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弟子也都震驚無比,一向溫潤的師長居然會發這般大的怒火,也不知道矛頭指向誰。
這位師長向來脾氣極好……
“罰梁稷抄寫青蓮家規兩百遍。”講座的長老正聲說道,違背既然入了青蓮李氏,便得遵從青蓮李氏的規矩,誰也不得例外。
“才兩百遍……”
聽到這懲罰,衆多世家實勢力子弟不由得哀嘆,這懲罰也太輕了吧!
“人家是梁王府的世子,得罪不起……”一位弟子冒酸水,輕聲地嘀咕道。
現今離鏡王朝,南延家族被貶以後,勢力最爲強大的便是梁王府,鍾氏皇族完全無法與之匹敵,反倒是逐漸地式微,就算是離鏡王朝重新回到鍾氏皇族手中,也無法抑制這梁王府的勢力擴展。
即便是下課以後,衆人還在紛紛討論這位梁王府的小王爺,梁稷。
“誰不知道這梁稷在這片地域,完全就是小皇帝般地存在,天生的帝皇相,在梁王府中極爲受寵,即便不是嫡子,也還是被立爲了世子……”
“你是說,這梁王府……有不臣之心?”
即便是聲音刻意地壓低,但鍾意還是聽到了,不臣之心向來皆有,只是近來南延家族被貶,一下子讓他們膨脹起來。
若是離鏡王朝舉朝之力相爭,兩者誰勝誰負還不一定,但這種假設不存在……
“別亂說話,這種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一個個地都要倒黴!”一名年長的弟子訓斥道。
“一個個的都是有心之人……”鍾意站在容筠身邊,輕聲說道,他們兩人比較低調,所以和這些世家勢力子弟也就有些脫節,不太熟,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幾天我倒是聽了不少消息,好壞都有,你要聽哪一個?”容筠淺笑着說道,難得她心情這麼好,說不定還真的有什麼好消息呢!
“好消息吧!”
“皇塔恢復以往的獻祭,先帝在皇塔中布置的陣法已經全部啓動。”
在外界看來,這也算是陛下還政於鍾氏的一個表現吧!
但對他們來說,這是確保皇塔中的先祖之靈不會因無香火供祭而消亡。
“誰來祭祀?”鍾意問道,這祭祀之人可不是隨便選的,天子可祭,或者是頗收重視的鍾氏皇族子弟。
也不知道陛下會選誰?
“前日,陛下親自入皇塔,主持祭祀……”
想來也該如此,陛下雖說不是鍾氏皇族的子弟,但是的確有資格主持祭祀,而且得到了皇塔的認可。
鍾意上次進入皇塔完全就是小打小鬧,陛下這才叫真正的祭祀。
“那壞消息是什麼?”鍾意希望這個消息不會太壞,他離宮的消息,想必不久就會傳出去,到時南澍王府可就有正當理由再送一位子弟入京。
“不會我那一位哥哥進入京城了?”
“那倒不是,梁王府向陛下求親,希望陛下能將安月公主許配給梁王府世子……”
“他們是想找死!”鍾意溫和的眼眸一下子凌厲起來,仿若刀劍其出,日月同升。
他可不管什麼梁王府世子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敢打安月的主意,那這人真的是要找死了!
無論是前世的許棠卿,還是今生的安月,對他來說,都是心中逆鱗,旁人觸碰不得。
看到鍾意這一副憤怒的樣子,容筠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安月和他的關系太過於親近了些,若是僭越了界限,只怕也是會讓陛下爲難。
“陛下怎麼說?”鍾意慌忙問道,這門親事最後還是得陛下決斷,不過無論陛下答不答應,他都不會讓梁王府如願以償。
“陛下說,讓安月自行決定,但安月還在閉關之中,這件事也算是擱置了,但是梁王府派出的使團駐扎在京城,希望能得到安月公主的回答。”
這算是逼婚……
鍾意一拳頭砸在一旁的石柱上,等回答,就是等安月出關來逼婚,如今的局勢是這番光景,梁王府就是頂半邊的天,若是爲了穩定朝堂,哪裏有安月做選擇的權利。
“梁王府的小王爺是吧,這次我非得把你埋入土裏,我看一個死人還怎麼娶親!”鍾意暴怒之下,體內收集的無數亡靈冤魂一陣鬼哭狼嚎,幻化成黑霧,湧入盤域之中。
它們也怕啊,萬一被這恐怖的家夥喫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鍾意,你冷靜,這件事並沒有定下,陛下也會爲安月着想,不過勢力梁王府的一廂情願。”鍾意的反應遠遠地超出了她的預料,萬一衝動起來去找那梁稷麻煩,只怕連他們的任務都會收到影響。
“你放心……”鍾意深吸了一口氣,將許棠卿嬌羞的模樣從腦海中抹去,平靜地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冒然行事。”
但這梁稷活不了。
天選之人,天生的帝王相?
可笑!
“我們走吧,也不知道李青追那裏有什麼消息。”
走到半途,回頭一看,便看到那一名柔弱的侍女,費力地抬着一桶水,走近了梁稷的院落中。
“喬蘿……”但鍾意看這小侍女,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身上靈氣內通外換,短短幾日竟然從一名普通人變成了一名入境修士……
難道說這梁稷這般癡情於她,給她服了什麼入境丹?
鍾意有些摸不準,但知道的是這名侍女身上定然有問題。
“小圓團怎麼還沒回來,不會被那梁稷抓住了吧?”鍾意走之前,便讓小圓團去那深山之中,將鎖靈囊的氣息綁定在一位兇悍的戾獸身上,不然鎖靈囊失竊,總是會引起梁稷的懷疑。
“鍾意,鍾意,你在想什麼?”容筠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塊腐爛的破布正放置在他們面前,一旁的李青追正在急切地找尋古籍通典。
“這東西……”
濃鬱的腐臭味從這破布上傳出來,像是被腐爛的血肉浸泡過一般。
“那些傀儡近來像是發了狂一般,瘋狂地湧入清霞鎮,刨祖挖地般地像是在找些什麼,青蓮李氏的弟子冒死從他們手中搶到了這一塊破布,但這布上的印記我並未見過。”李青追自認爲自己通讀道藏,也算是學貫古今,卻連這印記半點印象都沒有,對不住那些死去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