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生總算是安頓了下來,還有了自己的小院子,雖然辛厲還是那麼懶惰整天無所事事,周海生總是每天早出晚歸的賣字畫,偶爾也種種莊家,活生生地把自己幹成了一個不是讀書人的模樣。
一切都已經完備之後,周海生這就要開始爲自己和辛厲的民牌東奔西走了。沒有民牌自己做個小買賣都不敢聲張。
要去辦理這民牌就不得不裏提到這北進大陸上設的一小官職位——裏正。一百戶爲裏,五裏爲鄉,每裏設裏正一人,負責調查計統人口,課置農桑,檢查非法,催納賦稅。裏正的上差乃縣衙裏的縣長大人。
縣長大人自是不會管民牌這等小事,故此等小事就化給了地方的裏正。
裏正家住在懷城城裏,別院亭落,一副堪比縣長府上還闊氣的門庭。
周海生幾月在懷城的售賣字畫也聽聞這裏正的爲人,上門還揣了一吊銅子和兩條肥美的鯉魚。
這裏正家只有一個打掃的丫環,招呼周海生進了待客屋子之後便到一旁的水井去洗衣服,壓根兒不給周海生端茶倒水。
周海生也不敢坐下,掂着兩條魚在待客屋子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生別扭。
站了也不知道是多久,裏屋裏出來一男人,看上有些年紀了,也不知道還是不是管轄周海生所住之地的裏正。
那人咳嗽了幾下,周海生這才抬頭瞧了瞧,見到有人這才行禮道:“小巖村村民周海生給裏正大人請安!”
那人沒有搭理周海生,而是直接上坐了。隨後端起一旁的已冷的茶水喝了起來。吐了茶葉沫子,拿起桌上的絹布擦了擦嘴角之後這才開始慢條斯理地說話,“什麼村子的?”。
“小民是小巖村的!”周海生恭維地回道。
“去過好幾次沒有見過你啊!”
“我跟我叔父這才搬來幾個月,還沒見過您老。”
那人仔細瞧了一眼周海生手裏的魚,“手裏提的什麼啊?”。
“哦,這是孝敬您裏正大人的兩條鯉魚!剛打不久的,還新鮮。”
那人又假裝咳嗽了一下,向外喊道:“小雅啊!”
外面那正在水井旁洗衣服的女子應了聲:“哎老爺!”
丫環小丫慌慌張張進了待客屋子,男人對着她說道:“看見客人手裏的魚了嗎?”
“看見了!”小雅點點頭。
“還不趕緊拿防水裏去,等下幹巴了,可就不好喫了。”
周海生趕緊將手中的兩條鯉魚遞給了一旁的丫環小雅。
見到小雅出了門,男人這才客氣道:“趕緊坐趕緊坐!”
周海生勉勉強強坐下。
“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裏正大人,小的,名叫周海生,我那叔叔名叫辛厲。二人都是來自南方的流民,這不,在小巖村住了許久了。”
“哦……是流民啊!”
周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流民的話這事兒就有點不好辦了!”說着話,男人還用兩只手搓了搓自個兒的磕膝蓋。
周海生似乎懂了什麼,趕緊從腰間取出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吊銅子就遞了過去。
男人捋了捋胡子,滿臉笑容,道:“你個小夥子就是懂事!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了,這民牌的事就交給我了。明兒個啊,就可以來拿!”
周海生趕緊起身謝道:“那就多謝裏正大人了!”
二人待客屋子裏正聊着呢,屋外來了人,丫環小雅見到便行了禮,嘴裏道:“公子,您回來了!”
男子點點頭,看了一眼丫環的忙活,疑道:“哪裏來的魚?”
“不知道,好像是老爺的朋友送的。人現在還在屋子裏呢!”
男子並沒有再多問,心裏似乎知道什麼, 抬步就往屋裏走。
一進門,便看見那個“裏正大人”正坐高堂,一副縣長大人的模樣。
那“裏正大人”一瞧見男子,立馬把翹着的二郎腿放了下來,東張西望,不言不語。
周海生先起身行禮道:“這位是?”
“我是這十裏八村的裏正張賢!你是?”
周海生懵了,看看堂上坐着的男人,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張賢,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嘴裏吞吞吐吐,“他……你……你們到底誰是管小巖村的裏正啊?”
張賢有些生氣,對着男人道:“還在這裏幹什麼?”
那男人這才有些灰溜溜但是又有些理直氣壯地離開。
看着男人進了屋,張賢這才賠禮道:“實在抱歉啊,方才那是我年邁的老父親。年紀大了,有些貪玩,你不要見怪。小巖村是我負責的一個村子。”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令尊是裏正大人呢!”
“大人談不上。別站着啊,坐坐坐!”
之前本來就是坐着的周海生,一晃一忽之間又站了起來,都不敢坐了。
“你這登門拜訪的,不知道又何事啊?”
“小民名叫周海生,家裏還有個外族叔叔名叫辛厲。我二人是南邊來的流民,現在住在小巖村,已經好幾月了。這不湊足了些銅子這才敢登門,望裏正大人能給我跟我叔叔辦個民牌。”
“原來是這莊子事啊!不過你的消息似乎有些不通啊!”
“什麼消息不通?”
“我桀末裏正辦事從來不搜刮民脂民膏,你這來找我辦民牌是誰傳出去的要送魚送錢的?!”
周海生立馬賠禮道:“周海生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望裏正大人原諒。”
“說了不用叫我大人了。”張賢道:“銅子你就收回去吧,這魚等下下人做了你就一起跟我跟我家裏人一起喫吧!”
“這……這……這有些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適合的!我看你年紀跟我相仿,看上去也是個讀書人,若不是南方戰亂也不會跑到桀末來。這流民本來就居無定所,你能到小巖村安家我作爲裏正理應安撫才是,怎還會收受賄賂呢!就這樣了,就裏下來喫飯再走吧!”
“那……那周海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裏正張賢的家的廚房裏,張賢親自下廚,一條魚是煎炸,一條魚是熬煮,忙的不可開交。
周海生坐在屋子裏也幫不上忙,去幫忙還被趕了回來。
張賢的父親也在屋子裏,但是不敢看周海生,可能是因爲之前騙了周海生的緣故。
坐了許久,周海生是真的悶,都每個人說話。
勉了勉強開口對着老爺子道:“那個……我問問,裏正大人這麼大的院子怎麼才僱一個丫環小雅啊?”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周海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