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撥開那些雜草，趴下，挪動，前進！

凌霄披上一層灰冒頭了，看着他像條大蟲子，一伸一縮爬進來，佟笙有點憋不住笑。

那張小臉兒，肌肉抽動的樣子，凌霄黑暗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凌霄爬起來，臉蛋羞紅，兇巴巴地瞪着她，“你笑出聲試試！”

灰塵隨他說話噴出來，白灰片片抖落，有種白雪飄絮的既視感。

佟笙忍住了笑，給他撣撣身上的灰，“老兄，你別說話了。”

我不想喫灰！

佟笙目光轉移到屋子內，發現這個小房子，比佟柏雄老家更舊一些，面積更小一點。

不到十平的小天井，正對着一個客廳。

佟笙走進去，發現裏面的家具，都是藤制品，藤椅藤桌藤櫃子。

她溜達了一圈，注意到一個小盒子，探手想拿時，被凌霄攔住。

“等等！”

佟笙不解看着他，他從包裏取出一次性的膠手套，“我們來這兒做賊的，得有點做賊的精神。”

來無影去無蹤，不留下任何痕跡。

佟笙白了他一眼，“小白白，按照你的意思，你爲什麼不準備鞋套？”

“忘了，下次注意！”凌霄覺得膠手套頓時不香了，想收起來，被她攔住！

“我要！”

佟笙戴上膠手套，拿起小木盒，吹了口氣，灰塵四起，露出了木盒的真面孔，一個紅色的四方木盒。

佟笙打開蓋子，發現裏面有零星幾張照片，拿出來一看，一些兒童照片。

年歲太久遠，又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照片的人像都糊開了，隱約只看到面部輪廓。

佟笙看着這一張張照片的人像，那絲怪異感又湧了上來！

怦咚——怦咚——

她的心莫名狂跳加速，盯着這些照片入了神。

凌霄拿着手電筒，看她老僧入定，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她拿起一張照片，面向凌霄問。

凌霄點點頭道：“眼熟！”

“像誰？”

“兩只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像人類！”

佟笙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一腳把他踹開，“滾！”

她那麼認真想問題，他開玩笑？

這些照片的小孩面孔她一時認不出來，但她相信直覺，繼而把這些照片全拍了照，打算回去慢慢研究。

把盒子重新放於原處，她走進了客廳裏的小房間。

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個櫃子，一張牀，空氣浮蕩着一股老舊的氣味，在牀的左側有個書架，上面放着……

她仔細看着那些書籍名稱，瞳孔一縮，調香、香料、百草！！！

全部關於制香、用香相關的書籍。

佟笙激動得全身血液倒流，有些站不住了，身子一晃。

凌霄及時把她扶住，“你沒事吧？”

“你讀一下這個書名？”

爲了證實自己不是眼花！

“《百草全集》。”

“這個呢？”佟笙又指向另一本。

“《香料科普》。”

佟笙用力攥住他的手臂，不斷搖晃，“凌霄，我沒眼花，我真的沒眼花，找到了，終於找到了！”