說道:“你說什麼?”
劉鈺此刻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思緒似乎陷入到了回憶裏。
任月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你知道我的母親?你認識她?見過她?”任月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曾幾何時,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找到親生的父母。
一門心思的照顧着爹爹跟爺爺。
可是爹爹爺爺離開以後,任月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在想着,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又在哪裏。
她想過無數個結果與過程,卻沒有想過,是在這樣的場合,知道父母的消息。
劉鈺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你母親帶大的?”
“不是。”任月搖了搖頭,“我是一個江流兒。”
話音剛落,劉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說什麼?”
“我父親與爹爹,都是鵝村裏面的人,有一天大雨,爺爺從烏江上面,把我給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