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告訴我,自從韓嚴被王敖老祖救活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但認不得自己的母親,而且連自己是駙馬耶律虹兒是自己妻子也不知道。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還是像原來那麼好色,甚至比原來更加好色,每天都要和府裏的丫鬟侍女們廝混。
王敖老祖在韓府待了三個月,教給韓嚴兵法武藝,然後就離開了。所以韓嚴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精通兵法,很快就出類拔萃,得到老丈人耶律德光的賞識,開始讓他帶兵。韓嚴也十分爭氣,這幾年東徵西討,多次立下戰功,很得耶律德光的信任,對他是言聽計從。
後來韓嚴就給耶律德光獻計,名爲三部曲:先徵服女真和高麗,鞏固後方大本營;然後從高麗渡海東徵,滅掉日本;最後南下奪取中原,稱霸天下。於是耶律德光就命韓嚴率領契丹精銳部隊爲先鋒,先後徵服女真和高麗,鞏固大後方。
攻下高麗後,韓嚴就開始督造戰船,準備進攻日本。這個時候耶律德光卻擔心逃到後唐的哥哥耶律倍始終是個禍害,於是改變策略,召回韓嚴,立刻南下進攻中原。韓嚴做爲先鋒,一路勢如破竹,率先攻破汴梁,立下頭功。 耶律德光就在汴梁正式改契丹國號爲遼。
沒過多久,北方的韃靼(即後來的蒙古)叛亂,耶律德光和韓嚴不得不帶領契丹精銳軍隊北上平定叛亂。中原空虛,沙陀人劉知遠乘機而起,奪取了汴梁,成立後漢。劉知遠死後,劉承佑繼位。耶律德光在平定韃靼叛亂後,就命韓嚴爲先鋒,帶兵南下,準備滅掉後漢,重新奪回汴梁。無奈人算不如天算,這個時候我們三兄弟橫空出世,先在小湯河設伏殺掉韓嚴,然後又在癩皮溝設伏,殺死耶律德光,導致契丹內亂,實力大減。
這就是韓嚴在穿越過來後十年裏的基本情況。隨着韓嚴和耶律德光的死,契丹進攻日本的計劃也就此泡湯。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在心裏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只好問:“老夫人,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韓嚴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呢?”
韓老夫人長嘆一口氣,道:“我多次發現他的異常,與原來的韓嚴完全不同。好幾次,我看見他偷偷躲在假山後面,從那物什裏抽出一支白色的東西,叼在嘴裏,然後又打着火點上,竟然開始吞雲吐霧,十分了得。我追問之下,他終於向我坦白,說自己其實並不是韓嚴,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名爲謝臨風,乃是蜀山傳人。因爲與韓嚴有些淵源,所以在韓嚴臨死之際,王敖老祖讓他借屍還魂,讓韓嚴重新活了過來。”
原來是韓嚴偷偷抽煙被韓老夫人抓住,不得不向韓老夫人坦承了自己的來歷。韓老夫人愛子心切,至此也無可奈何,只好認謝臨風做了幹兒子,還是做韓嚴;同時將此事高度保密,連耶律虹兒都不知道,還以爲是我殺死了她的夫君,根本不知道我殺的其實是謝臨風,此韓嚴已非彼韓嚴也。
聽到這裏,我心頭一動,趕緊跪在地上,說:“老夫人在上,我鄭恩從小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現在只有兩個結拜兄長,就是柴榮大哥和趙匡胤二哥。今天老夫人如此抬愛,不計前仇,坦誠相告,我,我也無以爲報,願認老夫人爲母,終身侍奉。”
韓老夫人頓時熱淚盈眶,淚如雨下,一把抱住了我,大哭起來。看着這個偉大的母親,雖經大劫,依然堅強,我也忍不住是淚流滿面。
我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21世紀了,不可能再去侍奉我的親生母親;但現在,我在這邊也終於有了母親,有了媽媽。
我們母子抱頭痛哭一陣後,韓老夫人抹掉眼淚,目光堅定,道:“恩兒,從今以後,我們韓家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爲我們韓家報仇。”
我趕緊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道:“母親大人放心,我一定會殺了述律平,爲我們韓家報仇。”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卻道:“恩兒,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這是我們韓家最大的祕密,你可一定要記住了。”
