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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衛以珩劍尖直指來人。

“三殿下,我說的話你能不能往心裏去一去?”容池臨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大半夜我過來就爲了給你報信,你知不知道今天客棧裏的那些客人都被劫走了?他們的家人無一幸免全都死光了!”

衛以珩盯着他,一時看不透他的想法。

“明擺着就是有人針對你!”見他這樣容池臨更窩火:“有人想借着這事弄死你你知不知道!?你還不做點什麼非得等到孩子死了你再來奶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人實在是奇怪的很,路數叫人琢磨不透,今晚自己送上門來絕不能讓他跑了。

“現在是該管我是什麼人的時候嗎!?”容池臨急的要死,氣的都快笑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幕後的人劫走那些客人一定是爲了指認你,你要是想全身而退就趕緊去追。”

衛以珩盯着他,眼神突然帶了笑意:“那敢問閣下我要如何去追?”

他態度突然轉變,再加上眼底那勾人的笑意實在久違,看的容池臨心跳頓時漏了一拍,竟沒注意到衛以珩袖口中驟然落下的飛鏢,等他反應過來那飛鏢的尖已經奔着他的眼睛射過來了。

幸好影子及時將他從牆頂上拽了下來,片刻不耽擱的飛了出去。

跑出去很遠的林子裏容池臨還沒回過神來,他撐着膝蓋喘,難以置信道:“剛才衍之他是想殺了我嗎?”

影子嘆氣:“不夠明顯嗎?”

“我的天他竟然想殺了我!?”容池臨點着自己的心口:“他還是個人嗎!?我這麼爲他着想,大半夜不睡覺就爲了給他通風報信,他可好竟然想殺了我!?他到底知不知道良心這兩個字怎麼寫!”

影子同情的瞥他一眼:“你想跟人家琴瑟和鳴,人家只想要你的命。”

容池臨:“……”

“我勸你口下最好積點德。”

影子悠悠道:“我說的是事實。”

“這種扎心的事實就不要說了好麼?”容池臨氣的擺手:“我就該去做太監,一天天的淨替他操心了,走走走,回去睡覺。”

生氣歸生氣,容池臨當然不可能放下衛以珩不管,當天晚上就把自己身邊的所有影子衛和尋魂都派了出去四處搜捕,自己百般糾結之下還是帶着影子去了一趟山匪窩藏的地方勘查一番希望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土匪窩指不定被想要弄死衛以珩的混蛋翻了多少遍了。

等他灰頭土臉的從土匪窩裏面爬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暗,溫則和之也被他留在了客棧裏,一直趴在窗戶前面張望,跟兩個望夫石似的。

左盼右盼終於盼來了人影,二人仗着有點功夫接連從窗戶跳了下去迎接。

“師父!”溫則道:“您可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以爲您出事了。”

“我能出什麼事?倒是你們兩個膽子越來越大竟然敢從窗子往外翻!”容池臨點着他們的額頭:“派出去的人有沒有回信?”

心知肚明才一天而已怎麼可能有回信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其實也就這麼隨口一問,得到否定的答案就能安心似的,沒成想溫則點了頭:“有信有信!將近黃昏的時候信鴿帶了信過來,就在屋子裏我們沒敢看。”

“快拿給我!”

容池臨無比嚴肅的看着傳來的三言兩語,一眼就能看完的字他生生看了好久,影子忍不住問道:“上面說什麼了?”

容池臨沒有說話而是將紙條遞了過去,影子看完也是一臉凝重:“這種後果也是情理之中,公子您打算怎麼辦?”

容池臨抿脣接過紙放到火上燒了,頓了頓他才道:“告訴給他也無濟於事,咱們立刻啓程去大楚皇宮。”

之也和溫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是關於誰的事,只是跟着容池臨緊張:“那明一早我就去退房。”

“不,即刻就走。”容池臨愁眉不展。

信紙上說出城的旅客無一例外全都失蹤,派去護送的尋魂團盡數被絞殺,屍體推到了懸崖下,無一活口……

時間不等人,他必須在衛以珩回宮前讓自己在衛真面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那我現在就去退房。”溫則轉身就走,容池臨突然叫住了他:“這次你和之也不能跟我一起走,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們去做。”

溫則面上一瞬間的空白,頓了頓才扯出一個笑:“師父你的意思是不帶着我們了要分開了嗎?”

“沒錯。”容池臨剛要解釋溫則就開始搖頭:“不我哪都不去我要跟着師父!師傅去哪我就去哪!”

