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正想要解釋,一旁的老祖宗卻“啪”的一下,揮了一巴掌,打在了劉鈺的頭頂。
這動作一出來,詹風的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這是誰!
千刃樓的樓主!
掌管着無數人生死的男人,現在居然被人給打了。
“母親。”劉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都怪你!當初氣小姐做什麼,你看看現在,讓月兒委屈了這麼多年!”老祖宗話音剛落,還覺得不解氣,又用力的錘了錘地面。
手杖落在地上的聲音,“咚咚”直響,劉鈺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任月聽着他們兩個人的言語,心中溫暖異常,輕咬着下脣坐在那裏。
“母親,孩兒不敢了,這月兒不是已經找到了嗎?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
劉鈺說着,笑出了聲音,“母親還不知道,當初鵝城過來送料子的人,就是月兒的夫君。”
“哦?”老祖宗驚訝的打量着詹風,眼底也有一絲的探究意味。
意思非常的明顯,誰要是對自己的寶貝孫女兒不好的話,她就要他好看。
“還有一件事情,母親一定會開心。”劉鈺說着彎起了脣角,“當初鵝城給您送過來的衣服,是月兒一針一線給繡出來的。”
老祖宗聽着這句話,驚訝的坐在了那裏,激動的看着任月,“月兒,他說的是真的?那身萬字壽服是你給做出來的?”
任月心中一驚,瞄了劉鈺一眼。
原來,他什麼都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包括何湄是怎麼讓自己縫制衣服的事情,恐怕也已經明白。
任月覺得,自己似乎在他的眼裏已經沒有了什麼祕密。
“是——”
略顯猶豫後,任月最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這衣服,的確是她繡出來的。
只不過當初,是以何湄的名義送出去。
恐怕當時,劉鈺就有這個心思,想要與任月接觸,但是沒有接觸到罷了。
“好!好月兒,好月兒啊。”老祖宗激動的說着,不停的點着頭。
聲聲的點頭與欣慰,讓任月的心漸漸溫暖起來。
“快喫些飯菜吧,來,多喫一點。”老祖宗說着,夾了一些菜放進了她的碗中。
一旁的劉鈺沒有動,任月正準備喫飯,眼看着老祖宗碰了碰劉鈺的胳膊,催促着他。
劉鈺的臉色陡然一變,這才扭捏的夾起了一塊魚肉放進了任月的碗中。
“喫飯。”
他的聲音有些冷,可是在任月聽起來,卻比春風還要溫暖。
“謝謝。”任月拘謹的說着,將菜大口大口的喫進了肚子裏面。
她一邊喫着,一邊豆大的眼淚就簌簌的滑落下來。
這樣的舉動,着實給詹風與劉鈺嚇得夠嗆。
老祖宗率先開了口,“月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了!是飯菜做的不好喫嗎?”
老祖宗焦急的問着。
任月抽抽搭搭的坐在那裏,不停的搖着頭,最後將飯菜都吞進肚子裏面之後,這才緩緩的抬眸,對上了老祖宗那雙關愛的眸子,“老祖宗,我沒有事情,就是覺得,這日子過的太恍惚了,不真實。”
劉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沒有言語,只是緊緊的抿着雙脣。
一旁的詹風眼眸瞬間就暗了下來,不着痕跡的在桌子下面,緊緊的握住了她的雙手,將自己的力量傳遞過去。
“傻月兒,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這裏始終都是你的家!”
老祖宗的這一句話,徹底讓任月打開了洪水的匣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下來。
在劉府的第一頓飯,就被她的眼淚,給衝刷了個幹淨。
直到她回到屋子裏面的時候,淚水也沒有落完。
詹風站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低聲的喃喃着,安慰着她。
任月的啜泣聲越來越小,正準備平復心情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水靈的聲音。
“姑爺,到時間了!”
全府上下所有的下人,都在盯着詹風的舉動,但凡是進了任月的屋子裏面,都要計算着時辰。
詹風哭笑不得,可是也知道,自己再這裏更徒增任月的擔心。
“月兒安心的休息,我也回屋子裏面,好生的睡一覺。”
“好!”任月輕輕的點了點頭,目送着詹風離開。
直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水靈這才轉動眼眸,貼着任月的耳邊低聲的喃喃着,“小姐,城主書房有請!”
任月微訝了一瞬,“現在?”
“是的!”水靈畢恭畢敬的回答着。
猶豫了一瞬後,她還是緩緩的站了起來,“帶我過去吧。”
“是,小姐!”水靈說着,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任月一邊走一邊想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走到了劉鈺的書房門口,都沒有想明白。
“小姐,已經到了,可以進去了。”
“好!”任月輕聲的答應了一聲,下意識的敲了敲門。
“進。”
的確是劉鈺的聲音。
她心頭一跳,緩緩的推開了門,看着劉鈺負手而立站在那裏,似乎等候多時。
“你——”
任月詫異的抬眸看着他,不懂爲什麼會叫自己前來。
“月兒,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那何湄不是我殺的,但是的確是我命人不讓人調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任月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怎的,她的確是想聽一聽,劉鈺的解釋。
“因爲何湄,是被浮山國的人,給殺了的。”
“浮山——”任月低聲的喃喃着,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她錯愕的抬起了頭,激動的開口,“那雷珏他們——”
“不錯!”劉鈺點點頭,“還有馬嫂,同樣也是浮山國的探子。”
“這根本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創立千刃樓,也不過是搜集所有國家的情報,來換取我們雲蒼最大的利益而已。”
突然的轉變,讓任月難以相信,直到她聽完了劉鈺的話後,宛如行屍走肉一樣,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
任月低聲的喃喃着,是非黑白,竟然是如此的變幻,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有障眼法,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她輕閉上了眼睛,正準備睡下,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音。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響起,任月快步的走了出去,詹風激動的站在原地。
“風——”
“月兒!”詹風用力的抱住了她,身體微微的顫抖着。
耳邊,還有劉鈺剛剛對他說過的話,“好好的照顧月兒,你這個人,還算不錯!”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聖旨,讓詹風欣喜不已,恨不得直接衝到任月的面前,緊緊的擁抱住她。
他也是這麼做的。
“這麼說,我們兩個可以在一起了?”
“當然!”
“永遠不分開?”
“永遠,不分開!”
詹風說着,緊緊的擁吻住了她。
屋外月光傾泄,將二人的倒影拉的很長很長,亦如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