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旁邊有青苔的痕跡,青苔往往長在潮溼之處,臣等正在極力追查,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侍衛驚恐的磕頭,生怕下一秒就丟了性命:“臣一定會將兇手捉拿歸案!”
“青苔?”季環離看似不經意的開了口:“護國公不是最喜歡養青苔了嗎?說什麼只有人傑地靈之處才會長青苔。”
“確有此事!”旁邊的連忙贊同:“臣上次去護國公府上踩的滿腳都是,平白廢了一雙鞋子。”
“說起來護國公今日還特地告了病。”有人小聲提醒。
衛守一心裏咯噔一聲,護國公可是他的親舅舅,他腿一軟跪倒在地:“父皇明鑑,舅舅他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去把護國公給朕帶上了!”衛真瞪了他一眼猛地一拍桌子。
沒多大一會兒派出去尋人的侍衛匆匆跑了回來:“啓稟陛下護國公不在府上。”
“什麼!?”
“府上有刻意收整過的痕跡,值錢的東西都被弄走了。”侍衛如實冰稟告:“府上的夫人還在,小妾簫氏也不知所蹤。”
衛真氣的直拍桌子:“帶上來!”
天底下誰人不知護國公最厭惡他的糟糠之妻,獨寵小妾蕭氏,如今這局面誰想不到發生了什麼?
護國公夫人一露面所有人便都清楚爲何這位才女會頗遭厭惡。
事實上她本相並不醜,甚至還是個美人胚子,可偏偏右面臉上布滿了燒傷的疤痕,看上去無比猙獰。
容池臨倒吸了一口冷氣,傳聞說很多年前護國公府起火,是夫人不顧性命救出了還在熟睡的護國公孫安厲,可從那以後原本恩愛的夫妻卻變得越來越疏遠,今日一見這燒傷多半就是當初留下的。
爲了救他毀了容,如今竟慘遭嫌棄,逃命都不帶着他。
“孫安厲人在何處!”
“罪婦不知。”那女子磕着頭看起來落魄極了。
“你是他的夫人你怎麼可能不知?”衛真隨手拿了個折子砸在她的頭上:“你知不知道包庇是殺頭之罪!”
“罪婦知道,可罪婦真的不知道老爺去了何處啊。”蕭氏捂着頭指尖隱隱有血滲出:“陛下息怒,我真的不知道……”
僞裝成影子的衛以珩突然開口:“你們家裏的財物平時誰在保管?”
“都是老爺在管,他放心不下旁人,就連罪婦都不知道放在哪兒了。”
說到這兒所有人都已經心照不宣,站在前面的衛守一瞬間白了臉,整個人抖的厲害生怕牽連到自己,衛真看過來的一瞬間他就渾身一軟,丟了魂一樣倒在地上。
“瞧瞧你舅舅幹的好事!”衛真氣的氣都喘不勻:“這事你究竟有沒有摻合!”
“兒臣沒有兒臣沒有!”
“牽強了。”容池臨突然煞爲不解的看向離他最近的當朝宰相,聲音不大不小,看似隨口一問又正好能讓所有人聽到:“雖說人證物證俱在,可領侍衛內大臣是何等人物,護國公爲何要殺害他呢?”
“國師有所不知。”宰相道:“二人不睦已久,早就水火不容。”
“這是爲何?”
宰相搖搖頭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還能爲何,還不是因爲效忠的人不同。
護國公鐵了心要讓衛守一上位,而那位大人可是只效忠於皇帝的,自然會站在廢太子那邊。
都是手握重權的人,一來二去結怨就深了。
“傳朕旨意,即日起搜捕孫安厲,若抗旨不從就地格殺!”他冷冷的看向衛守一:“至於你,最好祈禱這事兒真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否則朕非叫你好看。”
一時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話,皇帝大怒,誰敢這時候去往火坑裏跳。
衛真坐回龍椅上緩了許久也沒能從心腹突然死掉的悲痛中走出來,壓着怒意道:“忠卿已故,朕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叫害他之人付出代價。”
“只是他手裏握着數萬精兵,都是皇城的精銳。”衛真用力拍着龍椅咬牙切齒:“不可一日無主啊!”
可現在叫他去那找一個對他鞠躬盡瘁絕無二心的人!
朝廷裏面有一個算一個誰不參與黨爭?保持中立還有能力的就那麼幾個,武將當屬方恆利,可自己削他的軍權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給他這麼大的權利!?
這不就相當於把自己的人頭交到他的手裏了嗎?
“各位愛卿可有合適的人選?”衛真煩躁道,趁着這個機會他也能看看手底下這些人的私心。
然而若是平常的官位或許還看得出來,可涉及到領侍衛內大臣這等要緊官職誰敢指指點點。
長久的沉默後衛真直起頭皺着眉看向季環離:“吏部?”
“臣在。”季環離站出,道:“領侍衛內大臣一職關乎到陛下安危萬不可掉以輕心,臣一時想不出合適的人,還望陛下恕罪。”
衛真看了他一眼,又轉向旁邊:“丞相?”
“臣亦無合適人選。”
“朕要你們何用!”衛真一拍桌子:“難道就讓這位置一直空着嗎!”
鞠躬盡瘁絕無二心之人。
衛真閉上眼揉着臉,這種人何其難找,現在只有兩個法子。
要麼找個底子絕對幹淨之人,要麼就找一個和朝中亂七八糟的事都沒有關系還能信得過的人。
他道:“這幾年的武狀元都是誰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