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心中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好像,有一個人一直默默的在關心着自己,即使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無用功。
要是自己的孩子,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也不知道劉鈺的心裏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不過這一切,都是假設罷了,劉鈺已經找到了她。
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任月心中有些異樣。
自己也即將初爲人母,明白劉鈺現在的感受,剛才的做法似乎是想要看她幾眼。
“我們換衣服吧。”
想到這裏,任月有些可憐劉鈺這個人了。
他患得患失,又有一些擔心,擔心任月不接納他,這才跑了過來,又傲嬌的離開。
“好,那我們現在就換。”
“姑爺,你的衣服,在您自己的院子裏面。”
水靈怯怯的說着。
“那我的院子在哪?”詹風此刻也不想多說什麼。
“在西南角的春江閣。”
“這裏呢?”詹風心中有一絲不好的感覺。
“這裏是東北角,暖絮閣。”
果然!
詹風哭笑不得。
任月微愣,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什麼?我們兩個人,是這院子裏面最遠的兩個房間?”
“是!”水靈點了點頭,語氣異常的肯定。
劉鈺是故意的!
任月撫了撫額頭,嘆了一口氣。
“月兒別擔心,以後有很多的時間的,我還是先走吧。”
詹風說着,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任月的神色也古怪起來。
詹風今天的模樣,也有些不同,似乎在隱忍克制着什麼。
當詹風的身影離開後,任月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水靈站在一旁,眼底笑意盡顯,“小姐可真是夫妻恩愛,這般的戀戀不舍。”
任月紅臉,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我還是換衣服吧。”
她的心思,這麼明顯的就被人發現了,着實有些小尷尬。
水靈抿着脣,點了點頭,笑意盈盈的從櫃子裏面,拿出了一件象牙色的粉霞錦藕絲緞裙,遞到了任月的面前。
......
詹風換好衣服以後,站在暖絮閣的門口等得焦急不已。
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
屋子裏面,是不是傳來水靈的贊嘆聲音與任月輕輕的笑聲。
越是這樣,詹風的心裏就越像是被貓抓了一般,七上八下,好不煎熬。
“小姐,你真是太美了!”水靈再一次的贊嘆,隨之打開了大門。
見此機會,詹風一個健步衝了進去,看着眼前的一幕,驚呆在原地。
“月兒——”
任月此刻頭插一柄金玉簪,將頭發慵懶的束起,象牙白色的絲緞裙,襯的她如若凝脂,光潔明豔。
她的臉頰微微帶着少許的嬌羞,扭捏的站在那裏,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縱使詹風以前見過太多的名門淑女,卻都不敵任月現在的清眸淺笑。
“風!”任月看着詹風身上的衣服,也是微愣了一瞬,如此英姿綽綽的樣子,也着實讓任月看的面紅耳赤。
“小姐,姑爺,我們走吧,要不然耽誤了時辰,老祖宗該生氣了。”
老祖宗!
任月頓時心頭一跳。
對了!
她聽說過,劉鈺有一位老母親,上一次,他們兩個人還給她送過衣衫的布料。
沒想到,居然有如此的淵源。
任月都頗爲的唏噓。
“好,我們現在就走。”詹風說着握住了任月的手,深情凝視。
任月臉頰微紅,低着頭,任由着他帶着自己,走了出去。
走廊曲曲折折,雖然路途遙遠,但是有了詹風的陪伴後,任月竟覺得這路也不算是太難走。
許久之後,他們二人終於走到了正廳之內。
此刻屋內正中間的紫檀椅上,坐着一位頭發鬢白,身穿紅黑底仙鶴長褂的老婦人,她杵着手杖,精神矍鑠,來回的好奇的打量着任月。
一旁的劉鈺安靜的坐在那裏,似乎早已經等待了這一天,等了許久。
任月可以清楚的看到,劉鈺的雙手不自覺的彎成了拳頭。
“在那站着做什麼,快來坐下吧!”劉鈺被任月的眼睛盯的有些拘謹,輕聲的說着。
“好!”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視線收了回來,卻一動都沒有再動,看着老祖宗,微微的福了福身子,“老祖宗好,月兒拜見老祖宗。”
“詹風拜見老祖宗。”
兩個人齊齊的說着,讓老祖宗的眼眸頓時就亮了起來,不停的點着頭。
“好!好孩子!”
老祖宗用力的杵着手杖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向着任月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剛才老祖宗坐在那裏,任月還以爲她的身體不是很好,可是這手剛一握住,任月就感覺到,老祖宗的力量有多大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的“嘶”了一聲。
頓時,老祖宗猛的縮回了手,關心的詢問着,“你有沒有怎麼樣?我是不是手的力氣太大了?”
老祖宗當年,也是在名門大戶中做過繡娘的,雙手也因爲做過苦工的原因有些粗糙。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任月分外的心疼,她這一雙手。
“沒,沒事!”
聽了任月的話,一旁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劉鈺,也緩緩的收回了視線。
對上了詹風詫異的眼眸。
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指着旁邊的椅子,“你也坐吧。”
“謝謝。”詹風拘謹的說着,坐了下來。
“快,月兒也別站着了,坐下吧,坐下。”老祖宗說着,又一次的握住了她的手。
動作輕柔的,生怕又將任月給誤傷了一樣。
感受着老祖宗的小心思,任月的鼻子酸楚起來,驀地就紅了眼眶。
剛一坐下,就聽着老祖宗關心的詢問,“怎麼了?怎麼要哭了?是我剛才捏痛了你嗎?”
“沒有!”任月急忙的搖了搖頭,“是我自己,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關心,被人在意的感覺。”
話音剛落,詹風感到了一陣寒光。
他錯愕的抬頭,看着劉鈺瞪着憤怒的即將噴火的眼睛盯着他。
任月咳嗽了兩聲,急忙解釋,“不是詹風對我不好,而是長輩,我從來都沒有——”
話說到了這裏,任月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老祖宗跟劉鈺的眼眸,同一時間的垂了下來。
完了!
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