“不許無理取鬧。”容池臨在他頭上打了一下:“都多大的孩子了還耍無賴,我不是不帶着你們,我是有更要緊的事要你們去做,除了你們以外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聽他這麼說溫則臉色好看了一點,之也也舒緩開眉頭給了溫則一拳:“你耷拉個苦瓜臉幹什麼!?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你懂什麼!”溫則轉身朝他吼:“你知道皇宮裏面有多危險嗎,師父和大師兄兩個人去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沒心沒肺!?”他自己安靜了會,又看先容池臨,聲音很低軟軟的:“師父你想叫我們做什麼?”

“你們師弟小阿臨那邊如今也有麻煩,他爹容貫對他百般刁難,我要你們去幫我看着他,萬萬不能讓他出事。”

之也腦子比溫則要快,立刻道:“一直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叫我們去盯着了?”

“今時不同往日。”容池臨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初利用的百姓紅利已經過時了,宮裏的明爭暗鬥就是躲也躲不過去的,聽話,你們二人帶足銀兩今晚就啓程,切記隱藏好身份,不要暴露自己。”

“知道了。”溫則喪喪的點頭,極不情願的跟着溫則收拾東西去了。

“你說師父爲什麼非叫咱們走,明明別人也可以去辦。”屋子裏溫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嘆氣。

“當然是爲了不讓咱們倆以身涉險。”溫則道:“走吧,別辜負了師傅的一番苦心。”

“可我也擔心師父啊!”

之也翻了個白眼:“師父是仙人他定然不會有事,咱們要是執意跟着只是給他添亂罷了,你收拾快點別磨磨唧唧的耽誤時間。”

時間緊迫,容池臨傳了消息給駐守在衛真附近的影子衛,叫他們下點猛藥,最好弄得他神志不清。

緊趕慢趕徹夜不休,沿路換了五次馬匹,終於將原本將近兩個月的路程壓在了二十多天,辛苦是值得的,謀害衍之的人此時此刻還未到達京城。

“公子你要的衣裳熨燙好了。”影子將衣裳放到桌子上:“要不要現在試試?”

容池臨剛洗完澡一身的冷香,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抖開衣服看了一圈:“挺好的,叫人在往面罩裏面加點黑曜石粉末,布料要霧蒙蒙的感覺,蒙上以後不要能看出面部的輪廓。”

“是。”

“明天再弄,晚上視線不好怕會改的過火。”容池臨摁了下來:“你去叫影子衛換好衣服準備着,我馬上就好。”

子時。

風聲呼嘯,院子裏的梧桐被吹得沙沙作響,猙獰的樹影映在牀邊的窗子上,衛真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被子早就被踹到地上,死命的抓着牀單一邊叫喊一邊掙扎。

“救命!救命!救命!”

“快來人護駕,別過來,別過來!”

夢魘如同無數只鬼手抓着他拖向更深的深淵,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衛真猛地驚醒,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沒有,他瞪大着雙眼空洞無神宛如瞎了一般,他尖叫着爬起來縮在牆角,抓着枕頭死命的抽打周圍的空氣:“別過來,我殺你你,我殺了你們,混蛋,一羣混蛋,滾開!”

“陛下。”容池臨聲音清脆悅耳,此時此刻顯得格外清楚。可衛真像是沒聽到一般,仍舊面容猙獰的像要殺人。

容池臨從袖袋裏面取出了銅鈴輕輕搖響。

衛真終於聽到,他臉上茫然了一瞬,一點點的恢復些許神智,等看清眼前的人的時候他先是一愣,而後連滾帶爬的從牀上摔下來,手腳並用爬到容池臨腳邊:“仙人!真的是你嗎仙人!”

“陛下別來無恙啊。”容池臨壓下心底的嫌惡伸手將他扶起。

衛真緊緊的拽着他的袖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仙人救朕!仙人救朕啊,那羣鬼想害死朕!”

“誰叫陛下不聽再下的話,非要將散落各處的皇子召喚回宮?”

“朕也是沒有辦法了啊,一羣皇子放到外面就跟脫了繮的野馬,好幾個都暗中聯系上了關外的將領,甚至還有人把手伸到了別國,朕要是再不把他們弄回來朕的皇位可就保不住了啊!”衛真說的無比真誠,緊緊地抓住容池臨,臉上被嚇得血色盡褪:“仙人你這段時間去哪了,爲什麼都不來救朕,你給的護身符也不見了,朕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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