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舟鐵刀連揮,只聽得“叮叮當當”一連串聲響,他已將十七劍封住。
但天不怕的九腿卻結結實實踢在他胸口上。
天不怕借力凌空後翻,在半空中大笑道:“小子,你完了,你死定了。”
他有權力笑。
他一腿能將一頭牛踢死,何況人乎?
他沒有想到能這麼輕易的殺死鐵舟。
所以他的笑聲格外響亮。
雪地柔軟。
天不怕落下地時,笑聲卻變成了呻吟聲。
地不怕和人不怕的笑聲正要衝出喉嚨,聽到天不怕的呻吟聲,硬生生將笑聲又咽回了肚子。
咽回時的聲音,像一只正欲啼鳴的雞被石子堵住了喉管。
二人撲過去道:“大哥,你怎麼了?”
天不怕痛苦地道:“我的腳……”
鐵舟緩緩道:“你的腳踢人太重了,把我的扣子都踢爛了,希望你以後踢人時注意點。如果以後還可以踢人的話。”
可惜他以後再也踢不成人了。
他一腿可以踢死牛犢,但踢在鐵舟身上的九腿,只踢爛了鐵舟一顆口子,反震之力卻將他的兩腳踝骨全部震碎。
他從此已無法再站起來。
地不怕人不怕狂吼一聲,翻身掠起,揮劍撲向鐵舟。
鐵舟揮刀。
但刀尚未揮出,地不怕人不怕二人已悶哼一聲,僕倒在雪地上。
鐵舟正自納悶,忽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
接着一團火焰般的宇文楚楚從風學深處走出。
鐵舟沉聲說道:“是你殺死了他們?”
宇文楚楚反問道:“難道賤妾不殺了他們,鐵大俠還會饒了他們不成?”
鐵舟不會,所以他沒有回答。
宇文楚楚笑道:“鐵大俠,沒有想到這麼巧,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賤妾正好有事要去洛陽,看來我們可以搭伴了。”
鐵舟毫無表情地道:“對不起,鐵某不喜歡和人搭伴,告辭了。”
抱了抱拳大步而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宇文楚楚眼中淚珠盈盈。
女孩子是有自尊的,又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她幾乎要掉頭而去。
望着走入風雪深處鐵舟的背影,她忽然仰天長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充斥胸中,她暗中一咬牙,忖道:“好個鐵人鐵舟,我就不信你真的是鐵石心腸,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感情?”
她不但咽回了眼淚,也咽回了氣,順着雪地上的腳印追了下去。
她是認真的。
她想要追求的,她一定要堅持到底。
這就是她的性格。
風雪深處有一雙眼。
一雙閃着狼一般兇狠狡詐冷光的眼。
望着鐵舟和宇文楚楚遠去的背影,他惡狠狠地道:“哼,鐵人鐵舟?你小子想揭露老夫的身份,只怕這條路不是通到洛陽,而是通到鬼門關的,嘿嘿嘿嘿。”
他的笑更像夜半對月長嚎的狼聲。
又是黃昏。
天色陰沉的仿佛要和地面接吻,風卷雪舞,天寒地凍,路上已無行人。
這種時候,正是酒樓中最喫香的時候。
“雪鸚鵡酒樓”。
爐火雖旺,酒香更濃。
酒樓中一共有八張桌子。
八張八仙桌。
七張桌子旁已坐着有人。
七個人,每人都獨據着一張大桌。
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尼姑,有乞丐,還有一個小孩。
他們的裝束不同,年齡懸殊也很大,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的神情寂寞而孤傲,好像自己都是不可一世的霸主,根本不屑與別人同坐一桌。
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