韓老夫人給我交待完畢後,就喚進一個丫環,去叫耶律虹兒到內室相見,我則攙扶着韓老夫人顫巍巍地回內室。
耶律虹兒進來後,看見我們如此親密,也是喫了一驚,趕緊上來,和我一起攙扶着韓老夫人坐下。
雖然當年韓嚴對耶律虹兒不好,極盡凌辱虐待之事,但在韓老夫人眼裏,耶律虹兒這個兒媳婦還是不錯,盡心盡職,恪守孝道,在我面前是贊不絕口。
韓老夫人拉過耶律虹兒的手,看着耶律虹兒,和顏悅色道:“虹兒,你是大遼國的長公主,肯下嫁到我們韓家,乃是我們韓家的福份。可惜的是,韓嚴沒有那個福氣,現在人已經不在了,害你成了寡婦。你是個好姑娘,我,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耽誤你的終身。”
耶律虹兒見韓老夫人口氣不對,趕緊跪了下來,哭道:“母親大人說哪裏話,虹兒嫁到韓家,那就生是韓家的人,死也是韓家的鬼。虹兒曾對天發誓,絕不外嫁,終身侍奉母親大人。”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卻道:“虹兒,你的心意爲娘都明白。你是想錯了,我的意思並不是要趕你走,我,我只是爲你找了一個新的歸宿,也算是爲娘的一片心意。恩兒,你也跪下。”
我趕緊靠着耶律虹兒,並排跪在韓老夫人的面前。耶律虹兒聽到韓老夫人突然叫我恩兒,頓時大爲驚訝,卻又不敢開口,只好無奈的看着韓老夫人。
韓老夫人卻是一邊笑一邊將耶律虹兒的手遞到我的手心裏,道:“虹兒有所不知,就在剛才,我已經認鄭恩爲義子,從現在開始,鄭恩就是我的兒子,改名爲韓恩,也是我們韓家的人了。虹兒,你還年輕,爲娘不願耽誤你的終身,但又舍不得讓你離開韓府,所以就將你託付給恩兒,希望你們兩個以後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耶律虹兒目瞪口呆,怔在那裏,不知如何回答。韓老夫人見耶律虹兒還在猶豫,立刻有些生氣,厲聲道:“虹兒,你不願意麼?難道爲娘的話你也不聽了麼?這可都是爲了你好。”
耶律虹兒頓時眼圈一紅,珠淚如雨,道:“母親大人的話,虹兒不敢不聽。只是,只是天下皆知,虹兒的丈夫乃是韓嚴,怎能外嫁?”
韓老夫人卻是一聲冷笑,道:“我大遼規矩,父死子繼,兄死弟及;現在韓恩就是韓嚴的弟弟,如今韓嚴已死,你就應該轉嫁給韓恩,這樣才能繼續留在我們韓家。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看到韓老夫人對耶律虹兒如此嚴厲,完全不留情面,我忍不住在心裏長嘆一聲。耶律德光死後,耶律虹兒無處可去,弟弟耶律璟年紀尚幼,爲了保住弟弟的前程,所以不得不依託在韓家。韓老夫人對我說過,耶律虹兒之所以繼續留在韓家,其實就是想依靠韓家,希望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重新幫弟弟耶律璟奪回皇位。
所以耶律虹兒現在無路可去,也沒有選擇,只好含了眼淚低聲道:“虹兒一切聽從母親大人安排。”
韓老夫人終於露出笑意,道:“這就對了。恩兒年少英雄,名震天下,遠勝韓嚴多矣。他也答應了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絕對不會辜負了你。現在,我就一個心願,希望你們兩人早生兒子,早點爲我們韓家續上香火。”
耶律虹兒的臉立刻就紅了,就如一片紅霞布滿了天空。
契丹人都知道是我殺了駙馬韓嚴和耶律德光,而耶律虹兒又是國師,怎能嫁給自己的殺夫仇人和殺父仇人?所以韓老夫人決定此事不能聲張,更不能大張旗鼓舉行成親儀式,一切從簡,低調行事。也許對韓老夫人來說,形式那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我能和耶律虹兒早點圓房,早點爲韓家生下兒子續上香火那才是硬道理。
因爲我晚上還要回景福宮,不能久待,只好告辭。耶律虹兒送我出來的時候,臉上紅霞滿面,嬌羞如花,連頭都不敢抬。
看到她那嬌豔欲滴的樣子,我也禁不住心神蕩漾,強忍着心頭那股無名火,一把捏了她的手,故意打趣道:“你不要着急,明天我就過來。”
耶律虹兒的臉更是紅了,伸手打了我一下,欲惱還羞,道:“誰着急了?我呸。怪不得陸雪陽要說你是個混蛋。”
我趁機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哈哈大笑。
陸雪陽見我們出來,態度如此親暱,那耶律虹兒又面帶紅暈,連頭都不敢抬,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停的追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敢回答,只好王顧左右而言他。
要是陸雪陽知道韓老夫人把耶律虹兒送給了我,那她會不會發瘋,立刻拔劍殺了我?嘿嘿,看來還是暫時不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