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正想反駁，被霍文峯捷先一步，看向審判長，嚴肅道：“審判長，我請求證人鍾子俊出庭答供。”

鍾子俊？

方南和佟菁菁都訝了一下，這個男人是誰？

經得審判長批準，庭警把一名年輕男人帶了上來。

高高瘦瘦，三十出頭，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拘謹！

霍文峯介紹，“這就是辯方律師口中，精心把這則視頻偷拍下來的攝影愛好者，鍾子俊。”

佟菁菁眼色一緊，冷冷地看向佟笙。

該死的！

這個人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竟被他們藏得那麼死。

方南蹙了下眉頭，反應平靜。

鍾子俊有些緊張，站在證人席上頻頻朝霍文峯看去，得到他鼓勵的眼神，才得以平靜。

“鍾子俊，請你說明一下，爲什麼會拍下那則視頻，是蓄意偷拍還是出於什麼原因？”

鍾子俊扶了扶眼鏡，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一名攝影愛好者，是燈心花園的3棟688的住戶，2棟688住戶就在我對面。

那天晚上，聽說有‘30年一遇的月食’，我拿着專業相機，打算把月食全過程拍下來。

大概晚上11點15分，我聽到對面樓吵架，我聽到一些零碎的大罵聲，看畫面很緊張激烈，那位女士還拿起剪刀要殺人，所以我就把這個過程隨手拍了下來。”

說着，他看向審判長，態度誠懇，“審判長，我不是故意偷拍的，人命關天，當時情況，我覺得拍下來，也許能幫到那位先生。”

“鍾子俊，你說聽到一些零碎大罵聲，還記得具體內容嗎？”霍文峯追問。

鍾子俊回憶了一下，“那名女士罵的話太多了，時間太久，我只記得一句，她說要把那名先生殺了！”

“審判長，我懷疑這名證人的證詞，存在主觀誤導性，當時我方被告情緒激烈，說出消極罵詞抒發情感很正常。”方南皺了眉頭，大聲反對。

“審判長，這名證人和沈女士不認識，他只是把自己記得的一切陳述，另外，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若不是有這種想法，會說出來嗎？”

庭審大廳如平靜的大海，到了這裏，終於掀起一卷風浪，兩名律師互不相讓，據理力爭地辯論，讓雙方氣氛激烈又緊張。

“反對無效，證人證詞成立，辯方律師推論被駁回！”審判長宣布。

霍文峯禮貌地向審判長欠身，坐下，饒有興致地看向方南。

第一回合，霍文峯勝！

方南絲毫不慌，理了理思緒，把桌上地資料翻了頁，對沈燕清問：“沈女士，你之前因什麼情況入住精神療養院？”

“神經衰弱，致幻性暴力傾向症。”

沈燕清垂眸，萬不得已，她並不想承認有精神病。

“現今病情痊愈了嗎？”

“沒有，還在喫藥控制。”

至於那些藥，她根本就沒喫。

“你刺向佟柏雄先生後，你後悔嗎？”

沈燕清抱住了腦袋，“我當時的情緒不受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後來當我清醒的時候，剪刀已經刺進去了。”

霍文峯靜靜聽着他們的對話，眼底遊離過一縷暗芒，脣際浮起淺淺的笑。

方南看向審判長，“根據我國《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不能控制自己行爲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鑑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

根據沈女士當時自述，當時她並無法控制、辨識自己的行爲，屬這條法規範疇。”

方南話落，霍文峯站了起來，直視沈燕清，言辭犀利，“你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